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龙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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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Heartless!残酷冰冷的心!(1)

随着“嗵、嗵”几声闷响,以及“哎哟哎哟”的叫唤,紧跟在卓燃身后的萨莉露、嘲风以及奥尔拉维,也掉入了坑洞里。崩塌的积雪从洞口上方擦过,并且封堵了出口。死里逃生的众人抖落一身冰碴子,将视线投向这个奇异的地方——

众人身处于一座洞窟,但不同于其他天然洞穴,这里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墙壁两边平平整整,并泛着有蓝色的光芒,将整个甬道映成幽蓝的颜色,这与卓燃先前在银色大门上看见的矿石,一模一样。

“咦?这种矿石……太好了,咱们有救了!”江君欣喜地说,“这里肯定就是那扇大门的内部,只要咱们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找到出口,回到先前的地方。”

“先前?大门?”奥尔拉维教授皱起眉头,发出困惑的声音。

卓燃将先前碰到小喵、发现了银色大门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教授。奥尔拉维扶了扶眼镜,微笑着说:“原来还有这种事,发疯的猫女孩?看来奇洛达山脉里,还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既然有门路出去就好办了。”卓燃打了个响指,“咱们走起!”

在矿石的荧光下,众人沿着洞穴一路向前,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大门。与卓燃他们先前看到的门扉一样,这道门也是呈现银色,上面镶嵌着蓝色萤石,只是规格要小很多,嘲风必须勉强侧身才能穿过。少年试着推门,但与先前的情况一样,同样是不能撼动门扉分毫。

“冰巨人!”萨莉露再次使用冰雪召唤魔法,轰然而起的冰巨人,抡起壮硕的胳膊,试图击碎大门,但这攻击毫无效用。

“小子,退开,吾来一试。”嘲风喝退众人,张口喷出真火。烈焰所到之处,门扉上的矿石闪烁出更为耀眼的光泽,像是在抵抗嘲风的力量一般。当火舌尽褪,大门原封不动,甚至没有产生半分裂痕。

“看来这门被施了魔法禁咒,不是用蛮力能打开的。”奥尔拉维教授仔细地观察了门扉上的矿石纹路,只见幽蓝矿石组成了一个对称的图形,像是一棵生长的树枝,每个枝杈的顶端都有一棵圆形的宝石,正好组成了六芒星的图样。他轻轻地敲击了其中的一颗,宝石便发出耀眼的光芒。教授做出结论:“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一种魔法咒文,需要以正确的顺序激活宝石,才能打开大门。”

卓燃撇了撇嘴:“那好办!这不就跟手机的开机密码一样嘛,我就不信能有多难,多试几次就好了。”

“阿燃,你想得太简单了!”江君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排列组合的数列问题,六颗宝石全部激活,假设没有颜色重复,那么总共有七百二十种可能。但是假设有颜色重复使用的话,情况就更复杂了,总计四万六千六百五十六种可能性。”

江君这一句话,就让卓燃断了电:“四万多种?还没试完我们就得饿死了……书呆子,你不是会算吗?你行你上啊。”

在这“你行你上啊”的言论面前,小黄鸡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他歪着头观察着星阵,想从上面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是哪怕他的脑袋以奔腾处理器的速度运转,也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让我来试试吧。”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江君的思考,奥尔拉维教授走上前,冲小黄鸡微微一笑,“的确,就像是你说得那样,六芒星阵有许多种可能,不过我想其中有一种可能性,它的胜算是最大的。因为奇峰国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讲的是曾经有一个巨大的、吃人的魔兽,危及奇峰国内所有的动物,卡西拉武神用六色矿石锻造了一把石中剑,用它斩灭了食人魔。而卡西拉女神怜悯这里的动物,就将大家变成了有智慧的兽人。同时,那把石中剑被她留在这个国家,化为了奇洛达山脉,守护着所有的兽人族。”

说完了故事,教授再度望向刻印着魔法阵的门扉:“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六颗宝石的开启顺序,应该就是卡西拉武神锻造石中剑的顺序。你们退开,躲到安全的地方,让我试一试。”

虽然教授的判断听上去很靠谱,但卓燃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出声提醒:“教授你小心,谁知道这破门里有没有藏什么奇怪的鬼东西,万一按错了触发机关,出了什么枪啊剑的就糟糕了。不行,还是让我来吧,我的运动神经怎么也比你强吧。”

说着,卓燃跨前一步,抢在了教授的身前。看见少年的举动,奥尔拉维的笑容更和煦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反对:“你还只是个孩子,有我们大人在场,哪里能让你们小孩子冒险?你放心,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我可以张开冰墙,抵挡箭矢机关。”萨莉露提出另一种解决方案,她吟唱冰系魔法的咒文,空气中立刻凝结霜华,拉开了冰雪铸成的坚实护盾。被冰盾守护的奥尔拉维教授,沉稳地走上前,抬手碰触位于门扉右上方的宝石:“赤龙的鳞片、黄玉的玉髓、雷狮的紫角、雪豹的冰牙、灵猫的绿眸,再加上烈焰的焰心,就是这个顺序!”

伴随教授轻声低吟,门扉上的宝石被一一激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当最后一颗位于树底的宝石被碰触,陡然间,大门上的纹路亮起了刺眼的光华,光纹不断向四周伸展,犹如生长的枝条,那棵树像活了一般。下一刻,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大门缓缓升起了。

先前卓燃曾经说过一句“谁知道这破门里有什么奇怪的鬼东西”,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一语成谶。不错,门扉那边的确是“鬼东西”——

只见甬道的两边,摆满了比人还高的玻璃罐子。罐子里的装满了荧绿色的液体,而浸泡在液体当中的,是一个个诡异的生物——

最前方的那个罐子里的生物,有着鹿的脑袋、马的身体和袋鼠的四肢。再后面一个,则是野猪的脑袋、河马的身躯,背脊上还插了一对象牙,以及五排牛角,使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刺猬……

如果是在恐怖片中看见这些怪物,卓燃一定会笑场,并且吐槽说:“喵了个咪的,这个导演根本没有审美嘛!”但是当这些可怖又可笑的生物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只能怔怔地瞪着面前的甬道,将这可怕的一幕收进眼底。

“天啊……这简直……简直……”探出头来的江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连细小的绒毛都倒竖起来。

是的,此时此刻,没有语言能形容少年们的心情。这仿佛是拙劣的B级恐怖片般的场景,简直挑战人类想象的底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刚才他们打败的怪物,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显然是这里的试验品之一。

“他——喵——的——”

一声怒吼从少年口中爆出,卓燃反手抽出背上的游龙剑,将它狠狠地插进了地面。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愤怒的心情使他忍不住爆出不爽的字眼:“他喵的!究竟是哪个混蛋做这种东西?有没有人性啊!”

动物当然不可能自己把自己肢解、自己跳进罐子里当起了试验品,这个阴暗恐怖的实验室,一定有幕后主使。卓燃恨不得将那个人大卸八块——不,碎尸万段比较好!

不止两名少年,连嘲风、萨莉露以及奥尔拉维教授,也被面前的景象震撼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古神兽,露出了厌恶与反感的表情。美女魔法师则别过头去,不愿看那些“组合品”的惨状。教授则皱起眉头,抿紧了嘴唇。

一时之间,幽深的洞窟陷入了沉默之中。众人一言不发地步入大门,穿过那竖立着无数试验品的漫长甬道。而越是向前,罐子里的生物就越是诡奇,越是惨不忍睹。当卓燃瞥见一只本该温驯乖巧的小羊、全身却像豪猪一样满是尖刺的时候,他忍不住一拳敲在玻璃上,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可恶。”

拳头敲击在玻璃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而就在这一刹,那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小羊,猛然睁开了眼睛。那不是羊的眼睛,更像是蜥蜴或鳄鱼等爬行类,大片的眼白里,只有一条细长的瞳仁,它转了转眼珠子,锁定了面前的少年。半秒之后,它露出了残暴而狰狞的面目,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满嘴尖锐的利牙“咔嚓咔嚓”地刺上玻璃罩的内壁,似乎是想将面前的人咬成一摊碎肉。

随着这凶残怪兽的醒来,整个甬道里的玻璃罐都产生了异动,绿色的液体里“咕噜咕噜”地泛起气泡,无数双眼睛先后睁开,瞪视着长廊里的闯入者,它们躁动不安地撞击着玻璃器皿,似乎随时都会冲破牢笼一般。

“乖,都别闹。”

卓燃的身后,忽然传来温和的声音,那语气,就好像是在哄骗小孩一样。

少年惊讶地回过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嘲风和萨莉露已经瘫倒在地,不省人事,只有奥尔拉维教授一个人站在那里。

奥尔拉维曲起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罐的外壁,他的动作无比轻柔,就像是要通过这冰冷的器皿,触碰抚摸其中的凶残猛兽。一边以指腹摩挲着玻璃,教授轻轻地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你说,我可爱的孩子们,是不是很有活力呢?”

矿石的幽蓝光芒,照亮了这深邃的地下洞窟。在这漫长的甬道中,陈列着无数凶残的魔兽,它们被禁锢在玻璃瓶中,狂暴地挣扎着,蠕动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表面温文尔雅、更有专家学者之美誉的天怪博士——奥尔拉维。

“你说,我可爱的孩子们,是不是很有活力呢?”一边磨蹭着可怖的凶兽,教授冲少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卓燃震惊失语,直过了两、三秒,才惊声怒吼:“是你这个混蛋!你把嘲风和萨姐怎么了?”

“放心,他们只是睡着了。”教授弯下身,他用手掌摸了摸嘲风的脑袋。那本该威严勇猛的上古神兽,此时却陷入了昏迷之中,毫无反抗的力量。似乎是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奥尔拉维的笑意更深,他抬头望向面前的少年,笑着说:“很快的,他们都将变为我独一无二的宝贝儿。这惊人的灵力,这有力的四肢……啧啧,我还是第一次用天怪做试验呢。啊,我要好好想想,这位漂亮的魔法师妹妹应该和什么宝贝儿结合呢?蛇尾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住口!”江君愤怒地打断了奥尔拉维,“不许你打萨姐的主意!你敢动她一个汗毛,我就……”

“就怎么样?”奥尔拉维大笑出声,原本温和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张狂可怖,“哈!就凭你这个小鸡仔,也想阻止我?啧,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你们两个倒是有些本事,能抵挡住我的迷雾。”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地面缓缓涌出细微的烟雾,渐渐弥散并笼罩了整个甬道。想必嘲风和萨莉露,就是这样被迷倒的。而卓燃和江君却安然无恙,对于这一点,他们与奥尔拉维同样迷惑。但此时却不是追究原因的好时机,卓燃抽出游龙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大吼着出招:“游龙迅影!”

“啧,真是不长眼的小孩。”奥尔拉维嗤笑一声,他挥动衣袖,空气中瞬间出现了一道冰墙,阻挡了卓燃的攻击。

“你也是冰魔法师?”江君震惊地瞪大眼,惊讶地说,“原来你都是装的!”

奥尔拉维摊平右掌,掌心中蕴出冰之箭矢。只见他手腕一翻,数十道冰箭朝卓燃直击而去。少年横剑抵挡,“唰唰唰”地打掉了数支冰箭,而一味防守也绝非卓燃的准则,他瞅准时机,在一枚冰之箭矢袭来的那一刹,双手握住坚冰,竟然像是打棒球一般将冰箭狠狠击了回去!

面对反击的冰箭,奥尔拉维冷哼一声,他猛地张开冰墙,拦住了卓燃的攻击。而就在少年抄起长剑,向敌手狂奔袭来的时候,卑劣而疯狂的教授将手拍向身侧玻璃罐的底部,只听“咔嚓”一声,绿色的液体猛地流淌出来,同时,一只凶恶的怪物摔在地上,嘶吼嚎叫着扑向少年!

那本是一只小鹿,至少从脑袋和体型上看是这样,但它的脑门中央长着一根类似犀牛的尖角,背脊上长出了七条蠕动的眼镜蛇。当小鹿狂袭而来的时候,那七条毒蛇就疯狂地舞动着,并且竖起脑袋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

“哐!”

犀牛角撞在游龙剑的剑刃上,卓燃完美地格挡住了怪物的冲击。事实上,在刚刚那一刹,如果他使出剑招,完全可以砍下小鹿的脑袋。可是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他却有片刻的犹豫:不同于先前斩杀那雪山上的怪兽,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这些奇异生物都是可悲的受害者……

“哈,小鬼,心软可成不了大事哦。”教授发出讥讽的笑声,他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的宝贝儿,那干脆乖乖听话,变成它们的一员,好不好?”

“无耻的变态!”卓燃放声大骂,与此同时,怪物背部的眼镜蛇正扭曲着身体,狂乱地向少年舞动。卓燃暴怒地横起游龙剑,斩断一条逼近自己的蛇躯,怪物立刻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此时,奥尔拉维又放出了更多的魔物,可怖的怪兽跳落在地,虎视眈眈地瞪视着持剑的少年。眼前的对手已经超出了卓燃的战斗力,就算他剑法再好,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对付数百只疯狂的魔兽。可嘲风和萨莉露还昏迷不醒,倒在奥尔拉维的脚边……

“阿燃,快走!”江君急切地呐喊。

“……”卓燃没有动,他攥紧了五指,将游龙剑死死地握在掌中。

“走!走啊!”江君狂吼,“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死在这里,还有谁能救萨姐和嘲风!”

牙齿咬进了嘴唇,将嘴皮都咬出了血。眼看着同伴被阻隔在一边,面对蜂拥而至的魔物,卓燃的心猛地被揪紧了。但另一方面,他又深深地明白,江君说得没有错:此时的他们完全没有胜算,他的剑法根本无法应对这些狂暴魔物,更何况奥尔拉维是个深藏不露的魔法师……

卓燃咬紧牙关,他狠狠地甩过头,终究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魔法球,猛地砸在地上:“雷电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