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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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圣诞恋爱与雪消融 (2)

我听到顾佳桥的笑声,脑海里却浮现吕莎夏怪笑的脸。她说,涂一颉,你都看不出来扬扬其实是在保护你?一耳光已经很便宜你了,如果是我找来的人动手,可没那么容易消气。不能动苏丽娜,难道也不敢动你吗?

我呆呆的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吕莎夏淡淡道,因为你蠢得让人受不了。

我听说吕莎夏家里虽然是平头百姓,她却和一个富家公子订了婚,在富家公子被安排好的人生中,需要一个美貌,素质高,人品端庄,并且千依百顺的女孩做终生伴侣,帮助打理家庭事业,她恰好因为符合所有条件而入了男方家的眼。

嫁入豪门,是吕莎夏父母的意思。后来杨扬脸上不止一次出现的青肿,就是对可能影响到他们女儿光明前途的“阻碍”的一点警告。

我还听说吕莎夏其实爱富家公子爱得掏心掏肺,不过那男子玩世不恭,女友一堆但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你是可怜,可用得着抢了我的男友拖上我和你一起不幸吗?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对着一个圆溜溜疑似吊灯的东西,我愤怒的掷出了手中的杯子。

耶诞节当天,顾佳桥一改昨天学院派帅哥的穿衣风格,全身上下花花绿绿,起码二十种以上的色彩混达在一起,却又不会显得庸俗,十足的潮流人士。

我陌生的看他,嘴上却规规矩矩的说,顾佳桥,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难道是贪图我美色?

顾佳桥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那种东西。不客气,都还没收到钱,雇主就横尸街头我也比较头疼。

你!

你什么你。对了,你一个人住啊,父母呢?

我没好气的说,你没见过离异家庭?他们各自组建了新家,就把多余的我留在多余的老房子里呗。

哦。他点点头,很体贴的没有流露出半点同情,把你银行卡给我看下。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的护住钱包,无奈还是被他抢走,他把银行卡抽出来,开始数,一、二、三……

刚才我突然想知道银行卡号到底多少位。确认完毕,他把卡重新放进钱包还给我,原来是十九位啊。

我:……

都说帅得冒烟的男子精神多异于常人,看来不假。我问身边的精神病,顾佳桥,你是不是很缺钱?

他的表情再次变得很奇怪,我很穷。

我想也是,不然何必牺牲耶诞节勉强自己来陪我这种爹不疼娘不爱单亲家庭的问题少女。在我深沉思索的节骨眼上他又补了句,我穷得就只剩下钱了。说完自顾自笑了,可能自己也发现这笑话实在是太冷了。

平安夜仿佛一个转折点,到昨天为止我平均每天还要想起某人十次以上,今天和顾佳桥分手之后,思念对象竟切换成了另一个人。天哪,我们才认识两天而已,并且可能以后都无法再见,耶诞节已经过去,他还会继续出租自己吗?

当我把这一切告诉苏丽娜的时候,她的表情经历了惊讶(不敢相信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家伙也会去租赁情人)——向往(听说耶诞王子很帅)——焦急(得知我要放弃好不容易折返的春天)的全过程。她指点迷津说,不管他还做不做这生意都没关系,如果一定需要一个见面理由,说“我爱你”就可以了。

我和苏丽娜这“豪放派”实在很难达成共识,但还是多多少少从她的鼓励里汲取到一些勇气,忐忑的给顾佳桥挂了电话。

可恶的顾佳桥完全不肯体谅别人的少女心,一盆冷水朝着我的脑袋就直扣下来——涂一颉小姐,我们已经钱货两讫了,我都说自己做的行当是耶诞王子,还想租我的话,明年请早!

我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却又不愿意挂掉,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笑声。

好吧好吧,谁让我拥有优秀的职业素养呢,既然你这么看好我,我就再勉为其难的破例出租几次吧!

我终于把魔爪伸向小金库,挪用了我曾暗下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妄动的积蓄,看着存折上的数目飞快减少,一贯的“涂朗台”居然还乐呵呵的没有心在滴血的感觉,可见我离疯狂也不远了。

当我把一叠粉红的票子交到顾佳桥手里时,我俩又“生意往来”一个月有多。

你哪来这么多的钱?顾佳桥对我经济状况蛮清楚的样子。

压岁钱,还有平时攒的呗。我说,你不用担心这个,就继续为我破例吧!我没有告诉他,下个月开始我得从超市搬一箱方便面回家当晚饭了,即使这样也只能坚持半个月,如果之后还想见他,必须要找个晚上的兼职做。

他沉默了一下,眼睛看向别的地方说,涂一颉,你就这么的喜……

这时正好有一列火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席卷了最后两个字,也卷走了我的尴尬,风好大,刮得人仿佛要飞起来。我们站在桥上,一条铁轨沿着桥身铺展向远方,火车经过,年代久远的桥就摧枯拉朽般的剧烈晃荡,摇摇欲坠。

你说这桥会不会垮啊?在火车车轮压过铁轨接缝的隆重的节拍声里,我朝顾佳桥大喊。

他用力的向我支楞耳朵,做出一个“你说什么?”的表情。

我满意的笑笑,大喊,顾佳桥,我喜欢你……然后在扬起的尘埃和沙砾中闭上了眼睛,就让强风过来扑灭我心里小小火焰吧。

嘴唇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惊恐的睁开眼,呆呆看着顾佳桥如此真切的脸。他说,接吻时请闭眼,这是礼貌欸……他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像清澈的溪涧淌过我的心,我就仿佛受了蛊惑般盍上眼睑乖乖让他吻。

他的手轻轻拨动我的头发,我也情不自禁的搂着他的脖子,好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我的初吻,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掠夺了。

良久之后,我用手背擦着嘴唇,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顾佳桥,你为什么、为什么……

或许因为你闭眼后的模样很美吧。我还没来得及感动,他又颇无赖的说,再说女孩子在男孩面前闭上眼睛,不就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么?

我听了差点没吐血,敢情你们班上做眼保健操的时候,你就要把全班女生都吻一遍?

他哈哈大笑,我假想了一下他鬼祟偷吻的样子,也不禁喷笑出来。

顾佳桥忽然说,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那就永远这样好了。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然而他只是笑。

分别的时候,他看了我很久,靛黑的眸子里似有不舍。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故意笑着说,下星期老时间老地方见。

但是顾佳桥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交易到此为止,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我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为什么?因为你有了新的雇主吗?

顾佳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你在桥上的喊话……我虽然听不见,但能读懂你的口型……

涂一颉,我也喜欢你,比你更早,并且是一见钟情。但是我情愿从未遇见过你。

高三过去一大半,吕莎夏突然出国了,听说是与富家公子双宿双飞,杨扬变得形单影只起来,我依然对他视而不见。

学校阳台上,苏丽娜一边喝着草莓味酸奶一边拍拍我的肩膀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要太多哦。

我虚起眼睛看她,喂,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失恋了吧?

苏丽娜噎了一下,抚着自己胸口顺了下气,呃……我猜的。然后用力把酸奶盒掷出老远,一道红色的弧线倾刻划过了蓝色的天幕。楼下响起“哎哟”一声尖叫的时候,我俩习惯成自然的光速从阳台边撤走了脑袋。

一颉,对不起。回教室的路上,苏丽娜突然顿住了脚步,她说,其实找吕莎夏麻烦也带有我的主观情绪,最后却要你一个人承担后果,还等到那个人走了之后才敢承认。

不就一耳光么?行了行了,你这么伤春悲秋我还真不适应。让我来猜猜,你喜欢那个富家公子吧,怕他讨厌你?

天哪,我看见了什么?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见苏丽娜脸红!天下红雨,米国变成第三世界国家,ET在卖白菜……

顾佳桥的电话再也打不通,彻底的人间蒸发。最后那句莫名的告白,果然还是在安慰我吧。银行卡里忽然飞来横财,不多不少正是我付给顾佳桥的数目,那天我竟然真以为他是在数卡号有多少位,我真傻。

我仍旧每天从手机里翻找出那烂熟于心的三个字,固执的发射,做着有一天能突然接通的美梦,直到电话那头告诉我: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手机的扬声器不厌其烦的宣判我心里最后一点希冀的死刑,苏丽娜又喝完了一盒纯牛奶,默默的把手机拿过去,趁我还没反应过来,将顾佳桥的名字彻底删除。

你干什么?我急了。她问我,你记不住他的号码?我点头,她说,那很好。我不解而执拗的看着她,苏丽娜回避了我的眼神,伸手撸了撸我的头发,亲爱的,你并不是最可怜的。

杨扬在我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成功堵到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一颉,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当他不存在的走掉了,心里一点报复的快感,或负气的成分都没有,那么的心平气和。爱的反面是恨吗?不,是遗忘。

苏丽娜应援杨扬的短信很快抵达——

一颉,接受杨扬吧,你等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因为他已经和吕莎夏一起去了澳洲。

是的,他不是需要靠出租自己赚钱的穷光蛋,他家的钱多得可以去当墙纸,而他的雇主,自始至终只有你……

人声鼎沸的街,突然喧嚣退尽,我站在熙来攘往的路人之间,无助得像个孤儿。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怎么启动了电脑,顾佳桥博客的密码提示问题是“我爱的人是谁?”我厚脸皮的输入了——涂一颉。

于是我看到了顾佳桥锁博后的最后一篇日志,犹如喜马拉雅山顶的贝壳,遗落此处提示沧海曾经存在:

一颉,如果没有遇见你,或许我会非常认命的过完一生。平静接受家里的种种安排,关于学业、事业、生活、婚姻,关于一切。

我们那么相似,一样孤独脆弱,一样简单纯洁,我注定会爱上你,就像爱上另一个我。于是我开始不安分。

他们说我的人生不应该节外生枝,他们给我安排的就是天衣无缝的幸福,可是我表示怀疑,没有心爱之人的人生,称得上完美幸福吗?

和家里对抗的结果其实早就注定,我却不后悔这么徒劳一场,走到一无所有的最后,至少我还有回忆不是么?

爱你或许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任性的事,也是最快乐的事:)

……他终于露出“笑脸”,却惹我落泪。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顾佳桥只在一个人的博客里打过出租自己做耶诞情人的广告。

那晚我在酒吧砸到的圆溜溜的东西也不是吊灯,而是别人的光头,为了摆平这件事顾佳桥不得不向家里开口要钱,不得不更深的受制于他的家庭。

才知道苏丽娜明明喝牛奶会腹泻,还是乐此不疲,是因为有人说过他喜欢皮肤白皙的女生,当苏丽娜终于白皙起来的时候,他却牵起了别的女孩的手。

以及明白了杨扬或许并不是真的爱着吕莎夏,却是真的同情她,因为她大概一生都不会拥有一份真正的爱情了,于是问杨扬可不可以给她……

去另一个城市念大学之前,我卖掉了老房子,在交易中心办理完过户,收拾好全部东西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站在门边,又想起了某年某日那一声清脆的“叮咚——”,猫眼外青春逼人的男孩,他对我说,你好,我是出租的耶诞王子。

还有那座教堂,下次我回来,一定还会坐在倒数第二排冥想吧,只是身后永远不会有人再来回答我喃喃自语般的问题,并告诉我:那是因为上帝知道,每个人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