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锋剑已经飞至卓燃身边。少年来不及多想,他学着司徒巽平时的模样,左手捏了个剑诀,大吼一声:“御!”
青锋剑仿佛是接收到了他的指令,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嗖”的一声蹿到了卓燃的脚下,阻止了少年下坠的身形。卓燃一手扶住剑柄,小心翼翼地蹲在长剑上,。长剑载着他向嘲风的方向飞去。
“我……我会御剑了?”卓燃惊讶得挑了挑眉自言自语地问,接着他欣喜地高叫起来,“哎妈呀,太帅了!我会御剑了!”
少年兴奋高呼,同时大胆地挺直脊背,踩着长剑站了起来。风吹过他的短发,却吹不散他心中的兴奋和欢愉。他“YOHOO”一声,操纵着长剑来了个360°大转弯,正好蹿到嘲风的身边,和神龙并驾齐驱。
“书呆子,看,我会御剑了!”
少年兴奋地向同学显摆,但江君回应他的却是苦脸,他脱力似的蹲了下去,双手捂住脸孔,用一种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
“你……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你要摔死了……”
卓燃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反应,他顿时炫耀不起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拍了拍同学的肩膀:“喂喂,你难受什么劲儿啊?我不是没死吗?小爷我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死掉?对了,那怪物呢?”
卓燃说到这里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只刚才疯狂攻击众人的魔物此时不再喷吐火球,而是静静地浮在半空中。它周身的黑烟慢慢散去,露出了雪白的翅膀和充满王者霸气的脑袋,它那双红色的双瞳也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白……白虎?”江君震惊地低喃道。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威武霸气的白色老虎。它的额头上以金色斑纹写了一个“虎”字。它优雅地舔了舔爪子。突然一阵金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光芒散去后,哪里还有白虎的影子?他们面前只剩下一个身穿白衣、身姿俊朗的男人,正用金色双眸凝视着众人。
司徒巽跳下嘲风的背脊,走到男人身前,突然抱起双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师父。”
这一声呼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卓燃更是惊讶不已:“什么?这就是司徒哥的师父?就是那个十五年前把司徒哥带上昆仑山的会飞的老虎?”
男人瞥了卓燃一眼,他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来:“小子,还不快叫‘祖师爷’?”
“……”卓燃顿时无语。
不过也对,司徒哥传授他剑法,算是他的师父。面前这位白虎又是司徒哥的师父,论资排辈的确是他的师祖。不过,这位祖师爷怎么就笑得那么欠抽呢?
卓燃这么想着,嘲风也已降落在地面上。一行人跳下龙背,嘲风便收起龙身,幻化为神兽形态。就连平时动不动“吾乃上古神兽,汝等小儿休得放肆”的他,也微微颔首,对白虎行了一礼:
“久违了,白虎仙君。”
难得看见嘲风礼貌的样子。卓燃用肘子捅了捅身侧的江君,小声问:“这白虎仙君究竟是什么人啊?牛气哄哄的。”
江君压低声音回答他:“中国上古时代有四大神兽,分别名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大神兽分别守护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嘲风是龙之子,算起来比白虎正好低一个辈分。再说你也能看出来,白虎是能幻化成人形的,嘲风却不能。还记得那个让我们差点团灭的应龙吗?如果是白虎仙君出马,大概分分钟就能搞定吧。不,我说错了,估计应龙连出现在白虎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喵的!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很厉害的样子啊!”卓燃撇了撇嘴角,看向不远处的人形圣兽。
那个俊朗非凡的男人将双手拢在宽袍大袖之中,眼带笑意,淡淡地说:“小子,打听明白了?你能从阿巽的手上习得本座的一招半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快快行礼谢恩?”
对方的态度越是高调,卓燃的倔脾气就越明显。少年吃软不吃硬地梗起脖子说:“对!我学到游龙剑法是该谢谢你,不然我早就在以前的冒险里死翘翘了。不过我要声明一点,司徒哥从来没收我为徒,所以我才不是你徒孙呢。再说了,既然你是司徒哥的师父,干嘛要袭击我们?很好玩吗?”
白虎仙君笑意更浓:“若不是我袭击你,你能这么快学会御剑飞行?”
“喂喂,万一我没学会,摔死了怎么办?”卓燃不服气。
白虎仙君轻轻一笑:“你当真摔死了,便表示你天资驽钝。这种徒孙不要也罢。”
他言下之意,摔死了也活该。卓燃顿时气结,鼓着腮帮瞪着面前这个仙风道骨的男人,别说喊一声“祖师爷”了,简直半个字都不想和对方多说。司徒巽连忙打了圆场:
“师父,下山的这些日子,徒儿已找到了弟弟。我此次上山,除了要告诉您游龙剑法已传给卓小兄弟,更重要的是向您禀告昆仑山出现在卡西拉大陆的原因……”
司徒巽于是将大祭司安德烈鲁所说的都告诉了师父白虎,包括关于《起源》游戏被分拆成《神圣殿堂》与《苍天诀》两个世界,以及暗影的真实目的。听完他的叙述,白虎仙君沉吟片刻,才开了口:
“依照此言,我们的身份乃是‘游戏’生成?吾分明乃上古神兽,是天地灵气蕴育而生,并非你所谓的‘程序员’捏造而成。”
“呃……师父……这个问题,我很难解释。”司徒巽也犯了难,他指着身边的江君说,“还是请江小兄弟向您说明吧。”
好学又有礼貌的少年,学着司徒巽的样子冲白虎作了一揖,然后才说:“白虎仙君您好,关于游戏这个问题……这么说吧,您可以把世界想象成一个很大很大的盒子。您的确是天地灵气蕴育而生,但您不知道的是,您所处的这个世界,这个大盒子,是被人手工制作出来的。”
江君见白虎仙君没说话,只是敛眉思考这个理论,又耐心地解释:“这么说吧,我们换个角度。从前有个手艺人,做了个木匣子,这个盒子叫做《起源》,他在盒子里面装了很多有趣的东西,装了山川河流,装了人和动物。可有一天,他突然觉得这个盒子做得不够好,于是他拆了这个木盒子,又做了两个新的木盒子,并将原来那个《起源》里的东西,分到了两个新盒子里,并添加了很多新的东西,让这两个盒子里的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而白虎大人您,就是其中一个新盒子里的人。”
“依汝之言,程序员就是创世神只?”白虎仙君微微蹙眉。
“可以这么说吧。”江君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解释,“现在的问题是,老盒子里有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叫做‘暗影’,他不舍得自己的世界被拆掉,于是就想办法让两个新盒子重叠起来。昆仑被召唤到了卡西拉大陆,就是暗影作祟。但您想啊,一个盒子就这么大的地方,如果两个盒子的东西全部倒成一块儿,肯定会有东西多出来,从而撑坏盒子。”
“所以汝等此次来访,就是要让溢出的上古神兽以及众多魔兽回到自己的盒子,从此与卡西拉大陆各据一方,两不相干?”白虎仙君皱眉道。
“没错。白虎仙君一语中的。”江君猛地点了点头,“我们要打开封印,进入昆仑核心,就是想将两个盒子上锁,彻彻底底地锁起来。这样一来,无论暗影使什么阴谋诡计,都不会再造成两个世界的重叠,就不会再有人伤亡或消失。”
白虎仙君微微颔首:“本座明白了。不过昆仑核心乃是仙界重地,任何生灵皆不得擅闯。汝等若执意进入,需得到西王母的认可。”
“那就有劳前辈了!”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方式,江君抱起双拳,再作一揖。
众人在白虎仙君的指引下,来到位于昆仑山深处的西王母宫殿。这里峰峦叠翠,绿水长流,繁花似锦。美轮美奂的景色之中,立着一栋中式宫殿,金瓦琉璃顶,朱红立柱刻印着五色蟠龙。秀美清丽的女仙穿着霓裳羽衫,守候在宫殿门前。
女仙见了白虎,连忙行礼通报,不多时便回来传令:“白虎仙君,西王母娘娘请您与客人们进殿一叙。”
女仙的声音犹如夜莺般婉转,随着她们的盈盈莲步,卓燃等人穿过水榭长廊,步入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