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王痛失至爱,狂吼一声以后便让天降豪雨,意欲(yu)淹田没山。那个时候天帝派下天降大仙,生擒了龙王,指责北海龙王为祸人间,于是把其押回北海,交出王位,最后被锁于海底,再不得自由,然而南姿夫人的尸骨也就这样再一次沉入湖底不见天日。”轻声说完了这南姿湖的故事,楚阳看着轻魂如此问道,“轻魂,听了这个故事你有何感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轻魂冷冷的看了一样楚阳,然后才继续说道,“繁花飞霜犹是好,只是君心妾难知。看似千山围桃源,怎料碧湖埋白骨?”
“我记得第一次和轻魂你来这里,第一次和你说这南姿湖的故事的时候,你很气愤,可是……却不像现在这样不认同南姿夫人以死保明哲的做法。”其实和轻魂说起南姿湖的故事不过是为了勾起轻魂对过去的记忆,却不料发现现在的轻魂和当年的轻魂对南姿湖的传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当年的轻魂责怪仙界天道不公,无视这一对有情人的痛苦,更认为南姿夫人的死轰烈也极具气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认为南姿夫人如此寻死不值得,也埋怨北海龙王没有保护好自己所爱的女子。
轻魂……似乎变了。
“我的确无法认同南姿夫人的做法。”抬眸看着楚阳,轻魂笑着说话,“如果因为不堪凌辱就要寻死,那么楚阳你说轻魂我要死多少次?”
楚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完全无法回答轻魂的问题。
看着楚阳吃瘪的模样,轻魂继续笑道:“轻易寻死不过是那些没有见识过真正苦难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在轻魂看来简直就是极为可笑的行为。轻魂一生坎坷,受尽凌辱,可是我不会埋怨上天不公,因为这是我的命。纵然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我也绝对不会寻死,纵然要死,我也要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万劫不复!”
静静的看着面前微笑着的轻魂,楚阳一言不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或许寻死是那些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苦难的人才做的,比如说当初还是魔族三王子的自己,他没有勇气去面对没有了轻魂的世界,所以才会投身入****池水之中。
“楚阳。”轻魂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轻声说道,“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他只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楚阳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根本不敢去要求轻魂什么,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伤害轻魂已经太深了,所以此时此刻他只是希望去补偿轻魂,然而不敢多要求什么。
“那么,你还要杀我吗?如果你杀了我,我的孩子也会死。”
楚阳抿着唇,他不忍伤害轻魂,更无法杀死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同样不能让轻魂继续受到蔓华的控制,因为他希望轻魂可以回到最初,那个没有经历过丝毫的苦难,敢爱敢恨,却无忧无虑的少女。
轻魂轻皱柳眉,不过下一刻也舒展开了,她并不介意楚阳态度的转变,因为她心里明白楚阳的转变都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不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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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色彩斑斓的彩蝶停留在银色的指尖处,银色转过头来看那坐在御案后埋头工作的安晴,微微张唇,发出了那低低的声音,其实那并不是他的声音,因为蛊蛇是没有信子的,就如人没有了舌头一般他并不会说话,可是现在他却可以发出低低的声音来:“哥哥。”
安晴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那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倦缩着身子在椅子上的银色:“怎么了?肚子饿了吗?”
“轻魂没有回来皇宫。”银色的声音轻轻,宛如那些奶声奶气的小孩子说话,只是音调略低,听上去就像是过早处于变声期的少年一般,这并不是属于他的声音,而是他用蛊术制作出来的蝴蝶扇动翅膀带来而模拟出人的声音,如果他身边没有蝴蝶,就算他多么努力的长唇也不会在“说话”。
其实假装会说话了,这不过是银色想要讨安晴欢心的做法罢了。
安晴挑了挑眉,然后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轻魂会忍耐久一点,如此看来怀孕的女人就会变得急躁这是没有错的说法了,她当真是当天就离开了皇宫,说去相国寺祈福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她真的认为我那么笨吗?”
“哥哥。”银色看着安晴,他便从椅子上下来,任身旁的彩蝶飞舞,“哥哥不会杀了她的,其实她不用走。”
“是啊。我怎么会杀她?”安晴淡淡一笑,用手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穴,“不管如何,她绝对舍不得皇后的位置,几天之后还是会回来的。一个女人身怀六甲在外面怎么活的下去?与其现在担心轻魂的离开,倒不如担心一下蠢蠢欲动的段唯智和北翼烷,还有西北频频来犯的胡人异族,以及……那每天坚持在我的寝宫门外敲经念佛说要杀你为民除害的那个普智大师。”
说起那个老和尚,银色也忍不住扑哧一笑,他是蛊蛇,吸天地精华而形成的生灵,怎么会是那些妖魔鬼怪呢?他不属于三界,所以老和尚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收服他的,随他来说老和尚的招数都是对他毫无意义的,只是……
银色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在这厚厚的棉袄袍子下露出来的蛇尾怎么也藏不起来,然而安晴喜欢他化成人形,所以最近他很少变回本体了,也导致安晴常常比人说寝宫里藏有一个怪物。
其实,他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