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婚礼悄然在教堂进行,突然有人出证:罗切斯特先生15年前已经结婚。他的妻子原来就是那个被关在三楼密室里的疯女人。原来年轻时的罗切斯特曾被骗与有疯病的梅森小姐结婚。被骗而沮丧的他万念俱灰,雇人照顾疯女人,自己则过起浪荡不羁的生活。可是,自从遇到简,他感到心有所属,渴望属于自己的爱情,可世故人情和法律阻碍了他们的爱情,使两人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在一个凄风苦雨之夜。简离开了罗切斯特。他发现简的出走,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呼唤:简——简——简——
旷野里的简在寻找新的生活出路的途中,她风餐露宿,历尽磨难,最后被牧师圣约翰收留,并在当在一所小学校任教。
不久,简得知叔父去世并给她留下一笔遗产,同时还发现圣约翰是她的表兄,简决定将财产平分。圣约翰是个狂热的教徒,打算去印度传教。他请求简嫁给他并和他同去印度。简拒绝了他,决定听凭内心的呼唤回到罗切斯特的身边。
她回到桑恩费尔德庄园,那座宅子已成废墟,疯女人放火后坠楼身亡,罗切斯特也受伤,双目失明。简找到了在花园长椅上的他,我们看到了一幅经典的含蓄深沉、美丽动人的爱情画面……
主创介绍:这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传世经典,自问世以来不断地被搬上舞台和银幕。电影人对这个故事颇为热衷,从早年奥逊·威尔斯版本到近期威廉·赫特版本,在历时半个多世纪以来,伴随着七八个版本《简·爱》影片的诞生,不同时代的电影人在各自的作品中从自己的角度阐释对作品的理解,同时也推动了这部经典名着在全球的普及。1970年的乔治·斯科特饰演的版本历来被公认为是所有版本中改编得最恰到好处的——既忠实于原着精神,且故事结构更为紧凑,爱情主题更加突出。苍凉静谧的英国荒原,神秘诡谲的古堡,加上“老戏骨”乔治·斯科特(曾在《巴顿将军》中有上佳表现)的表演,将一个维多利亚时代哥特式的爱情故事演绎得凄美动人。乔治·斯科特的表演无疑是本片的一大看点,他的激情演绎使其他版本的罗切斯特黯然失色。而苏珊娜·约克外表沉静、含蓄内敛的风格也被评论界称为最接近原着简·爱的精神气质。本片的主题音乐更是大手笔,它出自着名音乐人约翰·威廉姆斯之手。这一主题曲把本片的爱情主题推向高潮,更成为该版本的标签,至今仍在不同的音乐会上被演奏。
本片是20世纪70年代初拍摄的小成本电影,虽然由明星乔治·斯科特担纲主演,但在国外电影市场上影响力并不算大。是上海电影译制厂表演艺术家们的精湛技艺使得该片面貌焕然一新,成为中国观众心目中外国电影经典之作。经过邱岳峰和李梓主配之后,多少观众为之倾倒,既醉心于原片演员的表演,又醉心于这些嗓音诗人的杰作。甚至有人当时在寒冷的冬夜刚看完这部片子走出影院,便满怀激情吟诵起罗切斯特和简·爱的对白来。现在那些大段的对白更是配音爱好者们最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了。同时,简·爱的爱情观、价值观、人生观对不少女性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甚至孕育了一批中国式的女权主义者。
二、配音赏析
配音版的《简·爱》是一部特殊的电影,观众可以闭上眼睛,倾听这来自灵魂的声音。
“你以为我穷,不 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也会的!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
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地站在上帝面前。”
每当听到这个声音,都会看到时光流逝中它在众多的心灵泛起的回响的波纹。对于中国观众,这一版本的意义尤为特殊——它被无数次地制成录音剪辑,在全国各地的电台一播再播;它被制成各种版本的录音带,被“声迷”们争相购买,听这部电影着迷的人甚至比有机会看这部电影的观众还要多。对于出产了无数配音电影精品的上海电影译制厂,《简·爱》堪称精品中的精品。在观众每一次选出的最喜爱的配音作品中,《简·爱》无不位列前三甲。
它从台词翻译到演员表演,成就了一种典范。这是配音大师邱岳峰与李梓的巅峰之作,他们用声音拓展了新的表现空间,丰富了电影这一“视听”的艺术在听觉上的美好体验。邱岳峰塑造的罗切斯特,或愤懑,或柔情,或倦怠,或狂暴,无不让人动容。而李梓演绎的简·爱在不温不火的声调里展现出细腻的情感变化,或温婉,或坚定,也在更深层次上丰富了简·爱人物的形象。他们的声音有表情,有形象,有情感,每一寸都是鲜活的。
罗切斯特不是圣人,他傲慢粗暴,刚愎自用,却又是个爱得执着、爱得深刻的男人,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罪人”,一个怀揣着希望却挣扎于绝望中的可怜的人。他的冷漠、无礼、狂野和喜怒无常只是一副外壳,无非为了掩盖他内里真实的孤寂与痛楚。对这个人物,邱岳峰曾说:“这是一个被人称为‘难以捉摸’的人物。”实际上,他那不近情理的倨傲,变幻莫测的乖戾,只是他性格的表象,内心却埋藏着巨大的隐痛,这就是他不幸的遭遇。正是这种隐痛,使他憎恨并蔑视某些人,使他性情暴戾恣睢。配音时不能单纯模仿他的表象,更重要的还在于传神。如果一味表现他的嘲讽训斥和以势压人,就会失去人们对罗彻斯特的同情,也就歪曲了人物。这种分寸掌握是否得体,是配音成败的所在。
来看几段男女主人公的精彩的台词片断:
(一天黄昏,简·爱独自在荒原上漫步,她被日落的壮丽景色迷住了。一匹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马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简惊得猛跳起来,骑在马上的男子被抛落在地。)
男子:见鬼,女人!你这是干什么!
简:我刚想要给您让路。让我扶您好吗?
男子:还是牵马去吧!
简(牵马):站住,站住。
男子(马仍惊跳不已):稳住。瞧你,怎么这么带马。过来,过来。(简扶他上马)你该回家了,你住哪儿?
简:桑菲尔德。
男子:桑菲尔德?不是来作客吧?
简:不是。你倒很聪明,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客人。我是教师。
男子:嗯,快回去吧,天就快黑了。
男子的性情乖张从他的不耐烦的充满愤懑的开头几句话中很容易看出来,问“你住哪儿?”的时候,他已经平静些了,在敏锐地观察判断。“快回去吧,天快黑了。”又能从冷冷的声音背后听出关心和绅士风度。可见,这不是个可以一眼看透的人。
(婚礼被打断。罗切斯特把他们带到桑菲尔德大厦顶楼的一个小屋里,在那儿,他们看到了一个满头乱发、脸庞浮肿、目光痴呆的疯女人。)
罗切斯特:这,就是我妻子,这就是我所经历的唯一的美满婚姻。
(对坐在边上的看守妇)嗯?今天还好吗,普尔太太?
格雷斯·普尔:我们还好,谢谢,耍点脾气,闹得还不凶。
(突然间,罗切斯特的妻子疯狂地扑向她丈夫,旋即,又在人们的制止下安静了下来,痴痴地坐着。)
罗切斯特:伯莎·梅森·罗切斯特。她家三代有疯病,可是他们看我年轻无知没告诉我,甚至在结婚的晚上她想杀死我。你看,简,你看,我像爱你一样爱过她。
该拿她怎么办,你们说,把她送进疯人院,交给一些陌生人打她、用冷水浇她?你们有没有去过疯人院?!
(罗切斯特转过身,随他来的人受不了这景象,全都逃走了。罗切斯特叹口气,走到伯莎身边坐下。)
罗切斯特:好吧,伯莎,我们今天做什么?我给你弹弹琴、唱歌;我们坐一起听你讲讲你的黄金时代?我睡着的时候,你把我的头抱在怀里……好吗?
……好吗?
每次重听这一段都会感到眼眶里潮湿温热,大师的声音非常平静地开始,带一丝嘲讽语气,“这是我唯一的美满婚姻”,一直平静地叙述,“伯莎·梅森·罗切斯特……简,你看,我像爱你一样爱过她。”听者已经从这平静中听出了苦楚和忧伤,提着声音说“打她,用冷水浇他”接下来是扬起声音“你们有没有去过疯人院?!”不堪忍受疯了的妻子在疯人院里的想象!骨子里他的善良闪着人性的光芒!再接下来是最精彩的台词“好吧,伯莎,我们今天做什么?我给你弹弹琴、唱歌;我们坐一起听你讲讲你的黄金时代?我睡着的时候,你把我的头抱在怀里……好吗?……好吗?”我们听到了一副浪漫的爱情图景,有着美好的细节,是罗切斯特要的那种心灵相通的优雅温馨的生活,是与眼前的一切决不和谐的美妙的爱情图景,而这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画面是黑暗中忧伤的男人和木然的疯子!他的声音平静着,可是内心里已经涌动强烈的暗流,没有看到一滴眼泪,可是我们已经在内心为他恸哭!
(在芬丁,在那铺满绿荫的花园小径旁,罗切斯特带着他忠实的猎犬坐在长椅上,他已无法睁开那炯炯的双眼。但是,他的感觉依然这么敏锐。)
(简注视着他,悄悄地走过去,猎犬作出了反应。)
罗切斯特:谁在那儿?菲尔费克斯太太是你?那有人吗?
(对他的狗)嗯~好了,啊,那儿没人你怎么当有人呢?嗯?
那有人吗?我说!
……谁呀?
简:是我。
罗切斯特:简?
简:是的!
罗切斯特:简!
简:是的!是的!
罗切斯特:笑话我吧!
是你?简。真是你?你是来看我的?没想到我这样?嗯?哼,怎么,哭了?用不着伤心!能呆多久?一两个钟头?别就走!嗯~还是你有了个——性急的丈夫在等你?
简:没有。
罗切斯特:还没有结婚?这可不太好!简,你长得不美,这 你就不能太挑剔。
简:是的。
罗切斯特:可也怪!怎么没人向你求婚?
简:我没说没人向我求婚。
罗切斯特:懂了。是啊,那好,简,你应该结婚。
简:是的,是这样,你也该结婚,你也跟我一样,不能太挑剔。
罗切斯特:啊,是啊!当然不!嗯~那你,几时结婚?我把阿黛尔从学校里接回来。
简:什么结婚?
罗切斯特:见鬼!你不是说过你要结婚!
简:没有!
罗切斯特:(眼中流着泪)噢~那么早晚有个傻瓜会找到你!
简:(含着泪水回答)但愿这样,有个……傻瓜早已找过我了。
我回家了,爱德华,让我留下吧。
(简望着罗切斯特,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主题音乐缓缓奏响,镜头渐渐拉远。全剧终……)
多少人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听《简·爱》的结尾的这段对白,称它差不多快接近人类声音的魅力的极限了。
“有人吗?谁在那儿?”很简单,又不简单,直觉告诉他一个很重要的人好像来到自己身边了。
“是你,简。”一个短促的气口,一个小小的停顿,一次语调的微微的提升,内心里多少话语在涌动。
“真的是你。”平淡和克制中有多少的真情!接下来是表面不在乎的打探。
“有个性急的丈夫在等你?”两个可以在一个精神平台上对话的人又“针锋相对”地开始了!
“你应该结婚”“你长得不美,不应该太挑剔”忽听到要结婚,男人急了,“见鬼,你不是说过你要结婚”可见,他还是在深情地等待着,不能听到令他失望的消息。“噢~那么早晚有个傻瓜会找到你!”终于不再撑着了,泪水在眼眶里……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再次求婚。有爱在,他没有因为自己失明而自卑,他知道自己这份爱情的分量,知道这爱可以战胜一些,那么自信!
“我回家了,爱德华,让我留下吧。”简的答应求婚的独特方式,多么主动和体贴,还带着一个译制片历史上最最温柔难忘的依偎和最为古典而浪漫的定格……
两个倔强的灵魂都放弃了互相折磨,两颗疲倦的心互相依偎,就如邱岳峰和李梓的声音也完全洗去了各自的锋芒,就那么紧紧相拥,他们和主演乔治·斯科特、苏珊娜·约克一起完成了最后的沉默:爱,毕竟是相互依偎而不是相互征服。
听邱岳峰的配音,几乎所有角色的轻重缓急、喜怒哀乐,都体现着他强大的控制力,他的声音中,没有装模作样的矜持与矫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松弛自然,可谓水到渠成。只有属于角色自己的语言,才能够有这样深远而长久的生命力。有时候,他的声音像是水,清甜柔软,但那背后的寒气瞬间就能把人凝固;而有时候,他的声音又似乎是冷漠、无动于衷的铁,可我们分明能隐隐感到,其中蕴藏着热烈的火焰。正是因为这种极致的表现力,他所配的人物,即使其人物原型稍显简单苍白,我们也能从他的声音演绎中,寻找到更丰富的内涵和更深邃的意境。从这个角度说,他的配音是常常给角色“加分”的。
今天,人们在越来越快的节奏里追赶生活,追赶情节,却无心去倾听声音,去品味声音中的情感。邱岳峰和李梓在《简·爱》里的声音是那个时代的声音,永远有着一双精灵的翅膀,因为这声音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表达了生命的永恒。
三、配音演员
[着名配音演员介绍]四
邱岳峰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北岛:《一切》
配音演员。原籍福建省福州市,生于呼伦贝尔。早年离家外出求学,就读于福建高级工业职业学校,北京外国语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