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觉得不应该让楚云倾一个人承担沈暖的生活费。
楚云倾的家庭情况他也了解,她父亲刚过世,哥哥在当兵,还有一个读高一的妹妹,母亲早就离婚不管他们了,将来这两个孩子读大学,对楚云倾的哥哥来说,压力很大。
他最后还是决定让全班同学给沈暖凑点生活费,当然手头宽裕的可以多捐点,拮据的就不用捐了,没有硬性要求。
贺玉泽带头捐了两百,这点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他也不想便宜沈暖,免得让她以为别人的便宜那么好占。
贺玉泽的兄弟顾森见他只捐了两百,从兜里摸出几张红票子,抽了两张,其余的又揣了回去。
云倾也捐了两百。
笑笑意思意思的给了二十。
眠眠的生活费都是继母黄小翠精准地计算过的,每顿饭钱多少,一天生活费多少,一个月下来总共多少钱,黄小翠给的生活费只少不多。
至于要额外购买的复习资料,黄小翠压根就不管。
好在眠眠有云倾这个发小,云倾对朋友大方不吝啬,总会给她们俩加菜,眠眠买不起的资料她也包了。
在楚毅还没过世前,云倾从来不缺零花钱。
“眠眠那份我替她给了。”云倾又掏出二十给班长登记。
班长看了看阮眠眠,“眠眠同学不用捐。”
“那不行,眠眠又不是另类。”
云倾不想让别人瞧不起眠眠,这丫头别看乖巧懂事,内心却特别的敏感。
全班捐了一轮下来,总共凑了有将近两千块钱。
班主任一分不剩地塞给了沈暖。
“好了,我都看到了大家的热心,对沈暖同学的帮助,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师很欣慰,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要相互帮助,共同进步,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高考。”
沈暖怀揣着“巨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班主任走了,这节课不是他的,物理老师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沈暖咬着唇,两千块钱用三个月,只作为生活费,不买奢侈品,完全足够了。
她的确想不劳而获,但她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拿大家的钱,她要的不是全班同学的钱,她的目的不是这个的。
明明是想逼楚云倾松口,跟以前一样供她挥霍,怎么到头来她成了众筹的对象?
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别班的人会怎么想?肯定会嘲讽:“你看高三六班的沈暖,连饭都吃不起了,还要全班同学给她凑生活费,家里那么穷,难怪身上总能闻到一股穷酸味!”
这就算了,她最在意的是贺玉泽对她的看法。
她朝他看了过去。
贺玉泽在认真做物理题,头都不抬一下。
倒是顾森冲她咧嘴一笑,吊儿郎当的,“是不是还不够?哥哥再给你凑点?”
沈暖立即收回目光。
顾森用手撑着脑袋,嘴里叼着笔头,“玉泽,你对沈暖有意见?”
贺玉泽只是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我就是觉得你这回捐的太少了,都不够一顿饭钱。”
“你有钱你捐。”
“我开玩笑的。”
沈暖晕倒骗钱的事就这么过了,云倾成功避免成为冤大头。
高三的日子就在紧张和烦躁中悄悄的过去了。
“倾倾,你饿不饿,去吃宵夜啊!”
虞笑笑凑了过来,“你怎么总抱着台电脑?高考又不用考计算机。”
云倾扫了一眼填报的资料,确定无误,点了正下方的提交申请,这才退出网页。
虞笑笑只来得及看到正中央那大大的两个字:“征兵?”
“随便看看。”
“你看这个干嘛?”
“我哥在当兵,没事就关注一下。”
虞笑笑也没太在意,揉着扁扁的肚子,“倾倾,肚子好饿,我们去吃烤肠!”
“好。”
笑笑咧嘴笑了。
云倾看着灯光下她精致的眉眼,眼睛微微往上翘,唇红齿白,娇艳得像盛放的牡丹。
难怪前世连宋清波这等纨绔子弟都缠着笑笑不放,笑笑有这种资本,长得太妖艳了。
十八岁的年纪亭亭玉立,虽然没有经过精致的修饰,但那浑然天成的美,已经初现端倪,就是这丫头性子太野,将那九分美艳给遮盖过去了。
“倾倾,你干嘛这样看我?”
“看你好看。”
笑笑立即眉开眼笑,搭着她的肩膀,“这句话我喜欢。”
“你这样挺好,不要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
“我才不会呢,你也知道我性子就这样了,要我改,太难了。”
云倾摇头,那可未必。
傻丫头前世就为了一个宋清晨把自己的棱角都磨平,变成他想要的文静淑女,可结果依旧不如人意。
云倾严重怀疑那只是宋清晨随意敷衍出来的借口,他压根就不喜欢笑笑。
两人从食堂回来,还给眠眠带了一份宵夜,这勤奋努力的丫头就着寝室昏黄的灯光,还在埋头看复习资料,吵闹声根本影响不了她。
眠眠就是家长口中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有这么上进好学的女儿,做父母的应该高兴才对,可阮父就是个奇葩,被老婆带歪,认为女儿读再多书都没用,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
“别看了,眼睛受不了。”云倾抽走她手里的书本。
“你们回来了?”
“给你带了烤肠和拌面,快吃吧。”
眠眠知道拒绝她们会不高兴,就接了过来,“倾倾,秦朔有事找你,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云倾挑眉,“他怎么没直接打电话问我?”
“额,他可能是想先确定你的时间。”
笑笑捂嘴笑了,“分明是秦朔想跟你聊天,怕你误会,只能通过你传达。”
眠眠红了脸,“哪有?”
“明天中午吧,你们跟我一起去,顺便吃个饭。”
“我们去不好吧?”
云倾啧了一声,“笑笑你不去,难道让我一个人当电灯泡?”
眠眠呛了下,“秦朔找你应该是为了店铺的事,倾倾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知道,谈完了正事你们俩去约会,嗯?”
笑笑立即勾住云倾的手臂,“那这么说我一定得去了。”
云倾心里很轻松,果然在好朋友面前,才是最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