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将到时,安晴的寿筵和往年一样选在了夏莲的别院里举行,只是今年太特别,除了一些朝中大臣,就连当今皇上,也是安晴名义上的皇弟焫隆也亲临盛会。
大厅内摆着雕花沉香木做成的桌几,覆着华丽的绫罗,名贵的古青瓷花瓶中插着水晶雕成的花枝。地上铺着花间棉编织的席子,白底,染成各种各样的花纹。
皇帝焫隆从皇宫里带来了最好的乐师和舞娘,乐师们坐在席子上奏乐,曲曲是宫内最经典的“皇乐”,舞娘们赤着脚,在洒满了花瓣的木地板上起舞,一曲一曲,一圈一圈,呈现出最奢华的画面。
比起面前那日日月月,年年岁岁不变的歌舞,皇帝焫隆对那坐在垂帘后的人更感兴趣。
“靖王爷,垂帘后的是何人?”焫隆轻声问坐在身旁的安晴。
安晴微微别过头去看身后那坐在用垂帘隔开的小间里的轻魂,轻轻一笑:“回皇上,那是我的一位故友。”
安晴轻描淡写的带过,反而令焫隆的好奇心大增。
“故人?可否介绍给朕认识?”
安晴十分为难,焫隆是皇帝,他的要求谁敢拒绝?可是轻魂 却不是他想让焫隆看见的人,只是轻魂强烈要求一定要出席这寿筵,无奈之下安晴才如此安排的。
正在安晴左右为难的时候,夏莲走了过来,对焫隆和安晴行了个礼,柔声说道:“今日是王爷的寿筵,妾身特意为王爷跳一曲舞以示祝贺。”
安晴大喜,夏莲这么一番话正好打断了焫隆和他刚才的话题,于是安晴便附和道:“莲儿的舞跳得很好,皇上也一起共赏。”
眼下情形不便再追问垂帘后的人,焫隆只好顺应着转开了话题:“久闻靖王妃能歌善舞,今日总算可以一睹风采了。”
夏莲谢礼下去,拿上一把长剑,一振臂,一剑刺出,回旋,正是一曲剑舞。
“昔有佳人善剑舞,一舞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焫隆口里赞叹着夏莲的舞,目光却不断投向站在角落里的一个老太监身上。
夏莲虽在起舞,却也看得清楚,那老太监将一颗小小的药丸丢进了一个酒杯里,看样子是要给安晴的。
凌厉的一剑刺出时,夏莲松开了握剑的手,手中的剑直直刺向那正对安晴奉上下了毒的酒的老太监面前,吓得老太监连忙收回了那正要去端酒的手,跌坐在地上。
乐声赫然而止,焫隆吃惊的看着这突发的场面,然后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放肆!”
“皇上息怒。莲儿不是有心的。”安晴连忙跪倒在地,说道。
眼看正是大好机会,焫隆收起怒气,转手让那老太监端来那杯酒:“今天是皇兄的寿筵,朕就罚皇兄一杯酒,此事朕就此作罢。”
安晴面对如此好的转机,心中大喜,没有看到夏莲在拼命的以眼神表示不要。
那被酒将到了唇边,突然手就被人这么抓住了,安晴吃惊的抬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轻魂。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此杯水酒,不如就让我这个没有礼数的人代王爷喝?”轻魂直视着焫隆,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微微的笑了,她的笑,宛如流星划破天际。
一颗小石子落进了焫隆的心湖,溅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焫隆一阵错愣,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轻魂已经夺过安晴手中的杯,一饮而下。
看到轻魂已经把毒酒喝光以后,焫隆才回过神来,大局已定,他虽气失去了一个除掉安晴的大好时机,但也无可奈何。
“皇上,这位是我的故友轻魂姑娘,也就是刚才坐在垂帘之后的人。”安晴介绍道。
“故友?”
“皇上可曾记得,二十年以来我的梦里总有一位佳人相伴,那便是轻魂姑娘。”
轻魂低下眉目,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