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洛神传说之觅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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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拜见父尊。”琼华面前,琼野总是一副端正凛然的样子,和平日那个玩世不恭的他判若两人。

“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说今日火涂大阵就能恢复运转吗?大阵将成,你倒会给我添乱!”

“出了点小差错,父尊,再给我一点时间,明日,明日我一定办好。”

“哼……”琼华仍在气头上,对琼野的保证不以为然。这时,有魔使进大殿禀报:“魔尊,烛长老求见。”

“快请,快请。”琼华的怒气有所缓和,颇为急切地让魔使宣烛长老进殿。

来人是魔界唯一的护法——烛齐陌,在整个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魔王琼野也得敬他三分。虽称他一声长老,烛齐陌本人却一点儿也不显老,放在人间,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差不多样貌,甚至更年轻些。

“拜见魔尊。”躬身行礼后,烛齐陌劝道,“魔尊您别过于苛责少尊主了,阵眼的事固然要紧,但维持供养大阵的魔气同样重要,少尊主为了运转大阵,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相信阵眼的事很快也能解决,迎回圣女,指日可待啊。”

魔尊琼华转过身去,背对殿内的众人,用手指轻抚镶在他外袍胸口处的五色石,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说:“罢了,罢了,都下去吧。”

出了炀罗殿,琼野叫住烛齐陌,问道:“烛长老,您刚说的圣女,是什么人啊?”

“少尊主,火涂大阵若成,一切不言自明,若不成,这问题,老朽,不能答。”烛齐陌卖了个关子,把琼野留在原地,径自离去了。

琼野想起他出生时,父尊已开始在魔界布火涂大阵。为了火涂大阵,他母上生他难产,父尊没来看一眼,母上走了,父尊也不来,只把他丢给魔使照顾,父尊和烛长老日日夜夜,倾尽魔界灵宝珍材,在魔界中心圣坛绘制阵法。后来他长大了点,他跑去圣坛看父尊,父尊不理会,一门心思在构建阵法上,于是他刻苦修炼,终于五百岁的一天,父尊因他能给火涂大阵供给魔气对他另眼相看,那时他明白了,只有完成火涂大阵,才能真正得到父尊的器重,父尊想要的,他一定要做到。

可父尊执着于火涂大阵的原因是什么呢?

魔界圣坛,琼野看着地上的巨大法阵,思索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个法阵长得和将军府那个一模一样,尺寸却是其十倍之大,大阵上八十一个节点,每个节点上都亮着一盏长明灯,最中间的那盏忽明忽暗,那盏灯暗的时候,大阵就暗了,那盏灯亮,大阵也亮。

琼野走到那盏灯旁,盘腿坐下,如同过去三百年间所做的一样,他吐出自己的魔丹,将他体内最精纯的魔气注入大阵。紫气环绕的魔丹悬在琼野头顶,巨大的阵法中央,琼野身上不断涌出一股一股的气流,气流盘旋呼啸,以他为中心向四方扩散,经过大阵上的各个节点。

受琼野精纯的魔气吸引,在魔界流窜的怨灵聚集过来,疯狂地想要吞噬那些魔气,然而它们刚靠近大阵,便不受控制地被距离最近的长明灯攫住,最终化作那灯盏中的一缕火苗,悄无声息了。

远方,一道刺目的光芒划破黑夜,随之而来的千万道金芒把光明带给大地。

给火涂大阵补充魔气既耗心神又耗体力,琼野收势,在地上坐着缓了一会儿才离开。起初给大阵补充魔气对他基本不会造成影响,随着大阵越来越完善,每次维护的损耗越来越多,最近他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开始倒退了。

回到他魔界的洞府,琼野屏退左右随侍的魔使,欲稍作休息。这时,一双白皙柔软的手臂缠上琼野的腰,向上滑至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一副曼妙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听得一个能酥到人骨子里的声音道:“少尊主,您回来了。”

琼野握住美人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顺势转过身环住来人的腰肢,额贴额、眼对眼,笑道:“今日不行,重阳。”

美人的凤眼含情,蒙上一层薄雾,贝齿轻咬下唇,盯着他不放手。

“好了,重阳,我累了。”琼野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三年了,你一回来就走,我不来找你,你也不说去看看我。”重阳的泪含在眼里,忍着不滴落,美人儿的埋怨像猫抓在琼野心上,痒痒的。

“乖,再等我些时日……”他三两句打发走重阳,赶忙进静室调息。

运行七个小周天后,琼野咳出一口黑血来,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有点儿上头。昨夜带洛禾那个拖油瓶回将军府就耗了他不少法力,这次给大阵补充魔气因为他和陆雨茗的血契出了问题,不得已多注入一倍魔气才维持住阵眼的长明灯,想到洛禾或许还赖在他床上呼呼大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

这一觉洛禾睡得有多舒服,堪比吃了太上神君的大补金丹,飘飘然,不但心情美丽,浑身的骨头都舒爽。她闭着眼睛蹬蹬腿,伸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呻吟。

“醒了?”琼野突然出声吓得洛禾伸了一半的懒腰僵住,昨夜的场景在脑海中飞速浮现,她好像……

琼野优雅地端着手中的茶杯,杯盖摩擦杯口,说的话像催命音符:“一点小事也办不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神仙的,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想要水灵珠了。”说完抿了一口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床上呈“火”字躺着的洛禾。

洛禾闻言惊坐而起,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也说了,你们魔界的人不能使用水灵珠,你拿着也没用处,不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实在不行,我回天宫找月老帮忙嘛。”

琼野勾起唇角,高傲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这个人,一向是玉石俱焚,在所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