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起清秀的眉毛,询问:“什么意思?”
“白清幽死了,你终于心想事成了,尹婉,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人,她已经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了,你还不放过她。”
这个女人明明答应了他不再去针对白清幽,可是,白清幽还是死了,内疚在啃噬着他的心。
“她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给我装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切全是你做的。”敖辰寰真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条毒蛇,不顾一切为尹方毅报仇,扭曲一颗本就善良单纯的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敖辰寰,你青梅竹马的恋人死了,你就回来拿我出气,她杀死了我的爸爸,我连恨都不可以吗?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敖辰寰气得一脚踢翻了离身最近的古董花瓶,气得手背处青筋贲起,嘴角抽搐。
明明是她杀死了清幽,可是,他还必须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来折磨他的,她就是不想让他过安生的日子。
古董花瓶破裂,巨大的声响吓得尹婉退后了一步,碎渣片弹到了她的脸上,割伤了她的眼角,有一缕血丝从眼角出,不多时,就在她眼角浮出一层红光。
脸虽然不疼,可是,心终究还是疼痛的,尹婉也开始发疯起来,而且没完没了,她将压在心底多时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
把客厅里所有的家具器皿都砸了一个遍,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并把门关上了,不论敖辰寰怎么踢门,拍门,她就是不打开。
敖辰寰望着紧闭的门扉,心中的怒火没处发泄,只能一拳捶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一个在房里,一个房外,一个一直不停地擂着门,一个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死不开门。
僵持了半天,傍晚六点时分,尹婉提着一个小行箱打开了房门,听到开门声,疲倦了地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如一只敏捷的豹子一跃而起。
“去哪儿?”
“不要你管。”尹婉想绕过他走出房间,没想到,他几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尹婉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门,她快要疯了,她不要再与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尹婉。”敖辰寰扔了箱子疾步追出了门。
仗着身高腿长,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尹婉,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也不是你圈养的牲口,敖辰寰,你给我妈治病的五百万我会想办法还你,从此,我们两个再无关系。”
“还我?”男人冷笑。“你有能力还我吗?与其去陪那些老男人,还不如就呆在我身边。”
“就算陪那些老男人,还比呆在你身边受枉冤强。”
女人一再的无理取闹让敖辰寰胸膛积压的怒气瞬间被引爆。
“我枉冤你了吗?你明知道她从小性格忧郁,你爸爸死了,她一直就活着内疚痛苦中,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错,是黛眉庄利用了她的软弱,她都已经出家当尼姑了,你还去骚扰她,还对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语言,让她在寺庙里也活不下去。”
“就算不是她杀的,她也算帮凶之一,不过是几句难听的话都承受不了,她想不通是她活该,是她绺由自取,如果她是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敖辰寰,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女人,你口口声声爱我,你却爱得我家破人亡,你可以给其它女人无上的殊荣,而你却把我推下了地狱。”
尹婉一一数落着他的罪状,这些罪状都是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无从辩驳。
沧茫的天地间,一男一女对峙着,谁都不曾开口,静默的气氛令人窒息,让人连呼吸一口冷空气都觉得是一种轻微的痛苦。
“即然你那么在意她们,我就不该呆在你身边,敖辰寰,让我离开。”
“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让你离开我半步了。”
他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非常认真地发誓。
如果你在意我,就该把伤害我的人统统推下地狱,如果你爱我,就不应该为了伤害我的人责怪我。
她很想这样说,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伤害她的人包括他的父亲,他不可能为了她连父亲都不要。
“是吗?”
“是,尹婉,我不是责怪你,我也不是爱清幽,我只是觉得她太无辜了。”
说到底,男人的心中对姓白的女人,终究是心存愧疚的,因为,他违背了对白先生的承诺,清幽与他一起长大,到底是有感情的。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尹婉,如果我伤害你血脉至亲的人,你会原谅我吗?”
答案存在于两人心中,当然是不可能。
白清幽死了,他只是回来找尹婉问一问,女人就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敖辰寰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她还指不定会生出那些事端,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风浪的准备,不管如何,这辈子,他与她是耗定了,悲也好,苦也罢,喜也好,乐也罢,总之,酸甜苦辣,尹婉的每味人生,他都必须参与不能再错过,他不想再让自己留下一生的遗憾与痛苦。
只是留下她,势必就是留了一颗毒瘤在身边,不,更准确地说,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定时炸弹就会爆炸,就会让他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白清幽死了,敖辰寰想冲着尹婉发火,尹婉居然有离家出走来威逼,结果,他只得风风火火跑到雪地里,把她追了回来。
谁要是首先付出真心,谁就会是最后的输家,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势,也不论他有多强的能力,在他的心不知不觉向着她的时候,胜负就已经决定。
白清幽出殡下葬那天,天下飘着蒙蒙细雨,一代伊人香消玉殒,连老天也在哭泣,流泪。
整个仪式是敖辰寰亲自动手操办,蓝风为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站在坟头,深幽的眸光定定地望着前面新垒起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