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了,敖辰寰拒不见任何人,尽管天地集团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风口浪尖,尽管新闻上说,天地与黄海的股票跌到了最低点,但是,他仍然无动于衷。
十天以来,他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吃不喝,嘴唇干涸似乎都快要裂开了。
指尖燃着香烟,一支又一支,自从知道念君是他的孩子后,他就没办法再想其他的事情,尹婉与孩子是他亲手害死的,痛苦,内疚****啃噬着他的灵魂。
如果没有了她们母子,他拥有再多的钱财,拥有整个江山那又怎么样?
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
指尖一截香烟很快就燃烧殒尽了,火红的烟蒂甚至烧灼着他的肌肤,空气里升腾起波兹波兹的声音,椎心疼痛并不噬骨。
因为不及他心疼的万分之一。
将烟头狠狠按压在了自己手背上,手背肌肤上烙印下一个小小的深坑,黑黑的,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扔掉了烟蒂,拿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立即呈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孔,眼窝发青,满眸布满了戾气,眉宇间比平时多了几分凌厉的味道,垂落在额角的发丝,一片……银白!
镜子稍稍往上移动,整片银白入了眼帘!短短不到十日,他的一头黑发变成了银白!
是的,这是他对尹婉残冷无情,上苍给他的惩罚!
他是一个魔鬼,可是,不是都说魔鬼无心,然而,他却是一个有心的魔鬼!
从此,尹婉二字刻在了生命里,心窝上。
尹婉,从今往后,我不会对苏黛兰仁慈,因为,她不配,她欠你的,我必让她还回来,我也要让她偿一偿你承受的痛苦。
他永远不会忘记尹婉逃离自己时,她坐在计程车里,黑亮的瞳仁迸射出的恨与怨,是那般绝烈。
那眸光恨不得像是要撕裂他整个人,她恨他,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几乎痛得想要死去。
“敖先生。”蓝风又来叩门了,也许是公司已经濒临倒闭的危险。
所以,蓝风才如此急迫。
“进来。”
推门而入,蓝风急切地报备:“敖先生,你不能再不管了,黄海国际股市一落千丈,那一群元老个个全都等在公议室里,扬言如果你不出席,他们全都要退股,还有……”
蓝风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吓呆了。
敖先生的头发变白了,不过十天,他的头发全白了啊。
情这个字害人不浅。
“说。”
敖辰寰已经打开了橱窗,拿了干净的衣服走向了浴室。
“苏洛毅退出控股集团,但是,却让属下的人代理。”
“很好。”
蓝风在门口等了不十五分钟,等敖先生再出来时,已经是衣冠楚楚,气宇轩昂了。
脸上的胡子已经被剔除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凌厉与俊朗。
“敖先生,怎么办?”
“走。”只吐出一个字,敖辰寰就带着蓝风踏出了卧室。
不顾众人向他投射过来的惊诧目光,他让蓝风把车笔直开去了‘黄海国际’。
敖辰寰不亏是商业奇才,他一出现三言两语就安抚了一大群扬言誓要退出‘黄海国际’的元老们的心。
他的出现让黄海国际的股市稳稳上升。
并向警方提供了苏氏兄妹操纵‘天地集团’卖空买空的有力证据,由于苏洛毅兄妹是美国公民,中国警方无权拘捕,只得把她们引度回国受法律的制载,至少,短时间之内,苏氏兄妹不可能再有能力对天地造成危胁。
苏氏兄妹被抓捕的那一天,苏黛兰闯进了他的办公室,本想厉声质问,但,当她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男人,满头白发,却仍不失王者风范气场时,整个人傻愣在了当场。
苏黛兰做梦也不会想到,十日不见,他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敖辰寰……你……就真的那么爱她?”
爱到可以无视于自己顶头满头的白头,自毁形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那一头白发昭示着他对尹婉的爱,深入骨噬。
满眼的白碍眼极了,因为它在无声控诉着她苏黛兰的失败。
无论如何能力,这辈子,她都得不到他的心。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没一点位置?”
不问她不会甘心。
“曾经,也许你在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位置。”因为,毕竟在他最艰难的时间里,是她始终不离不弃陪伴在他身边,帮他度过了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
“因为,只有你——”
尾音拉长,敖辰寰放下了手中的案卷从椅子上起身,抽出一支烟,点了火徐徐地吞云吐雾。
“见过最落魄,最无助的敖辰寰。”
所以,她之于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精心设计那一场阴谋,逼得尹婉与我绝裂后烟消云散。”
苏黛兰深深地望着他,一头碍眼的白让她心碎到了极致,她即恨又怨,却又痛到心似乎快要裂开。
他是有多爱尹婉,才会如此折磨自己,视线无意间触到了他夹着烟的指节,那几个深深浅金浅不大不小的烫黑印记时,眼中泪雾闪动。
别人没人敢这样子对他,除了他自己。
他是有多爱尹婉,才会用烟头这样子烙印在了他的肌肤上,让一整片肌肤烫汐到那种程度,一定很痛。
尹婉,即便是你死了,却永远活在这个男人心中。
苏黛兰,承认吧,你输了。
“可以抱我一下吗?”
敖辰寰径自吐着烟圈,对她的话不予理睬。
“我知道你恨我。”黛黛兰走过去,缓缓张开了手臂,轻轻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辰寰,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有人说过,爱是世间上最庸俗的东西,但是,能经历一段痛彻心肺的情感也是一种幸运。”
有多少的男女,婚姻里只有柴米油盐醋荼。
她们根本不知道爱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