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忒提斯的海上诞生,
我们惊异于珊瑚的牧场和鱼类珍奇的装饰。
那会是谁得罪了命运?
波塞冬的三叉戟把我们驱赶到岸边;
亡命的奔逃中,我们喷着白沫的浪花,
怀念塞壬的歌声和她们光滑的胴体。
更重的轭套向我们娇嫩的颈,
这年头流浪的兄弟是否已经更少?
天堂的大门就像洪水驱迫着我们,
模仿着那些流浪中途的歌手,我们的日子
在恐惧的迁徙中失落;
柔韧的四肢在灼热的空气中划呀,划呀,
一天天沉重,拖着我们向地狱坠去。
珀珈索斯呀,你是否真在墨杜萨的血液中诞生,
为什么也逃不掉这被奴役的命运,
让驯顺者在时光的轭下汗水蒸腾?
那些在奔驰中倒下的,我们阴郁的灵魂
已经为她们祝福,盐粒的馈赠随泪水流尽,
我们的血变得比水更稀,这途中的匮乏
让魔鬼赢走了我们的灵魂;
亡命的囚徒,在途中遇见了什么,
人们却因此称我们为朝圣者?
夜晚游荡的幽灵,我们在月光下宿营,
梦想着大海,和它那一万里平铺的星辰。
199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