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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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双生花开,开到荼蘼 (1)

那是一种开在无数传说里的花,所以我不确定那天在凌乱的野草中央,枕着你不情不愿的胳膊,看见的是否真的是它。

它如你的瞳仁一般靛黑,并蒂开两朵,花瓣如水娇嫩,在风里摇曳生姿。

指腹擦过它色泽凝重的花瓣,我忽然笑了,稍加用力就花茎分离,揉碎它如此迅速轻易。你或许不知道,我历来讨厌成双的东西,特别当他们相同或近似,他们互相复制,模仿,失掉个性,最重要的是在这物以稀为贵的世界失掉了那么珍贵的唯一性。

微风拂过,耳畔有摇摆的野草窸窸窣窣的耳语,我在湛蓝天幕下复又沉沉睡去,醒来时手指洁净干燥,遍寻不着那场小规模屠杀留下的汁液的痕迹。

——这或许只是一个,名叫双生花的梦境而已。

{穿过流言的年华不孤单}

高二时,无意间看到一贯慈爱有加的张奶奶,拉着新来的邻居如数家珍的说自家那点早不是新闻的破事,蓝瑔胸口忽然有点按捺不住的情绪。

蓝争知道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架腰,学着广告明星的腔调指着蓝瑔说,你也会爱上做焦点的感觉。

蓝瑔哈哈大笑,发现蓝争的头发有点乱,解下如今很流行的电话线头绳替她绑好。蓝争有些吃痛的半眯着眼说:“姐你对我这个爹不疼娘又没有的孩子真好。”

这仿佛一句咒语,每多说一次蓝瑔对蓝争的心又会柔软一分,直到后来对她完全没了脾气,一颗心几乎可任她揉圆搓扁。

蓝争的无辜可爱来自她俏皮的神情,说实话她长得与漂亮二字并不沾边,黯黄的皮肤,细小的眼睛,扁平的鼻子,牙齿也参差不齐。再看蓝瑔,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如果背景换到戏场,二人就是活脱脱的第一女猪脚和万年龙套。

不奇怪,众所周知她俩本来就是两个妈生的。

蓝瑔佷疼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蓝争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病死了,而蓝瑔的生母后来又和父亲离了婚远走他乡,有十分相似的孤独感贯穿她们形影不离的成长。

但她同时也觉得,嘴巴佷毒偏偏又口无遮拦的蓝争,能少惹一些事就完美了,她只想籍籍无名的过风平浪静的生活。不幸的是,怀抱这样心愿的蓝瑔,却总是因为妹妹捅出的篓子被迫与各路混混面对面,在一次次救妹妹于水火,圆满解决麻烦后令大家刮目相看,貌美与机智让蓝瑔的名气越来越盛。

聂晓嵩是化敌为友的混混之一,他无论表达还是思考方式都很直接,他说只要蓝瑔答应做她马子,从今往后无论蓝争如何惹是生非,他都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寒毛。

{逝去的前缘流逝成沙}

蓝争没有向往常喝退其他混混一样呸他,说去去去,敢觊觎我姐姐,你还嫩了几个世纪。这让蓝瑔颇感意外。

狭长的街道只有姐妹两个人的时候,蓝争说:“姐,有个靠山哪点不好哇,你不如从了黄毛我们也好一劳永逸。”聂晓嵩头发染成了特没品的金黄。

蓝瑔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看得后者头皮直发毛:“没良心,为了自己活得恣意,就把姐姐往火坑里推?你看他管女友叫马子,对爱情的态度严不严肃也就可见一斑了。”

“原来这样啊……”蓝争点头,“对不起姐,我真没看出来,那我们要坚决和他划清界限,让他的白日梦都泡方便面!”

蓝瑔捋了捋小迷糊蓝争的头发,不经意的问:“最近怎么没看到林越北来找你,你们还好吧?”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犯了忌,为什么只是将他的名字简单道出,胸口都像被这几个字烫伤了般。

妹妹似乎没发现蓝瑔的焦灼,笑眯眯的一脸幸福:“没啊,他们学校要举办辩论赛了最近比较忙,即使这样他还是忙里偷闲来找我呢,嘿嘿,对了那天你不在……”

“哦……”蓝瑔觉得自己有点别扭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下。

但蓝争还在滔滔不绝,极力想要和她分享自己感受到的甜蜜快乐,在小床上打了个滚摸出枕头下一只毛绒海龟:“他听说我晚上失眠,买了这个催眠海龟灯送我,很神奇哦它其实是个投影仪,晚上可以把房间转换成满天星斗的夜空……”

第一次,她无法因为妹妹的开心而开心,默默咬了下嘴唇,强装笑颜的说:“你那哪是失眠,明明是白天睡太多。”

蓝瑔以为只要忍耐,没有什么心情不会过去,她不太相信时间的办事效率,但唯有把所有起伏的情绪都交给时间将它们碾碎至沙,从握紧的指缝间溜走。

毕竟一切都成定局,两年前陡生的变故把那个人推向了她再也触及不到的彼方,有蓝争的彼方。

{你是我唯一不能出让的珍贵}

从小到大,只要是蓝瑔喜欢的东西蓝争也必定中意。一开始一样文具,一个布偶,蓝争伸手来拿蓝瑔总会让给她。稍大些蓝父为了两姐妹有个照应,把她们弄一个班念书,蓝瑔还是秉承多年来谦让的老作风,什么数奥班名额,班委竞选,她一律心甘情愿的割爱。

初二暑假,她们在英语提高班认识了林越北,那巴掌大的英语培训机构里,蓝争的“超级自来熟”一发功,立即和不多的一群年龄不同性格各异的孩子打得火热。

认识第一天,林越北就和蓝争畅谈了大半节课,无拘无束的样子真像是多年的故交好友感人的重逢,蓝瑔一边对蓝争的交际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着急该如何自然而然的加入他们,是的,她对林越北是一见倾心。

他倒没有长得气死潘安宋玉,却很耐看,幽深的瞳孔是两面黑色闪亮的湖泊,当眼神投射而来,蓝瑔能感觉那宁静表面下的暗涌。他令她想起,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蓝瑔和玉是有缘分的,“瑔”本来就是美玉的意思。

林越北说你妹妹真是有趣,眼睛却跟着姐姐那抹纤纤倩影在转。盛夏炙人的热浪忽然变得可以忽略不计,蓝瑔在培训班的每一天都笑靥如花,那一双美目越来越有神采,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可蓝瑔开始担忧,这次如果俩姐妹又喜欢上同样的东西,如果蓝争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我的好姐姐,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疼蓝争的人”,如果她天真而残忍的说“我要嘛我不是这个就不行的”……自己该怎么办,还能微笑着把珍爱之物让出吗?七月的天气,她想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一切只是“如果”,蓝争对林越北仿佛路人甲的态度让蓝瑔莫名的安心,这次或许真的杞人忧天了,哪可能两人每次审美都阴差阳错的撞车呢?没办法蓝争的蛮不讲理和巧妙而无法让人怨恨的屡战屡胜,都快让她患上被害妄想症了。

林越北清俊的笑容似莲花开在这灼热盛夏,被那纯净天然,沁人化物的光辉笼罩的篮瑔,忐忑不安的日日祈祷,上天能把这个人赐给她,只要他,今后将她的一切让出都绝无怨言。

{依稀的伤口编织繁复的疼痛}

周日早晨蓝瑔被外面稀里哗啦的动静闹醒,睡眼惺忪的开门一看,客厅一室狼籍,鱼缸碎在地上,地板砖上淌着水,蓝争捧着两条被踩瘪的金鱼脸上遍布泪痕,蓝父指着大门吼:“……既然在这个家呆不下去怎么还不滚啊?”

蓝争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扑上去厮打:“你当年就是这么赶我妈走的吧,让她那么绝望,生下我之后没几年就心力交瘁的死去,她是活活被你气死的啊!”打了女儿一巴掌的蓝父听到这话停止动作,木桩一样杵在原地,任蓝争继续抓扯踢打……

最后是蓝瑔把她从伤痕累累的父亲身边架走,蓝父什么都没说的进了自己房间,而蓝争还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大叫:“弄死我妈你得意了吧,贱女人最后还不是一样甩了你傍大款,报应啊哈哈哈……”

蓝瑔不知道该对一个把自己生母形容得如此不堪的人做出什么表情,蓝争嘴毒,惹是非无数,但她并没有歪曲事实,只不过用最一针见血的语言把它表达了出来。

三个人各怀心事,分别吃了饭,蓝瑔在厨房洗碗,蓝争蹭到她旁边认错。蓝瑔拿妹妹那绿色环保人畜无害的笑容没辙,面色舒缓,此时兜里的手机“布谷、布谷”的提示有新短讯,蓝瑔一手泡沫,蓝争说我来帮你,撩开围裙麻利的掏出手机,表情有一瞬间不被察觉的凝滞。

她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灿烂笑容:“林越北约我们下午去游乐场玩!”

林越北看到姐妹俩同时出现,惊讶里藏着小小的失落。他们从下午一直玩到星光满天,游乐场变得五彩斑斓,蓝争依旧伶牙俐齿,谈吐风趣,蓝瑔依旧是安静的聆听者。但蓝瑔发现林越北一直在找机会和自己独处,她喜欢的项目林越北一定也会表示出浓厚兴趣。

蓝瑔心里甜得像酿了蜜,远远看着蓝争孤单身影又有点不塌实。蓝争从升降椅上慢慢下来,拂开脸上被风吹乱的头发,刚才激动尖叫过的声音有点沙哑,她想回家了。

不等蓝瑔开口挽留,林越北已在温和的嘱咐蓝争路上小心了,蓝争默默看着他说完,黯淡的小脸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怜。

{暗夜里栖息一场峰回路转}

月轮像夜空俯瞰大地的瞳孔,月华是它如水目光,清冷的看着人间悲欢,看着有人美满,有人心碎。

聪明还是得到寂寞,即使有更加丰盛的内心,没有漂亮外壳,果然还是不行的吗?夜空最远的地方有颗模糊的星子,淡淡的光晕柔情又寂寞,蓝争驻足微笑,此刻她并不精致的五官竟也显得特别动人:妈妈,是你在看着我吗?

后来发生的事,蓝瑔亲眼目睹的部分就只到林越北接起电话,无声听了一会儿,说了句“蓝争出事了”就抛下她不顾一切的往外跑为止。

事后得知蓝争慌乱之中随意发射了电话簿里的号码,接通了偷偷藏身后,希望听到的人能发现这边的异常前来搭救,恰好拨通的就是林越北手机号。蓝瑔想这阴差阳错,或许就叫做天意吧。

出租车进了小巷,被车灯一照,做贼心虚的色狼当即扔下刀子跑了,蓝争靠着墙根坐在地上,身下一片水渍。林越北走到近处才发现她云朵一样好看的天蓝色裙子已被染红,像一片艳丽的湖泊,大腿上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着腥红液体,水渍是涌了一地的血。

蓝争看到他,眼泪瞬间决堤:“刚才,我好害怕……”她接下来的话让林越北吃惊不小:“我一直想着,不能死,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