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我的绝色美男军团
7686900000010

第10章 寻找那似有若无的旋律 (1)

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加菲猫说,从前有个小姑娘,她难看得就像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个钱憋死英雄汉,谁叫英雄也要吃饭。我在头顶虔诚的合掌,恳请芊芊赐一包泡面。

她捏把捏把手里小方块,使其发出“咔嚓咔嚓”的天籁之音:“几天前不是说威武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吗?”

“谁?这个人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大声疾呼,表明立场之坚定。

芊芊动了恻隐之心,把小方块扔给我:“只有老坛酸菜原味了,跪安吧小凳子。”

“唶!”

小凳子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我为什么要姓邓啊可恶。

齐了齐一头有兔斯基的筷子,撕开包装,想吃辣想到快要从喉咙里伸出一只手。

南方人到了北方才知道辣椒的金贵,有些餐馆虽然也能吃到家乡菜,但因为水土的关系那些辣椒早已“入乡随俗”变了味。

“遥锐不是有吗,我上次去玩看见他桌上好大一瓶,他妈妈也是南方人吧,朋友给她寄的来着……”芊芊从上铺探出半个身子突然说。

听到那个名字我吓了一跳,与其要向那种人讨辣椒,我宁愿掰碎了方便面当干脆面吃。

但是芊芊这个行动派已经利索的跳下床,搁下一句“我去帮你弄点”夺门而出,对我“算了吧,不要啊”的哀嚎置若罔闻。这家伙,几时变得这么有同学爱的。

无意识的搅动着泡面,我想,借就借,不信他还能下毒害我,关键他不舍得那么大一瓶辣椒吧——我在他眼里的价值肯定没有一瓶辣椒大。

想得入神,一个声音在头顶炸开:“好可爱的儿童智能学习筷,不过你几岁?”

卡通筷在手中无声变形,他怎么来了?

疑问下意识脱口而出,芊芊抢白:“遥锐顺便来帮我看看电脑。”射过来的眼神里暗器齐飞,大意是说你这家伙给我态度好一点呀,摆什么扑克脸?

我早该想到,男生进女生宿舍十个有九个都是修电脑,还有一个是安灯泡。

某人把辣椒瓶子无声的往我桌子上一放,捋袖子去干活,我垂了眼睛条件反射的盯着人家阿迪LOGO的脚后跟说“谢谢”。

兴许是桌上的书堆得太没技术性,而韩遥锐放瓶子的方位又恰好击中了它的薄弱环节,豆腐渣工程“哗啦啦”倒了,我赶紧扶大厦于将倾,结果被簌簌下落的书砸了手。

一张双人照从书里掉出来,躺在黑灰的水磨石地面,很显眼。来不及制止,听到声音折回来的韩遥锐已经一脚踏上去。

——就好像用眼神呵护着一只重要的玻璃杯,结果还是让人不经意间打碎。

我忽然的焦躁,嗖的从地上站起骂了一句,推开他。寝室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我成功吸引到了那张原本最想遮掩的照片上,韩遥锐抢先一步把它拾起,在修长的指尖可恶的把玩,扫一眼之后微笑:“这就是余洺?”

天边余晖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穿透窗玻璃播洒进来,沿路把照片的边缘擦亮,没有温度,却还是不能直视的刺眼。

他翻转照片朝向我:“可是,女的一点都不像你。”

我一把夺过照片,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淡淡讥笑的人面目可憎,从见面之初就讨厌他,果然是我很少做对的事情之一!

记得初来乍到这北方城市我迷了路,半道循着一个荷花池而去,不慎和大部队走散了。

站在广场拱桥上听到桥下水池中,众荷喧哗。此情此景和记忆中的景象重叠了,类似的池子家乡也有一个,曾几何时个头相差无几的两人相伴矗立,一层层的涟漪向岸边卷来,像一起乘风破浪,身未动,心已远。

不远处一台抽水机工作着,有路人插进来口齿清晰的打出一串连珠炮:“为什么要把水抽走?公园改造?这里的荷花会不会有事?”

我循声望去,真像!有那么一刹,还以为是余洺从脑海里蹦出来,具现化在我面前。

工人回答了“为了增加睡莲和荷花种植”之类,我回神时热血的提问者已经不见了,他没有像某人一样用浅绿色衣裳把自己打扮成一棵葱,一样有种干净飞扬的气质。

半小时后我乱逛街边小店,名叫“I-LAND”的奶茶店传出磕磕绊绊的旋律吸引了我,让我想起一个正在消失的行业——弹棉花匠。

和我一面之缘的男孩穿黑色短外套,系烟色三角围巾,赫然站在服务台后面捏着一支竖笛一脸苦大仇深。我走进去,他放下笛子,顺手摁了旁边的碟机,真正称得上旋律的音乐缓缓流泻出来。

我贪婪的打量他,心里仍然有个小小的角落怀抱侥幸,会不会是余洺?有时人久了没见面,胖了瘦了形容也是会改变的呀。

“这里没有‘随便’。”对方问我喝点什么,听到我说“随便”他就沉了脸,把一杯奶茶放到我面前,“那就招牌奶茶,刚做好还是热的。”

我那天心情似乎不错,很能随遇而安,接过奶茶问多少钱,他说一元。

“这么便宜啊。”看看店子里充满艺术气息造价不菲的装修,心想真的会有利润吗。

但是下一秒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方才得意洋洋的舌头咬下来……完蛋!我的手机钱包什么的都一股脑儿放在了室友那里,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和他们联系不上了。

简言之,我连“这么便宜”的一块钱也没有。

奶茶里加了谷物和珍珠,我吸得极慢,慌里慌张四面环顾,担心我要是说付不起奶茶钱会不会从哪一道门里冲出个彪形大汉揪住我这吃霸王餐的往死里揍?天啊我虽然没有花容月貌,但是也不想进一步歪瓜裂枣。或者眼前这个并不壮硕的男孩会来一个奥特曼大变身,扣下我做苦力还债?

我向他搭话:“呵呵‘I-LAND’蛮好听的,是‘我的地盘’的意思?”他没表情:“你猜。”郁闷,我不是猜了吗,意思是我再猜?

败下阵来,觉得缓兵之计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直接把没带钱的事情说了,还撸下手腕上的东西,打算拿这个抵奶茶钱。

他没接,淡淡说:“我们这里不是当铺。”不等我反应,又像武林高手似的封喉一刀:“这种镯子,地摊上一块钱能买俩。”

我发誓当时真的很想把手上的大白瓷杯扣在他脸上,但我自知理亏的忍住了。

心里哀号:绝对不要欠这种家伙一针一线!由于没人吭声,背景音乐被无形扩大,笛韵悠悠,强过刚才“弹棉花”那位许多,不过能听出是自己录制的原创。

我知道怎么做了,把杯子还给他,指了下碟机:“吹笛子这位是你朋友吗?这样,我告诉你一件关于他的十分重要的事,抵我的奶茶钱如何,很值回票价吧。”

这事挺无厘头,我表面不卑不亢实际说得小心翼翼,不想他摸了一下服务台上的竖笛,头也不抬说:“成交。”

那是混沌午后,远处映日荷花烧成一池如火如荼的冶艳。

我清清嗓子说:“这笛声里有一种温柔的绝望情绪你知道吗?你的朋友他或许……有点想不开,有空多陪陪他,开导一下为好。”

话音未落,男孩手里的白瓷杯“砰”的落在了地上,应声而碎,是光与影酿成的错觉吗,我仿若看到原本描绘在杯底的莲花,从白花花的伤口处挣脱,振翅飞升。

我已做好他对我破口大骂“胡说八道”的准备,结果男孩只是背过身说:“你可以走了。”

看着那个微微发抖的背影,我虽然不知个中玄机,也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不出一星期,我就在学校里冤家路窄的碰见了同系的“奶茶店男孩”。

芊芊警惕的盯着我:“你认识遥锐吗,他刚才一直看你,像在确定是不是熟人。”——确定是不是仇人吧。

我苦笑,说在奶茶店见过而已,芊芊说是“I-LAND”吧,那是他家开的奶茶店。我给你讲哦超浪漫的,“I-LAND”谐音“艾莲”,饮料都卖得超便宜,据说是为了纪念他在交通事故里死去的女友艾莲呢。

我冷汗淋漓,问艾莲是不是会吹笛子?芊芊说没错,纤指翻飞吹一口好笛……

从那以后,韩遥锐那个小肚鸡肠对我不动声色的报复就拉开了序幕。

韩遥锐修好电脑走后我才元神归位,芊芊踱到我面前,精致的巴掌脸不情不愿,我横竖不成器的学了几年心理学,赶紧缴枪不杀的表示,我对韩遥锐真的不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我讨厌他。

芊芊这才多云转晴的摸出一沓门票从中抽出一张递上,说韩遥锐给的,我旋即表示我有事。另一个室友插嘴道,韩学长说邓兰因不去最好了,他正好给我们讲一个奶茶店的“一元钱”故事……

西街美术馆,室友们先进去了,我琢磨就在展厅门口把门票给卖了,怎么着也得卖五块钱啊。可拿着票在门口蹲了半天也无人问津,倒是等来一个不速之客,我赶紧转身以竞走的速度投奔馆内艺术的怀抱。

美术馆里大家昂头负手,凝视着画作目光深邃,我也照葫芦画瓢。韩遥锐不知什么时候撵上来:“兰因,好巧。”我皮笑肉不笑:“邓兰因,谢谢。”

兰因,像兰花一样美好的前因,佛教认为找到了兰因就找到了永恒的欢乐。可是我为什么常常连短暂的欢乐都拥有不了呢。

我摸出仅有的十块钱递到韩遥锐面前:“还你一块,外加九倍利息,我们两清了好不!”

对方推开,无奈的摇摇头,活像我在无理取闹。我又再接再厉的把钱往他怀里塞……

“兰因?”好像有人在叫我。

彼时我一双手还捏着钱和韩遥锐搏斗着,嘴巴里嚷嚷的是让人误会的:“学长你就大慈大悲放过我。”像极了暧昧而不符合当下精神文明建设的大庭广众下的拉拉扯扯。

我转过脸,看到之前双人照上的两个人:面无表情的余洺,和幸灾乐祸的柳枏。所谓久别重逢,还能比这更糟一点吗?

余洺在附近大学念书,本来就可能出现在这城市的任何地方除了我的学校,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不就是我千里迢迢追随某个人的脚步迁徙到这个城市的原因么,甚至是我为什么高考会发挥失常,与全国重点失之交臂的原因。

我想,他在游戏人间够了之后,万一想起我,不会因为找不到或者离太远而放弃。

俗话说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谈醒目的感情需要更殷实的物质基础。从高中到大学,余洺未必记得我的手机号,却不会对我的银行卡号陌生。

当假期他和柳枏在天上飞来飞去,周游列国,过着王子公主高贵的生活,我却往往因为卡里回家的路费都被提走,而蜷缩在宿舍粗俗的啃着蹭来的方便面。

余洺还是喜欢穿绿衣,悠远静谧,像与世无争的田田的荷叶。柳枏站在他身边袅袅亭亭,亭亭净植,多像一株出水芙蓉啊。

他指了下画展的一个角落,我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那里有一幅水墨荷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