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整整五年,五年来,完全与世界隔绝,就如生活在一个牢笼子里。
一旦放出来能不兴奋么?
“臭豆腐,卖臭豆腐,又香又脆的臭豆腐。”
摊贩的叫声高亢响亮,臭豆腐的香味扑鼻而来,尹夫人吞了一口口水,似乎想吃得很,急忙拔开人群往摊贩叫声处窜。
“妈,等等我们。”
尹婉怕母亲出事,急忙追上来,拉着她的手,掏出钱对摊贩说:“老板,十串臭豆腐。”
“我要五十串。”尹夫人不满意尹婉的十串,伸出五指纤白玉指,努着嘴儿叫嚷。
“好,好。”老板高兴地点着头,收了钱,对尹婉道:“小姐不好意思,五十串没这么多,我只要再给做一些。”
“请你们稍等片刻。”
老板递上十串臭豆腐后开始忙碌,尹夫人接过臭豆腐狼吞虎咽吃起来。
“妈,你慢一点。”尹婉拍着母亲的脊背,深怕呛着她。
“尹小姐,尹夫人今天好高兴,五年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高兴过。”护士也被尹夫人的情绪感染。
突然,天下雨了,恰在这时,街道遇上了交通堵塞,一记口哨声划破长空,哨子一响,摊贩老板心急火燎地收着摊子。
成串的摊贩开始急急忙忙收起东西乱窜。
“喂,你收了我的钱,不能就这样跑了啊!”尹婉气急败坏地喊,老板回头冲着她喊了一句:“小姐,等会儿会回来,你等着。”
说着跨上三轮车跑了,尹夫人正好吃好手中的十串臭豆腐,见摊贩跑了,甩开尹婉的手直往前面冲去。
这时候,城管所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正与一群摊贩展开一场拉锯战,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尹夫人飞快跑到了前面去,成群的人将她们与母亲分隔而开,尹婉挥着手,狂乱地喊:“妈,你不要乱跑,妈,等等我啊!”
等她们拔开了人群,追上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尹夫人半个人影?
尹婉慌了神,惊得双腿发软,她真怕母亲就这样丢失了,她头脑不清楚,没有任何自理能力,更不认识回精神病院的路。
尹婉带着小护士几乎找遍了街道的每一条小巷,但,仍然未见尹夫人踪迹。
尹婉把母亲弄丢了,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四处乱窜,雨笔直浇下,湿了她头,湿了她身上的衣服,更淋湿了她的心。
她想报警,可是,未到二十四小时警方不会授理,她对青洲全然陌生,没有一丝的人脉关系,青洲城这么大,想要寻一个人根本如大海捞针,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时。
一辆湛蓝色的豪车驶过来,渐渐停在了她的脚边,车牌号是那么熟悉,66666,多嚣张的车牌号,车身的颜色是那么刺眼,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黑西装男人,男人撑起一把雨伞,来至她的身边。
恭敬地道:“尹小姐,敖先生说……”
怕尹婉发怒,蓝风衣时转了话:“你住哪儿?我们送你一趟。”
尹婉一把打掉蓝风手中的雨伞,带着满腔的怒火冲了过去。
弯下腰身,从地面上拾起一块砖头,笔直砸向了挡风玻璃,空气里响彻一阵匡当声后,挡风玻璃碎成片片,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吓得司机赶用手臂护住了脸部!
“敖辰寰,你把我妈弄去了哪里?”她冲着车后座里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男人彻骨冷喝!
望着挡风玻璃上被砸出的大窟窿以及女人怒吼的声音,蓝风与司机几乎吓傻了,在心里不知道呼了多少声天!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敖先生啊!
后面追上来的小护士也被尹婉过激行为吓坏了,缩着脖子站在尹婉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心里明白砸坏的这辆豪车价值千万,而坐在车后座里的男人,立体的五官一寸寸地变硬,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更是给人一种不寒而粟之感!
这种气势可以唬住其它他人,可是,尹婉不怕,她都被他逼到这份儿上了,就剩下一条命可以与他拼了,如果一无所有,顾忌自然不会太多。
“敖辰寰,你把我妈弄去了哪儿?”她开始拍打着车窗,抬脚狠狠地踢,尽管脚尖踢得很疼,豪华的车身如不停地随着她踢腿的动作而晃动。
“尹小姐,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蓝风不敢上前劝解,怕被这个正处在气头上,女人的爪牙所伤,他小心冀冀地解释,他们刚才只是路过这里,看到尹婉与一个女人站在雨地里不知所措,所以,车子就停了下来,敖先生只是不想让她淋雨,仅此而已,他们也没有看到尹夫人啊!
猛地,一支手臂从车窗里横了出来,尹婉感觉手臂一紧,大掌抓住了她的纤腰,男人不灰吹费之力就将她拉进了车厢,碰的一声,车门轰然闭合。
极薄的唇掀动:“开车。”
“是,敖先生。”司机听到敖先生的命令,不敢怠慢,拉开引挚,车轮在平坦的雨地划出一道道弧度。
“放开我,我要下车。”
尹婉开始嚎叫起来,冲着敖辰寰又踢又咬,这个女人五年前斯斯文文,温顺乖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没有什么主见,五年后,懂得用锋利的爪子抓他了,抓扯间,指甲在他俊美的脸颊划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他是公众人物,伤了脸可不行,对于女人的张牙舞爪,敖辰寰还是有些怒了,用了蛮力,一个翻身,将她死死地按压在座垫上,钳制住她的身体,她根本无法动弹。
“尹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总算是明白了,在尹婉心目中,他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敖辰寰,天下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你来这儿做什么?”
尹婉冷笑,是的,她绝不相信这个男人,母亲失踪了,他却立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一直就担心姓敖的会把母亲弄走,她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瞎担心。
“我来谈一笔生意。”自做孽,不可活,谁让他前两次都用尹夫人威逼她就范,现在,尹夫人真不见了,现在,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