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站在窗前,落寞的双眸定定地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这座庭院承载了她儿时的记忆,印证了她的成长,在这里,她有过许多童年的欢笑,当然,也有太多深刻的记忆,敖辰寰让她住在这里,是别有用心吧!
打开衣柜,映入视野里全是斩新的衣物,春装,夏装,秋装,冬装,各款式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全是名牌,并且,全都是一个尺码,M号,各款式的最小号。
是她所穿的号……
玉指从第一件拔到最后一件,最后,却只拿了一款睡衣走入浴室,浴室很宽大,记得从前,尽管是冬天,她也最爱把毛巾抱在头顶上,将头包成了冰其淋,一个人坐在按摩浴缸里,享受着坐浴的喜悦与惬意。
然而,如今,躺进这按摩浴缸,心情却与从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前,她住这里的时候,是一个无忧无虑,爱情美满的千金大小姐,如今,经历了一番人事变迁后,她才觉得,原来生活有多么的不易,尤其是她在美国生活的那几年,只差没有流落街头,其实与流落街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抓起谷缸旁边小篮子里的玫瑰花瓣,洒到了浴缸里,鼻冀间,玫瑰香气扑鼻。
她开始搓洗了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搓洗着,狠不得搓掉一层皮,因为,这身子脏了,感觉比五年前还脏,脏得她都不想再活在这个人世。
少弦凄凉悲壮的声音始终在她脑子里回荡。
“老婆,我会回来找你。”
“敖辰寰,我杀了你,你这个牲畜。”
“少弦!”闭上双眸,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滴到了浴缸里,溅起无数银白的小小浪花。
她早就配不上少弦,经此一事后,她觉得自己与少弦已经没有未来了。
少弦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二十四岁连一个女人都没沾过,而她却脏得自己都想呕吐。
她与少弦的缘份原来是这么短浅。
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清洗了多少遍,一遍又一遍,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可她还是不愿意起来,她总觉得还没有洗干净。
洗好后,她穿上了干净的丝质睡衣,然后,就那样笔直地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美景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
秋菊上楼来喊她用晚饭,她也不作应答,秋菊上来许多次了,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但是,最终她仍然没有下楼去用一粒米。
不知道多少时辰过去了,门外传来了一阵铿铿有力的脚步声,她自是知道谁来了,但,她仍然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塑,动也不动。
男人将一身的冷气带入,他忤在门边,抬首,瞥了一眼女人娇小的身影,暗自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迈动着步伐,房间就这么几十平米,终有走完的时候。
双眉似远山黛,她下颌尖巧,弧线极美,却有些过于消瘦,两腮失了丰盈,有些微微的凹陷,他伸手比了比,他一个巴掌几乎就遮住了她的脸,心里涌起一阵内疚,不过才短短两天,她就瘦成这个样子,他欠她实在是太多,不过,幸好时日好长,他可以一点点地还。
“秋菊说你没用晚饭?”
她双唇紧抿,将脸别开,拒绝看他一眼,仍然木然地望着窗外。
执了她的手,手指腹那里有着淡淡的薄茧,他的指尖摩挲过去,一下一下,心也一下一下的抽痛了,可是那五年,他养尊处优高高站在云端,她一个柔弱的满腹书香的女孩子却被人踩在了泥泞里。
他却是罪亏祸首,心痛到无以复加。
然而,她肌肤上的冰凉吓得低吼一声:“简直是胡闹。”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的睡衣,这么冷的天,屋子里又没开暖气,这女人根本是在虐待自己。
他急忙找出摇控器,开了空调,将温度调好,再打开衣柜,找出一件厚厚的冬衣为她披在了身上。
“尹婉,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要怎样你才不这样折磨自己,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给我冷脸子看。
无论他说多少的话,她却总是一脸木然,就婉若是一个失去生命力的玻璃娃娃。
“尹婉,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敖辰寰的耐性正在一点一滴地磨尽,望着冷若冰霜的女人,他气得用拇指与食指握住了她纤细的下巴。
“尹婉,不准再想了,你与三弟已经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尹婉唇际勾出一抹幽忽的笑容,眸光越过他的肩头,视线凝聚在某个不知名的点上。
“我想着谁是我的事,敖先生,你财大势大,不可能连这个也管得着吧!”
凝望着她,敖辰寰心中延升出一种无力感,在商场,他能呼风唤雨,这几年的人生,没有什么是他办不了的,可是,对于尹婉,他却感觉自己是这么地无能为力。
“尹婉,我那样对你,也只不过是想你回到我身边而已。”
她如暖玉的脸上渐渐浮出一抹淡漠到极致的笑意,敖辰寰看到她空洞的眼睛。
俯下头,开始勾勒着她美丽的唇线,细细地描绘,见她不动,心头涌上一缕窃喜。
他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在她唇上轻舔,舔遍了她唇瓣每一个角落,然后,再撬开她的牙关,尽管他吻得热火朝天,然而,她却至始至终就是冰冷冷的一个人,如一条没有生命力的死鱼,任他折腾多久,始终得不到她半丝的回应。
当他的吻滑至她的耳窝边,舌尖缠住她饱满的耳珠时,忽然她就开口讲话了。
“你是刚从黛眉庄身上下来了吧?”
她的话让他感觉有说不出来的讥诮,眼眸里更是浮现一抹厌恶,她嫌弃他了,因为,他有过黛眉庄,他让黛眉庄怀了孕。
自做孽,不可活!
喉间的苦汁越来越浓烈!如果他是一个男人,他肯定会揍她一顿解解气,但,偏偏她是女人,还是他很在乎的女人。
“尹婉,我好久都没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