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水困兑上坎下
伊塔:这一卦上卦为兑为泽为悦,下卦为坎为水为险。
胡图: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这一卦很“水”……
伊塔:水在古时可不是什么好事,象征着凶险哦。所以这一卦喻示着君子受困于小人,用“困”来做卦名。
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胡图:不是困住了吗?为什么还“无咎”呢?
伊塔:“困”是阳刚被掩住的意思,上卦“兑”为悦,下卦“坎”为险,险而不失悦,说明在穷困中也没失掉自己的志向,这可是君子才有的行为啊。说的话没人相信,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初六:臀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觌。
伊塔:“觌”是见的意思。
胡图:困在幽谷了三年出不去啊,真可怜。
伊塔:这第一爻阴爻阳位不正,位于全卦的最下方。进入昏暗的山谷中,三年也走不出去,只好坐在木头上。
九二: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享祀,征凶,无咎。
伊塔:“朱绂”是指君王穿的红色服装。这第二爻阳爻阴位,位于下卦的中位,因此这个“困”不是穷困,而是因为富足而困。
胡图:富了还困什么?
伊塔:因为酒宴过多而对人生价值有困惑了嘛。酒宴用于祭祀是有利的,但喝多了去打仗就会有凶险,平时享用没什么灾祸。
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伊塔:“蒺藜”是一种横生在地面上的草,这一爻阴爻阳位不正,位于下卦的最上方,上有磐石般的“九四”所拦,下有蒺藜似的“九二”所阻,和“上六”又不能阴阳相应,所以有“不见其妻”之象。
胡图:进退不得,回到家中又不见了妻子,相比下来,我宁愿“困于酒食”呢。
九四:来徐徐,困于金车,吝,有终。
伊塔:这第四爻阳爻阴位不正,位于上卦下方又不中。行动迟缓是被金属战车所困,虽然会有小麻烦,但最终是有好结果的。
胡图:这一爻行动什么呢?
伊塔:它要去救助和自己阴阳相应但柔弱的“初六”啊。但因为自己的不中不正,所以行动会有迟疑。
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利用祭祀。
伊塔:“劓”是割鼻之刑,“刖”是削足之刑,都是古时的重刑呢。
胡图:“赤绂”不是官服吗?为啥还要受刑?
伊塔:这一爻阳爻阳位得正,又居于上卦的至尊中位,所以是“赤绂”。但“九五”的上下被“上六”、“六三”两阴爻所困,就如同受到了劓、刖之刑一样。但毕竟是中位得正,最后还是能慢慢好起来的。
上六: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胡图:“藟”这个字很有趣……
伊塔:这字念“lěi”,是一种蔓草。“臲卼”读“niè wù”:不安定的意思。所以是被葛条与蔓草缠绕住了,越挣扎缠得越紧,这就叫“动悔”。
胡图:所以应该冷静下来,不能靠蛮力了。
伊塔:你这就叫“有悔”,能办事顺利了。
小故事
“泽水困”讲的就是小人得志,而君子不得不受制于小人的残酷场面,古有屈原,近有孙中山,都有此遭遇。
屈原投江
屈原是战国时楚国贵族的后裔,在楚怀王时曾官至“左徒”,负责起草重要文书并接待各国派来的使者。屈原很有才学,从其流传下来的诗歌中,可以看出他已经达到了一种“浮游尘埃之外”的精神境界。
开始时,楚怀王经常和屈原商议国家大事,非常信任他,屈原也全身心地投入在政治活动里,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后来奸佞小人嫉妒屈原的才华而设法排斥他,离间他和楚怀王的关系,终于使怀王疏远他并将他贬逐了。
当时的战国七雄里,除秦国外就算是楚国最强大了。如果楚国能坚持合纵政策,联合其他五国对抗秦,也许秦国非但不能吞并六国,反可能被楚国吞并。秦国的相国张仪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施行了各个击破的策略,挑拨楚国和其他五国的关系,并对楚国不断进行诱骗麻痹。楚怀王在小人和女人的包围下愈加昏庸,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引来了一连串的军事和外交失败,最后连自己也被骗到秦国,囚禁至死。
这期间,被贬逐在外的屈原仍然密切注视着时局的发展,不断上书进谏,劝怀王不要上秦国的当。但怀王不听,佞臣继续陷害他。到楚襄王时,屈原又被放逐到江南。《楚辞》中有一篇《渔父》讲的就是这个时候的故事:
屈原被流放之后,流落江湖。有一天,他在河边徘徊,容颜憔悴面枯发乱,一副落魄相,却大声悲歌道:
心不治之长久兮,忧与悉其相接。
声音回荡在萧飒的天地间,忽然,一声惊嘘,河边芦苇丛中摇出一口小船,上面有位渔夫,仙风道骨,非同凡俗。渔夫倒有见识,看到屈原一眼就认出来了,吃惊地问道:“这不是三闾大夫吗?你怎么在这里,还弄成这副落魄样子?”
屈原仰天叹息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被流放到这里。”
没想到一个野老渔夫语出惊人,说道:“圣人不拘于事物,能够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你为什么不索性搅浑水,扬起波浪来呢?众人皆醉,你为什么不索性连酒带糟都喝下去呢?何必深思高举,与众不同,把自己逼到这个田地?”
屈原慷慨激烈地答道:“我听说刚刚洗完澡的人,必须换上干净的衣服,怎能反而穿沾满灰尘的衣服,使它沾污清洁的身体呢?我宁可投到湘江的清流中,葬身鱼腹,又怎能让皓皓的清白沾染世俗的尘埃呢?”
渔父听完不答,脸上浮出惆怅而神秘的微笑,掉转船头,顺流而下,用船桨有节奏地敲着船帮,引吭高歌道: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用现代话的大意是:如果沧浪的水清澈,就可以用来洗我的帽子;如果沧浪的水浑浊,就可以用来洗我的脚。
那声音越来越小,船越来越远,渔夫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再看屈原一眼,绝尘而去。这事发生后不久,屈原便投汨罗江自杀,实践了他宁可投身清流,也不同流合污的誓言。
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
袁世凯,字慰亭,号容庵,河南项城人。他出生于官僚地主家庭,早年流荡失意,投了淮军统制吴长庆,充当庆军营务处帮办。因为随吴长庆赴朝鲜协助朝鲜国王镇压“兵变”有功,授为浙江温处道,派充督办军务处差委。一八九五年,他接受清朝政府的命令训练“新建陆军”,从而逐步掌握了军权。后来,他耍弄卑劣的两面派手法,破坏了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戊戌变法,又依靠装备新式火器的新军,在山东成功镇压了义和团运动。因为这些军功,袁世凯被清廷拔擢为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主持编练北洋常备军,也就是常说的“北洋军”,成为清政府中最有实力的人物。
武昌起义爆发后,清政府为了挽救自己,只好起用能够调动北洋军的袁世凯为湖广总督,“兼办剿抚事宜”。接着,袁世凯又仗着自己的实力,迫使清政府再三让步,任命他为内阁总理,向他交出一切军政大权。袁世凯的野心很大,他左右开弓,一方面借南方革命势力逼清朝皇帝退位,一方面挟北方势力同南方讨价还价,逼革命党把政权交给他。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法,加上西方列国的出面施加压力,软弱的革命党人果然被诱进了他所布置的圈套。
孙中山原来对袁世凯的印象并不好,觉得此人“狡猾善变”,“可能迟滞革命行动”,甚至认为他是一个“茂奸大憝”,把建立民国的大任托给他是靠不住的,不赞同和他妥协议和。但是,孙中山和一般资产阶级革命家一样,有早日实现共和与统一的愿望。因此,他又想利用实力雄厚的袁世凯,“使推翻二百六十余年贵族专制之满洲,则贤于用兵十万”,避免流血而结束战争。同时,孙中山认为袁世凯既然是汉人,“人情必思宗国,而总统复非万世之比,俯与迁就,冀其自新”。从这样考虑出发,孙中山主观上并不怎么反对通过议和,利用袁世凯迫使清帝退位,来达到“建立民国”这一目标。于是,便按照双方协议,与袁世凯实行妥协。
一九一二年二月十四日,孙中山向临时参议院提出辞职,并推荐袁世凯代己。同年四月一日,孙中山正式辞去了临时大总统的职务,让位给袁世凯。袁世凯骗得了临时大总统后,野心空前膨胀,先后采取了一系列反对革命、镇压革命党人的活动,还派人在上海暗杀了当时有望通过选举当上大总统的国民党领袖宋教仁。
宋教仁的被杀终于唤起了孙中山等革命党人的觉醒,认清了袁世凯的本来面目。正在日本考察的孙中山立即回到上海,召集国民党人召开紧急会议,义愤填膺地组织武装讨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