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孩却抬高了下颌骨,斜着一对好看的丹凤眼,讥诮道:“谁准你给我讲话的。”
“是的,小虎,以后,你得记住,要叫小姐,我们是佣人,不能这样大声给小姐讲话。”
他的母亲当时唯唯诺诺,小心冀冀地这样告知他。
他却在心里骂了一句:“去他娘的小姐。”
后来,尹方毅让他给尹婉补课,他不愿意,直至母亲流着泪乞求他,他才百般不情愿给高踞云端的千金小姐补习中文。
每一次,他骂她,她就骂他母亲,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后来,他就再也不敢骂她了。
不是他怕她,而是他怕母亲受委屈。
十一岁,八岁,多么童稚浪漫的岁月,那样的岁月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敖先生,白小姐要见你。”
静谧的空间里飘越来一句话,是熟悉蓝风的声音。
“让她进来。”
“是。”
蓝风的声音刚落,空气里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门口就闪进一抹纤长的身形。
女人缓步来至他的身边,望着他木然的神情,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情绪在翻腾。
“辰寰,尹婉去找安少弦了,你也应该对她死心了。”
“你来就为了说这件事?”
冷声询问,眉眼仍然凝结着冰霜。
“不是,眉庄……被警方抓捕了,我想求你挽开一面,别把那卷带子交上去。”
又是来求情的,敖辰寰无声地笑了,她为黛眉庄说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一直以为白清幽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原来,却是一个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人。
“我不但会把那卷带子呈上去,还会附带上交上那条粉红色的丝巾。”
这些都是谋害尹方毅所有的证物。
见敖辰寰仍然一意孤行,白清幽愤怒了:“告诉你,我不会上庭作证的。”
“你如果想为你的孩子报仇,你让眉庄坐牢,你的父亲也跑不掉。”
男人腾地从椅子上立起身,身体如一座山一般笼罩着白清幽,脸上漫过三千尺寒霜。
“白清幽,杀了人就得坐牢,就得接受国家法律的制裁,我从没承认过他是我父亲,要知道。”
抬手,握住她尖瘦的下巴,拇指紧紧地按压在女人的下颌骨,力道很重,于青渐渐从她嘴角肌肤漫了出来。
“况且,我这人向来都不喜欢受人威胁,你知道的,尤其是女人。”
手臂渐渐从她下巴上滑了下去,白清幽的下巴一片青紫,嘴角颤抖,刚才,她被男人滔天的气焰吓住了,浑身都在颤抖,要不是为了黛眉庄这个多年的好友,她也不会这样去忤逆他。
“辰寰。”
白清幽看着他逐渐消失在眼前的高大身形,没想到刚呼了一个名,他就倏地转过身体,用着一双雪亮燃烧着火焰的目光看着她。
食指抬起,在虚空中一点,薄唇开启:“不准再说一个字,否则,你也给我从此消失。”
这是最后的警告,声音带着阴测测的味道不说,还蕴含了滔天的怒气,似乎,白清幽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让她生不如死一般。
白清幽十分清楚明白,她已经触及到男人的底限了。
最后的底限……
受到男人的警告后,白清幽不敢再言语半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离开。
回到公司,敖辰寰处理完一切事务,便坐在椅子上发呆,望着窗外发呆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视线总是随着窗外的雪花不断飞舞,飘坠,外面的世界很冷,明明可以开空调,可是,他偏偏就是要让房间保持这种零下数度的温度。
心已经冷了,身冷不冷又何妨!
“敖先生,黛眉庄已经被警方抓捕。”蓝风推门而入,小心冀冀地禀报追捕黛眉庄的结果。
“敖先生,等她接受警方的制裁吗?”
“保释出来。”薄唇开启幽幽吐出四个字。
保释出来干什么?蓝风很想这样问,可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他知道敖先生有他自己的道理。
“好。”
“切断她所有的退路,让她在这座城市里呆不下去,比尹婉五年前还要惨。”
“是。”
原来是这样,原来敖先生想为尹小姐与她们逝去的两个孩子报仇,也是,把黛眉庄送进监狱去,最多也是坐牢,三餐还不愁,与五年前的尹小姐相比,她可是幸运多了。
这样也能折磨黛眉庄了,蓝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
不玩死她,他就不是敖辰寰,几年前,她私自动手想除去尹婉,如今,她又别有用心让他再次失去孩子,这笔债,他不可能不向黛眉庄讨,如果不是她始终夹在她们中间,他相信,尹婉绝对不会离开他。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离开他们,他们可以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
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桌子上所有的物品全部弹跳而飞,吓得蓝风缩着脖子疾步执行命令离开,免得受池鱼之灾。
澳洲的天空与国内并没有什么不同,安少弦不理自己,尹婉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就带着母亲住在酒店里,卡上唯一仅剩的钱已经不多了,她得想办法回国内,以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澳洲生存。
“婉婉,天好冷。”
林佩姿抓住了女儿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女儿,想到女儿身上吸取一点温暖。
“妈。”见母亲一脸风霜,身体又冷得瑟瑟发抖,尹婉心中百感交集,她回抱着母亲,想把身体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