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前文明探秘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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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历史报告:浪花传奇(4)

火车穿过路旁只有几家破旧餐馆和廉价洒吧的小镇阿瓜卡连特,抵达马丘比丘废墟车站,时间是早晨9点10分。我们换乘巴士,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泥路,攀上一座陡峭险峻的山坡,半个小时后来到马丘比丘古城,住进一家设备简陋、房租奇贵的旅馆。我们是这家旅馆惟一的客人。好几年前,本地的游击队曾经向开往马丘比丘的火车投掷炸弹;之后,再也没有多少外国游客敢来一探这座古城。

太阳神的拴马巨石

下午2点钟,我伫立在古城南端一座高台上,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废墟覆盖着青苔,层层叠叠,一路向北延伸。周遭的山峰隐没在云堆中,阳光偶尔破云而出,洒照下来。

脚下的山谷中,我看见圣河蜿蜒流经马丘比丘城堡下的岩层,有如一条护城河环绕着一座雄伟的城廓。从高处望下去,河水映照着山坡上的热带丛林,显得格外翠绿。河面上光光粼粼,煞是好看。

我昂起脖子,眺望废墟对面那座高耸的山峰。它的名字叫华纳比丘,经常出现在旅行社的海报上。我惊讶地发现,距离峰顶约摸100米的山坡上有一块整齐的梯田。显然,以前曾经有人爬上那儿,小心翼翼操作耙子,将陡峭的悬崖修建成一座优美的空中花园——也许,古时候这座花园真的栽满鲜艳的花儿呢。

在我看来,这整座古城简直就是一件庞大的雕刻艺术品,由山丘、树木、石头和流水组合而成。它美得让人心醉。这一辈子,我还没看过那么美丽的地方。

尽管整座城堡散发着灿烂的光彩,但是,感觉上,我却仿佛凝视着幽灵聚居的一座死城。它使我想起沉没在海底的一艘船,阴森森,鬼影憧憧。城中的房屋鳞次栉比,坐落在一排排长长的台阶上。屋子都很小,只有一个房间,紧邻狭窄的街道,建造得十分坚固耐用,朴素无华。相形之下,举行祭典的场所在建筑上就讲究得多,使用我在萨克赛华曼大庙看见的那种大石头,其中一块多边形巨石打磨得十分光滑,长约12英尺,宽5英尺,重量绝不下于200吨。古代的建筑工人如何将这么巨大的石头搬运上山?

像这种石头。马丘比丘城中有好几十块,全部以各种角度连锁在一起,组成一座宛如拼图游戏的墙壁。我数了一数,发现其中一块石头总共有33个角,每一个角都跟毗邻的那块石头上一个相等的角紧密地接合在一起。在这座古城,到处可见巨大的多角形石头和正方形石头,棱角锐利得有如剃刀。此外,还有一些天然的、未经雕凿的大圆石,被融合进整体设计里头。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奇特的、对西方人而言极不寻常的装置,诸如“英帝华达纳”,意思是“太阳神的拴马柱”。它的底部是一块光洁如水晶的灰色基石,雕刻成繁复的几何图形,装饰着神龛和拱壁,中间竖立着一支粗短的、挺直的叉子。

拼图游戏

马丘比丘古城到底有多古老?学术界共同看法是:这座城堡的兴建日期,应该是公元15世纪左右。然而,一些备受敬重的学者却敢于质疑,时时提出不同的意见。例如,1930年,德国波茨坦大学天文学教授洛夫.穆勒找到确凿的证据,显示马丘比丘古城在建筑上的一些重要特征,反映的是重大的天文现象。他以数学方式,仔细计算过去几千年中星星在天空的位置(由于一种名为“岁差”的天文现象,星星的位置会随着时间改变),得出这样的结论:马丘比丘城堡的最初设计和建设,肯定是在“公元前4000年到公元前2000年之间”完成。

在正统历史学家眼中,这简直就是信口胡说。如果穆勒的推算正确,马丘比丘城堡的历史就不是短短500年,而是6000年了。这么一来,它就比埃及的大金字塔古老得多(正统学者认为,大金字塔的兴建日期约摸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

关于马丘比丘城堡的历史,还有其他学者提出异于正统学界的意见。跟穆勒一样,他们大多认为,这座城堡的部分遗迹,比正统历史学家所认定的日期古老好几千年。

就像组合的马丘比丘城堡墙上的多角形巨石,乍看起来,这个观点似乎能够配合其他碎片,组成一幅完整的拼图,让我们得以解开历史之谜,一窥秘鲁古老的面貌。维拉科查是这场拼图游戏的一部分。传说中,他的首都设在帝华纳科。这座伟大古城的废墟,如今坐落在玻利维亚境内一个名为科尧的地区,距离的的喀喀湖南岸20英里。

我算了算,只需两三天,我们就可以经由秘鲁首都利马和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抵达华纳科古城。

世界屋脊上的湖泊

玻利维亚首都拉巴斯,位于海拔2英里的高原上一个壮丽的大山谷中。整座城市蹲伏在崎岖不平的谷底。这个深达数千英尺的陡峭山谷,是远古时代一场大水从山上挟带大量石块和砂砾往下冲刷而成的。

拥有大自然赋予的“圣经启示录”景观,拉巴斯城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略显破旧的丰采。狭窄的街道、阴暗的住宅、雄伟的大教堂,霓虹闪烁直到深夜才打烊的电影院和汉堡店,处处都流露着诡秘的风情,令人陶醉。对步行的人来说,在这座城市漫游却是一件苦差事,除非他的肺活量特大。拉巴斯的整个城中区都是建立在陡峭的山坡上。

拉巴斯机场坐落在这个地区特有的高原平台边缘上,气温很低,海拔比拉巴斯城本身高出几乎5000英尺。由于班机延误,我和伙伴桑莎从利马飞抵这儿时已经是子夜时分。我们瑟缩在冷飕飕的机场大厅,喝着服务人员用塑料杯奉上的古柯茶,以预防因高处氧气稀薄而导致身体不适。经过一番延误,费了老大的劲,我们才从海关人员手中领回行李,匆匆叫了一辆美国制的老爷计程车,一路颠颠簸簸、摇摇晃晃开下山去,进入谷底那座灯火迷蒙的城市。

传说中的大地剧变

第二天下午约摸4点钟,我们租了一辆吉普车,向的的喀喀湖进发。车子穿梭于玻利维亚首都日夜汹涌不停的车潮,冲出重重车阵,驶出丛丛高楼大厦和贫民窟,往上攀爬,进入城外那一片辽阔空旷、空气清新的高原平台。

车子刚驶出拉巴斯时,我们经过荒凉的郊区和一望无际的贫民窟,路旁排列着一间间修车厂和一座座废弃物堆集场。离开拉巴斯越远,房屋就越稀落,到后来几乎看不见任何人烟。车窗外,极目所见尽是一片空旷辽阔、树木不生的大草原,一路绵延到天边,跟里尔山脉的雪峰相连,景色十分雄奇壮丽,让人一辈子忘不了。然而,这个地方也弥漫着一种虚幻缥缈的气氛——感觉上,我们正进入一个浮荡在云雾中的神话国度。

我们的终极目的地是帝华纳科,但我们打算先到的的喀喀湖南岸石岬上的科帕卡巴纳镇投宿客栈,度过一宵再赶路。抵达这座市镇之前,我们先得到一个名叫提昆的渔村,搭乘简陋的汽车渡轮穿过一片水域。薄暮时分,我们沿着崎岖、狭窄的公路,蜿蜒驶上陡峭的山坡,来到高山的一座横岭上。从这儿眺望,一幅对比鲜明的景观豁然展现在眼前:底下的湖水无边无际,黑沉沉,隐没在遍地阴影中,而远处群山宛如锯齿般凹凸不平的雪峰,却依旧灿烂在明亮的阳光下。

一开始,的的喀喀湖就深深吸引住我。我知道,它位于海拔约摸12500英尺的高原上,秘鲁和玻利维亚两国边界贯穿其间,总面积3200平方英里,湖面138英里长,大约70英里宽。我也晓得,这个深达几乎1000英尺的湖泊,拥有一段神秘离奇的地质历史。

有关的的喀喀湖的奥秘,以及学者专家们的解答,兹列举如下:

①的的喀喀湖现在位于海拔超过2英里的高原上,然而,湖泊四周的地区却散布着数以百万计的海洋贝壳化石。这显示,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由于地质变动,这里的整个高原平台被迫从海床上升;这次地壳上升的结果,形成了今天的南美洲大陆。在这个过程中,大量海水挟带着无数海洋生物被汲取上来,留置在安第斯山脉上。专家认为,这个现象发生在大约1亿年以前。

②诡谲的是,尽管这次地质变动发生在极为古远的时代,直到今天,的的喀喀湖还保存着“海洋鱼类生物”;换言之,虽然现在距离海洋数百英里、的的喀喀湖的鱼类和甲壳类生物,有许多却是属于海洋(而非淡水)生物类。渔夫在湖中打捞起的生物竟然包括海马,实在令人惊异。一位专家指出:“这个湖中发现的绿钩虾科和其他海洋生物,使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历史上的某些时期,这个湖所含的盐分比今天高出许多,或者,更正确地说,这个湖的水原本来自海洋。当年陆地上升时,海水被困在安第斯山中从此与海洋隔绝。”

③因篇幅所限,形成的的喀喀湖的地质变动,我们只能讨论到这里。自从形成以来,这个辽阔的“内陆海”以及周围的高原平台,还经历过其他一些地形上的剧变。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周遭陆地上至今还存在的古老湖岸线显示,的的喀喀湖的面积经历过大幅度的改变。令人困惑的是,这条湖岸线竟然不是水平的,而是从北到南一路倾斜下去。根据测量结果,它的最北端高出的的喀喀湖面达295英尺;在大约400英里外的南岸,它却比现在的湖面低274英尺。根据这个证据(以及其他许多证据),地质学家们推断,的的喀喀湖周围的高原平台现在仍持续上升,但上升得并不平衡,北边上升较高,南边较低。专家认为,这里所牵涉到的地形变动过程,跟的的喀喀湖湖面高度的改变并没有太大关系(虽然这种改变确实发生过),反而跟周围陆地高度的改变关系比较密切。

④由于地质上的重大变动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很难从地质学的角度解释这个事实:帝华纳科城以往曾经是港口,拥有完善的码头和船坞,坐落在的的喀喀湖畔。问题是,今天的帝华纳科废墟已经被放逐在湖南岸12英里外,地势比现在的湖岸线高出100多英尺。据此,我们可以推论,帝华纳科城建立后,周遭的地形曾经发生变化,若不是湖面大幅下降,就是陆地明显上升。

⑤无论如何,这个地区显然经历过剧烈的、大规模的地形变动。其中几次,例如高原平台从海底上升,毫无疑问发生在古远的地质时代,在人类文明建立之前。其他几次地形变动则没那么古远,应该是发生在帝华纳科建城之后。因此,现在问题是:帝华纳科城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建立的?

正统史学家认为,帝华纳科城的兴建日期不可能早于公元500年。另一派学者却提出不同的看法。他们的意见虽不被大多数学者接受,却更符合发生在这个地区的地质巨变的规模。他们根据拉巴斯大学教授亚瑟.波士南斯基和波茨坦大学教授洛夫.穆勒的数学/天文学推算(后者也曾对马丘比丘古城的兴建日期提出新看法,向正统学界提出挑战),将帝华纳科城的主体建筑兴建日期,往上推到公元前15000年。这派学者也认为,大约在公元前11000年时,帝华纳科城在一场地质巨变中遭严重破坏,从此脱离的的喀喀湖岸。

在本书中,我们将进一步探讨波士南斯基和穆勒的发现。这两位学者的研究显示,伟大的安第斯山城市帝华纳科,在史前最后一个冰河时代的茫茫黑夜中,曾经辉煌一时。

未来之王

在安第斯山区旅游期间,我把手头上一则奇妙的维拉科查传说重读了好儿遍。这个故事流传在的的喀喀湖畔一个名叫科尧的地区,跟传统的维拉科查神话在情节上颇有出入,而那位将文明和教化带给当地民众的神祗英雄,也被改名为苏奴帕:

很久很久以前,苏奴帕带着五个门徒从北方来到高原平台上。这个相貌威严、眼睛湛蓝、脸上蓄着胡须的白人,举止沉着稳重,生活十分简朴严谨。他劝导百姓戒除酗酒、蓄妾和争斗的恶习。

苏奴帕周游安第斯山区各部落,建立一个祥和安宁的王国,将各种技艺传授百姓,教导他们过文明的生活。他的丰功伟绩却遭受一群奸人嫉妒,这伙人向他行刺,使他身受重伤:

他们把他的圣体安置在一艘用灯心草扎成的小船上,让它漂流在的的喀喀湖中,瞧……这艘船立刻扬帆而去,速度之居,把那伙谋害他的好人吓着直发抖——因为这个湖并没有水流……这艘船一直航行到查玛卡,也就是今天狄斯瓜德罗河所在的那个地点。根据印第安人的传说,这艘船靠岸时,一头撞上陆地,力量之大,在岸上撞出今天的狄斯瓜德罗河——它以前根本就不存在。圣体坠落湖水中,漂流到许多里外亚里卡的海岸……

死亡与复活之神

这个故事中的苏奴帕,使我们联想到古埃及的死亡与复活之神欧西里斯。两个传说之间存在着一些奇妙的共同点。有关欧西里斯的神话,希腊传记作家蒲鲁塔克叙述得最为完整翔实。根据他的记载,欧西里斯把文明带给他的百姓,传授他们各种技艺,劝导他们戒除吃人肉和以活人祭神的恶习,并为他们制定第一部法典。然后,欧西里斯离开埃及,周游世界各地,把文明和教化散播到其他国家。他从不使用武力逼迫野蛮民族接受他的法律;相反地,他诉诸他们的理智,跟他们展开理性的论辩。据说,他是以歌咏吟唱的方式,在乐器伴奏下,把他的教诲传达给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