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我的绝色美男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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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曾与幸福结伴同行 (1)

{年轮印刻}

树的年轮像人的记忆,记录岁月痕迹和自身变化,一年是一个轮回,然后周而复始。喻涟想如果自己是一颗春华秋实的树,一定会有一个颀长的身影,连同那日缠绵悱恻翻飞着的绵绵细雨一起镌刻到十七岁那年的圆里,随着生命的拔节长成参天的回忆。

今年年初环城公路高速化改造,拓宽公路的白线把路旁那段长长的石阶也包含了进去,喻涟坐在因为道路施工而缓慢行进的公车里看到,立即慌张的用尽全力扒拉开车窗,半个身子探出去,柔软细密的葡萄红长发飞在清晨凛冽清新的风里,整个胸腔都溢满了酸楚的怅然若失。

旁边男友的手饱含关切的伸过来,宠溺的把她脸庞边散落下的发拢到耳后说,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熟人了吗?

摇摇头坐下,头还是倔强的朝着被公车很快抛下的十星坪,新的景物拥入视野,迅速将旧的覆盖。喻涟终于垂下眼睑,闭目冥想,那个人便持一把素色的伞,沐着似断还连的雨丝,自记忆深处缓缓向她走来。

{蚌内之砂}

那时的喻涟好像一支纯净水,不会化妆不会做头发,不会在耳朵上打孔不会涂亮晶晶的甲油,一年四季都素面朝天,脑后简单的马尾晃来晃去,支楞着原始状态泛着健康光泽的指甲,含胸而有点驼背的走路,安静的穿梭在这个城市扰攘的风里。

就读的职业高中勒令在校内必须穿校服,校服肥大而毫无款式可言,喻涟是为数不多的放学后不会光速换上自带衣物的女生之一,漂亮女生中的唯一。

身手矫健敏捷的霞霞负责光速冲上到站的公交,直奔车厢尾部一躺,抢占最后排连成一串的座位。女生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明星,可口的甜点,当季流行趋势,其他小团体的是非,还有……帅哥。

譬如某某有一双电眼,某某的侧面像莱昂纳多……陈斐突然说,张石头、唔,就是张磊,市一中的风云人物前不久问,我们当中老穿白色校服的女孩是和我一个班的吗?我把名字告诉他了,当然还有手机号码。众人一起意味深长的唏嘘,有问题哦……

喻涟紧张的分辩,他没有打电话给我啦。不依不饶的手便齐齐搔她的胳肢窝,下了公车还有人在起哄,张磊怎么这么不主动呢,让人看了着急。不成,我得挂个电话问问他对我们家喻涟安的什么心……

终于发展成一群人在前面一边拨号一边东躲西藏的跑,喻涟在后锲而不舍的追,停下来扶着路边栏杆喘气时,那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从石阶的下方慢慢的拾级而上,一开始只是浅橙色的伞顶,然后露出荧光复古NIKE,包裹在做旧牛仔裤里笔直修长的腿,水蓝色的运动T-shirt,最后是面孔——

他淡淡看她一眼,错身而过,喻涟自认不是外貌协会成员,那一瞬还是移不开眼睛。于是,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几缕修饰过的发被雨水淋得傻乎乎的贴在额头上,犯花痴似的看着陌生路人目不转睛。呃……不算太美好的初遇。

跑掉的伙伴折回来,见喻涟站在车水马龙边发呆,机不可失的拨通了张磊的电话:她肯定答应的,不信你问她。说完把手机往某人嘴边一凑,有预谋的拍了拍她的肩,喻涟,快走啦!喻涟魂魄附体,朗声答道,嗯!

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给卖了,在见到他的第一天。

或许他并不是一粒特别的砂子,却在蚌壳开启的刹那掉进了她的心里,可惜那时的她,还未能洞悉珍珠形成的过程有多艰苦,需要多少眼泪的包裹和覆盖。

{捉影捕风}

张磊郑重其事的对喻涟说,我爱你。

伙伴们早给她打过预防针,这男的平时油嘴滑舌,花言巧语,欠下一屁股的情债,说什么要生要死的情啊爱的时候,你听了全当消遣就好,可别较真。

喻涟忽然就有点不高兴了,她反问张磊,爱是什么?

张磊愣住,以前的女友最多娇嗔的问你爱我什么,插科打诨也能敷衍过去,可眼前这个女孩在认真的等待他的回答,迎着那清澈纯净的目光他顿时心虚起来。心里想还能是什么,拖手,二硫碘化钾,完了本垒打呗。

没等张磊把鬼话编得通顺点,喻涟眼角余光就瞥见了那个久违的身影,立马像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术,手心的曲线疯长,眼睛也生出触角来。

锵锵锵,敲锣打锣,一段气势雄浑的交响乐之后,陈斐握着黑板刷在讲台上宣布,本周问鼎我校“新闻女皇”的是我们班的喻涟!她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少男,同时对风流倜傥的石头公子始乱终弃,这一系列光辉事迹成功的将她推向了新闻女皇的宝座!教室里掌声四起,喻涟哭笑不得的向亢奋的群众们挥了一下手。

那天他在人头攒动的街隔空看她一眼,所有的景物便形同虚设,甚至不顾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孩随行。被蛊惑了似的她朝他大喊,我叫喻涟,比喻的喻,涟漪的涟。我们在十星坪见过……不过你大概不记得了。他见惯不惊的回头笑了一下,像是习惯了在大街上被人追求,我叫殷君泽。

喻涟紧张的说了一串数字,恍惚听到对方说,我知道了。事后想起后悔不迭,那么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说错没有。晚上为了分手的事与张磊短信纠缠,告一段落后还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枕头边振动模式的手机忽的一阵狂闪,在黑暗里非常突兀,喻涟不耐烦的摁开,看见屏幕上寥寥几个字:这是我的号。殷君泽。

{独自等待}

喻涟纳闷,殷君泽明明那么的适合浅橙、水蓝、荧光绿这些灵动清新的色彩,它们却只在第一次擦肩而过时昙花一现,实际他的衣物多为暗色调,土灰、深褐、靛黑……诸如此类。好在虽然这个色系有的人穿起来显得脏,显得憔悴,但是穿在殷君泽身上反倒添了几分落拓气质,似穿梭在城市与乡间的吟游诗人。

他身旁的女孩则截然相反,面色明媚,脑侧束俏皮的小盘发,插花朵的发钗,带珍珠、蝴蝶结、蕾丝的白得耀眼的针织衫,搭配荷叶边加褶皱的花苞迷你裙,把她娇小的身材衬得愈发玲珑可爱。

女孩只能算普通的五官,经过精心妆点亦给人华丽隆重的感觉,喻涟不安的猜测,难道是在约会?他们转身离去的霎那,女孩润泽的果冻唇边开出一朵意义不明的冷笑,和她天真无邪的扮相相去千里,很快又像蒸发的水迹一样迅速隐去。

我或许干了一件蠢事。喻涟纠结的捧住脑袋说,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挖墙角。陈斐拍拍她的肩,说不定他们只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貌合神离!所以你还是有机会滴。霞霞则说,你那天应该换一种搭讪方式,就直截了当的问他,帅哥,你有女朋友吗?陈斐接话与她演起了双簧,有。你介意换一个吗?介意。好吧,那你介意多一个吗?

大家笑得捶桌不已,纷纷骂霞霞这厮太恶了。

或许朋友们没有说错,因为喻涟每次约会他,他都会准时赴约。他的话不多,她也不擅长调动气氛,两人之间多出大片大片的静默。他们一起走过了难于计算的长路,她的右手就在他的左手边,有时会不经意的碰到一起,很快又分开。

一次过马路,突然从喻涟身边窜出一辆车,她顺势就拉住了他的手,那么自然而然的依靠,回过神来整张脸成了西红柿。殷君泽了然的反手握住了她的,被包容的触感让跌宕的心情渐趋平和。

张开五指握住的仿佛是一道光,而她已栖息在黑暗独自等待了太久,这道破空而来的光撕裂了最原始的茫然,照亮了幸福会来的方向。

{花开在途}

第一次去殷君泽家,两室一厅的屋子里除了电脑边的香烟和罐装的可口可乐,只有生活必需品。

我爸再婚后把大部分的家具都搬走了,幸好这房子是我过世的母亲出资购入,我据理力争保全下来,总算有了容身之所……殷君泽云淡风轻的口吻,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幸好、据理力争、总算,默默聆听的耳朵把这些词汇挑出来,眼前依稀浮现那一路绝对不能称之为云淡风轻的辗转坎坷。原来他的冷冰冰不是虚张声势的装酷,也并非青春期少年惯有的叛逆,而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心如止水。

他喜欢站在窗边看对面的教堂,孩子气十足的虔诚的趴在窗台上看得入神。那里有红地毯、花拱门、白婚纱、光下微笑的人群。可听到他们说“永远”这样的字眼,他冷不丁会晴转多云,对身后把他当作风景盯了半天的女孩说,“永远”是什么?不过仅仅只是说“永远”那一瞬间以为可以永远的心情罢了,人们却把它说得理直气壮,忽略抵达永远的路途上一定会出现的沧桑变故。

喻涟无言以对,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今天中午吃麻婆豆腐好不好?我刚学会的。他看她一会儿说,那你也得脸上生出几颗麻子先啊。说完就逃,她跳起来追。

殷君泽在一所三流中学读书,业余学了平面设计,在威客网站上领一些设计LOGO,VI手册,名片店招之类的任务赚取生活费。

女孩子们常聚在一起若有若无的炫耀男朋友送的礼物,问到喻涟她总是打哈哈,陈斐受不了的说,压根什么就没买吧!我还看你隔三差五的把你家的东西往他那里倒腾……末了总结陈词,唉,都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抱着刚买的一盆仙人球去找殷君泽,脑袋里缠绕着女孩们的疑问,其实她也未必清楚。但看见他的家一点点被她改造得温馨;总以泡面和快餐为生的他,因为自己并不精湛的厨艺不再面如菜色;或穿上自己的压岁钱换回的名牌行头,一改以前的落拓变得光彩照人,她比自己得到这一切还要满足。

但是不够,太不够了,她还想他真正从心里温暖起来,要驱散他眼里的阴霾,要他美好没有缺憾,要他拥有一份也许平常但是安稳的幸福。

谁曾说年轻的爱情就像一朵柔软的花,它无畏却也不懂得保全自我,那么不顾一切的盛放,带来了撕心裂肺的疼,也迅速的耗尽花期步向荼靡。

满心的憧憬像涨大的气球,膨胀至危险,然后刹那被门后的景象戳破。

{苦涩之吻}

不多的几样家具明显都被彻底翻箱倒柜过,橙色窗帘撕破团在窗台下,从花市买回吸收辐射的盆栽芦荟摔碎在电脑桌边,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娇小女孩坐在卧室凌乱的床上吞云吐雾,深V领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雪白的颈项,和上面红艳艳的印儿……

她顺着喻涟沉默的眼神摸了一下脖子上那处鲜明,如同抚摸一个勋章似的骄傲,私人公章,牙齿的表白,你不会纯情到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吧?

喻涟咬着嘴唇没说话,四处张望。女孩依旧是笑,胜利者的得意,他不在,一早就出门办事去了。他最近怎么这么穷,家里一分钱也没找到。我叫祁妙瑶,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