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我的绝色出租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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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们相逢过一场花开的时间 (2)

在我家,我给堀江让治伤口涂了药,再找来绷带把他缠成木乃伊,不能掀衣服的地方就只好先无视,等他好点了再塞一瓶跌打损伤药过去让他自己对付。

他又疼又乏,很快安睡如孩童,月笼轻纱,银辉下的面容纯洁宁静似年轻的神祇。我默默的看着,心内惊动。

就这样他在我家住下来,我买了猪蹄炖给他吃,一边偷偷把他手机里的电放光光。

让治君,快来尝尝味道。我拿汤勺敲着炖盅喊。他跑来夹起一小块细嚼慢咽后说了句虽然很好吃……我瞅着他眉心的“川”字,忐忑的自己试了一块。妈呀,咸得如魔似幻!我一定是把盐当成味精又放了一遍……

一开始他叫我“しょうさん(蒋君)”,渐渐变成了更为亲近的“しょうちゃん(阿蒋)”,凡事不再严肃的道谢说“ありがとう”,取而代之的是比较随意的“どうも”。

他教我唱日语歌,我教他说简单的中文,两人像牙牙学语的婴儿,在我家那方寸之地挥霍着平凡快乐的时光。

于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习惯了家里凭空多出一个人,无论说什么,总能得到回应,而不像以前,只有回音。

我自私的希望他的伤永生不愈,希望能扯着助人为乐的幌子把他一直拴在身边,每天每天,看那双明亮的眼眸在四周扑闪。

请了两天假,老班再不给批假时我索性逃课一天。而堀江让治好几次对着暗无光亮的手机屏幕叹气,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我知道他已打算离开。

我小心的拿捏着语气说出心中疑惑,问是谁老对他不利,他告诉我,是女朋友的父亲。

然后堀江让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日本人和去日本旅游的中国女孩相恋,后来女孩回国,痴情的男孩便辞职毅然追过了日本海。可是踏上另一片陆地,背井离乡的他才发现关于女孩他之前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不知道的太多太多足以压垮他们的感情。比如女孩心里其实一直喜欢着她的青梅竹马,也是她现在的大学同学,一刻不曾停息……

毫无疑问,这个“她”就是叶蕊。

我问女孩父亲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曾经的工作吗?

他愣了下说不是,自己以前是小学教师,不喜欢是因为他是日本人的缘故,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不等我回答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着“なるほどね…(原来如此啊)”——之前殴打他的暴徒中有人嘀咕,叶小姐说了,这小子以前在日本时就是专骗女人钱的男公关。叶总是多体面的人,怎么接受得了?

个性的柔韧内敛决定了他不会有激烈的反应,然而他空茫的眼神怅然若失。

他飞快的转换话题说,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找过你,想要答谢你上次救我一命,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散发着我家橘子洗手液的清香,灵巧的穿过我如瀑坠下的发,有些动情的说你的侧脸有点像她,特别是这亮泽的黑发……

我却听见自己胸腔里某个器官破碎纷飞,迎风瓦解的声音,忽然就懂得了那日医院,为何他轻轻拉了我的袖子说“好き”。

——那是他在迷迷糊糊的脆弱时刻,把我误当作了叶蕊。

Chapter.6 暗起彷徨

第四天我去了学校,放学回家堀江让治已经失去踪影,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带有余温的一碗已经做得很是地道的煎饺下压着一张纸条,简简单单的写:“先日は大変お世話になり、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前些日子受你照顾了,非常感谢。)”

他走了,无声无息。一切仿佛因为那郑重的道谢回到了最初互为陌路的原点。

我揉碎了那一行字,眼里雾气蒸腾。

后来再见,又是在另一个酒吧了。

彼时穿着泼墨涂鸦T-shirt的许狩和他的同学表演小提琴二重奏《Danse Macabre》(骷髅之舞),这旋律名字令人生畏,描写的是死神在墓地里为骷髅拉小提琴,包含了神秘主义元素,小提采用了特殊的调弦,高潮迭起,竟是分外激荡人心。

白芷歌喊得嗓子都哑了,我在亢奋的人群中,歪着头。

有许狩的地方一定不会少了叶蕊,就像有叶蕊的地方,又怎可能没有堀江让治的追随?

他看上去似乎比分别时略显消瘦,使得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深邃,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看东西的眼神有点飘。

堀江让治在这城市明明还有别的朋友,却还是回去了叶蕊身边,为什么呢?即使被暗中算计和刺伤……鬼使神差的,我对白芷歌道出了一切。

“欧卖糕的。”她说,“好可怜。不过我差不多知道叶蕊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白芷歌blabla的说完,我已无声的攥紧拳头,指甲陷到了手心里去。

“啊呀我想起件事!”白芷歌思索一阵说,“你知道叶蕊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吗?”我摇头,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我好像听见她对我哥说,是这牛郎缠她缠得不可开交,要我哥帮忙,约在酒吧背后……看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急,为自己出头,就算是出于道义想必也是很有快感的。我哥那种要面儿的热血青年,铁定着了她的道儿!”

不好!刚才许狩的节目结束之后,叶蕊和堀江让治也慢慢从观众中隐去了身形。来不及解释,我撇下白芷歌往外面跑。

“喂灵浮!你干什么去?他们走很久啦,你追不上的……”

酒吧后面是一个歌剧院,没有演出的时候只有风声空旷回响。高跟鞋跑不快,一路上崴了七八次脚,我捂着生疼的脚一跳一跳的站到了那三个人面前。

如果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堀江让治自愿承受,那么谁也管不着。可我知道心上的伤比皮肉之苦疼上千百倍,那怅然的眼眸,我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他们应该是刚刚才汇合到一起,因为尽管其中两人神情严肃,堀江让治却一派轻松的冲我打招呼,脸上带着一无所知的温和笑容。

——这样纯净明媚的表情,叶蕊怎么忍心下一秒就将它撕碎?

Chapter.7 落跑的心

略去前奏,我直截了当的告诉许狩,事情不是叶蕊给你说的那个样子。

叶蕊在我的叙述中煞白了一张脸,白到可怜的程度,她身体细微的颤动着,抬起手捂住脸,哀哀的啜泣起来。那悲哀无助的模样我见犹怜。

我语速太快堀江让治根本听不懂,只得一遍又一遍焦急的问叶蕊你怎么啦怎么啦,不是说要把你朋友介绍给我吗——原来叶蕊是用的这样的理由。

许狩显然比他对叶蕊了解得多,几乎马上就相信了我所说,没有动怒但显然不高兴,留下一句“你真无聊”不顾叶蕊流泪挽留扬长而去。

我坏了叶蕊的事,她有点怨毒的瞅着我,也不知勾下堀江让治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再抬头看我,投射过来的眼神就夹杂了浓浓的不快:“君は何かやったの?(你都做了些什么?)”

“何でもない。ただあなたのために…(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是为你……)”我小声说。

他一字一顿:“关、你、屁、事。”没想到这句我教给他的骂人的话,竟会被第一个用在我身上,真是现世报。

见我不语,他大概以为自己发音不标准我没有听懂,又用日语重复了一遍:“君とはかんけいない!(和你没有关系!)”

模糊视野里他一瞬呆愣,我才知道在他露骨的怨恨下,我不争气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那天脚踝流着血走掉的我,狼狈得好像一只斗败的蛐蛐。

一个人能追着另一个人隔山越海,这感情怎么会轻。或许堀江让治渐渐已经洞察到了许多事情,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罢了,我却自作聪明的逼他去面对。

堀江让治回日本那天,天空泛着透明的蓝光,好像清水洗过的蓝宝石。

他在机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叶蕊最终还是告诉了他一切,他为之前的事向我道歉,并问,我能否去机场?他在等我。

我终是没有去。想起谁说过:你走,我不送你;你来,大风大雨我都要去接你。

相对半晌无语,末了他说:“僕にとって、君はとても大切な人だ…(对我来说,你是很重要的人……)”

不说朋友,不说恋人,而说——重要的人,属于那个国度独有的暧昧语。

可是依然没有重要到,可以为之留下吧。

堀江让治说他已经知道了。一开始,叶蕊不过想找来新男友刺激一下对她不上心的许狩,希望他能在失去后幡然悔悟,于是利用送上门的那个人。计划失败了,许狩一如既往的老神在在。

叶蕊变换战略,捏造堀江让治是牛郎的假消息四处散布,摆明他只是她身边排遣寂寞的过客,继续对许狩扮深情。却完全不在乎这样会引起父亲对她这“新男友”的反感,叶父几次三番的暗中对付堀江让治,要令他知难而退。

就是这样,你心里的珍珠有时是别人眼中的沙砾,可爱本无理可循,珍惜不一定得到,浪费也不一定失去。有句歌词是:懂得拥有,却未必能让你为我停留。

Chapter.8 寂寞倾城

那都是举世纷纷的大雪之后了,自苍穹深处浇下一把澈骨的风寒,我于瑟缩中隐约懂得了什么。

一直追逐的,或许与幸福这样的字眼泾渭分明,然而或许可惜它依然是,我们欲罢不能的爱情。

后来我考了外省的外语学院翻译系,日语专业。父母想送我去日本留学,我婉拒了双亲的好意。

又听说堀江让治寄来过礼物,EM里说是一个他觉得和我极相像的日本人偶。由于是寄往老家地址,家里没人,最后这国际包裹又给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我终究没能知道,透过那双澄明眼眸映射在他心里的我,有着怎样的轮廓。

只是很久之前他教会我的那首日语歌——《枯れない花》(不凋谢的花)我一直能唱,烂熟于心,歌声缓慢的淌过了四季,于不再青涩和一往直前的年华里萦绕不退:

君に会えて嬉しいかった、(能与你相遇我真的很高兴,)

つないだ手が誇りだった。(相牵的手,是我的骄傲。)

今は別々の空見上げていても、(尽管我们现在仰望着不同的天空,)

ほら、歩ける一人でも。(但你看,我仍会继续向前,即使独自一人。)

-End-

理智遇到感情,开始丢盔卸甲,没力气去管,有没有道理,合不合逻辑。

在我们马不停蹄的青春里,心始终朝着你的方向生长,不畏迢迢路远,不惧浩浩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