“一拜天地——”有个纯正公鸭嗓的、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年纪大到看起来马上要进棺材的家伙正猛扯声带在一对新人旁嗷嗷的叫。
顾不得他(她)声有多难听,也顾不得他(她)人都多难看,三个站在人群当中看的也只是最前面那几个熟悉的面孔罢了。
“二拜高堂——”新人转身,面对落坐的两男一女礼貌叩拜。
看了何止一眼两眼,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独孤一盯着那女人,眉头顿时皱成了山东大麻花:“为什么我觉得……嘤嘤成熟了许多?”成熟不等于老,但跟老又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
几天前的栾嘤嘤给人的感觉是青春活力,满身带有小女子的妩媚动人。而今日一看,她美丽的脸上明显多了几丝成熟的气息。而且怎么看怎么和以前不同,怎么看也怎么别扭。
跟着看了数眼,独孤月下盯的是三人中间的那男子,眉毛抽动了几下,楞掉:“别说嘤嘤,连天涯都变了,啊……那会不会是天涯的爸啊?”
“不,不会吧……”眉毛有节奏的抽动,无忧奇怪的望遍了所有人:“那个,花留香吧,也变了样子,是都成熟了……不少。”
“还有鱼儿,眼角多了鱼尾纹,哇……他老婆年纪也不小的样子!”有风吹过,掀起新娘头上的盖头,独孤月下趁机看了眼。
三人纷纷后退,围了个小三角的圈,头凑到一起开始讨论。
首先发言的是无忧,“听我说,我觉得,有问题!”
独孤一点头赞同,“问题还很大哩!”
“那问题在哪?”颠三倒四的想,独孤月下摆出了精神病特有的思考方式:“难道说……他们中毒了?然后一夜成熟?”
“不会吧!一中四个人全中?你以为集体宴会?”独孤一打死也不相信的摇头。
“我看,找他们当面问吧,问清楚不就行了。”无忧的话永远是真理。
二人同意的点头,再次挤过人群。
“夫妻对——啊……”‘拜’字心中绕,却因没出口而前功尽弃。
“哇呀呀呀呀——”顶梁尽断,房盖破掉,忽然从上降下一天外来物。
声音凄惨,独特,略带……熟悉。
小!痕!白痴!
独孤月下抚脸,“这白痴……哪来的?”
“那要问你,你最后一次踹她到什么地方了,竟然飞这么长时间才掉下来。”独孤一佩服的伸大拇指。“老妹,崇拜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无忧依旧笑的可爱,连带偶尔擦擦汗。
“什么人!”
放下后面不说,前面早已乱成一锅粥了。无痕掉下来时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新娘子,压的人家最少吐了半斤血。她笨手笨脚好半天才爬起,可没等整理完自己的形象(被独孤月下修理的已经辨认不出人形了。)就被离她最近的花留香以拎小鸡的方式提了起来。
提在半空好一会儿,无痕四脚朝地的咿咿呀呀无病呻吟,要人根本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而花留香则在说了一大堆的义正严词后将她交到了右手,双臂一叫力走到门口,眼看就要将她丢出门外……
“停!她是无痕!”千钧一发之际无忧挺身而出,在人群里叫了一嗓子。可是……这千钧一发的一发,貌似断了一半,所以……
“哐!”的一声,无痕连叫都没来得及便已经头撞在门口的大树上见姥姥去了。
拍拍手,花留香如除大害般身心巨爽,自言自语道:“我管她是无痕还是无……无痕?!”眼睛重新瞪起来,他木在原地半天没喘气。
“呦,你惨了。”独孤一大步走上前,拍拍他的肩以表安慰,随后直奔向已经愣住仿佛不能再动的栾嘤嘤。来到她近前拉住她的双手,他的思念仿佛有了寄托,紧紧拥住:“嘤嘤,好想你,对不起……我失踪那么多天。”
“……”栾嘤嘤还是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杏眼圆睁,嘴唇颤抖。
半晌,昏厥。
“瞧这激动的。”实在看了好笑,独孤月下从后面也蹦了出来。不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先窜到花留香眼前,挑衅道:“花花,你真的惨了,你把白痴小痕踹飞了。小心她这一辈子都不……喂!你干吗?!”
她正说教,脸皮突然被花留香的两只手死死的捏住。上下左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狂掐后,他这才傻呆呆的开口:“你,月下?”表情古怪,语气古怪,全身上下透露出的只有四个字——不可思议!
“花花,你是不是哪不爽需要我修理?”摆脱了他的魔爪,独孤月下语气相当平稳的贼笑。习惯性的弄出了跆拳道的姿势,勾手:“来吧,要我把你修理个够然后挂到门口当风铃!”
“你真的是月下?”旁边同样表情同样语气同样想法的鱼儿接手上前,拉她的辫子扯她的胳膊。一番验证后才惊吓过度的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回头冲冷天涯说:“真的!月下!”
啥、啥情况?
她这才注意到了周围。
全场萧然。
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的见似的,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聚到了中间。
四周看一圈,冷汗直冒。
独孤月下被吓的愣了又愣,呆了又呆,脑袋接近空白。
见事不妙,她磨磨蹭蹭的窜到了此时神情恍惚,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冷天涯身边。双手习惯性的趴到他的身上,再抓起他的衣服,这才颤巍巍的开口:“天、天涯,怎么了?!”
目光一路延下,带有温度的眼眸落向自己怀中的独孤月下。他双臂生疏的微微上抬,好半天,才抱住了她。慢慢的,越来越紧。
他死死的拥着她,像要将她溶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似的。手掌探进她颈间的发丝,他真实的感觉到了久违数年,只能在梦里温存的气息。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