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边谈边走到了沙蒙特跟前,见沙蒙特躺在地上睡觉,觉得很奇怪,心里想,这么英俊的小伙子怎么会在这里过夜呢?他停住脚步,情不自禁地问道: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怎么在这里过夜?”
沙蒙特见老者面慈心善,就将自己的家世和路途的遭遇全部对他讲了。
老者一听,喜上眉梢,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需要钱,我们两人现在做个交易,你帮助我办一件事,我将送给你一千个金币,和价值一千个金币的财物,让你作为本钱,去做生意,你是否愿意这样做呢?”
沙蒙特显得很为难,因为他并不知道老者让他做什么事,因此一时难以答复。老者见他迟疑不定,又接着说:
“这个年轻人是我的侄儿,几年前,我把独生女儿埃迪尤许配给他。可是婚后,埃迪尤不爱他了,他知道后心里十分恼怒,一气之下写下了休妻书,他们俩便离婚了。后来,他又让许多人来求我,准许他们复婚。我经过再三思考,决定先让女儿嫁给一个外乡人,然后再举行转婚仪式。我看你是个外乡人,人又老实,就决定先把女儿嫁给你,等明天你们就去离婚。让他们俩再去复婚。事情办好之后,你就可以得到你所需要的钱财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将女儿嫁给你。”
说完,还没等沙蒙特答应他就领着他去见法官了,为他和埃迪尤办理了结婚手续。
老者怕沙蒙特到时不肯结婚,还让法官在婚书上注明一万个金币的聘礼,等明天离婚,就送给他一千个金币和价值一千个金币的财物,否则,他将付给老者一万个金币作为聘礼,婚书写好后,双方都在上面签了字。
办理完结婚手续后,老者又带沙蒙特来到了市场,给他买了新衣服。沙蒙特换好了衣服,跟着老者来到埃迪尤家中,并且告诉埃迪尤,她父亲已经把她嫁给自己为妻了。老者把婚书放在桌子上后就匆匆离去了。
埃迪尤一见顿时到沙蒙特,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沙蒙特见埃迪尤长得如花似玉,心中蒙发爱恋之情。两人彼此一见钟情。恩恩爱爱地度过了人间最美好的一夜。第二天早晨,沙蒙特早早起床,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妻子忙问: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沙蒙特便将自己与她父亲曾经立下了字据,今天必须和她离婚的事告诉了妻子。否则,将付给她父亲一万个金币的聘礼。如今,自己在外遇难,身无分文,而又深深地爱上了她,不愿意离婚,因而愁眉不展,沉默不语。
埃迪尤也深深地爱上了英俊潇洒的沙蒙特,不愿意和他离婚。她听沙蒙特这么一说,便知道父亲的用心,急忙对丈夫说:
“你放心好了,我要和你永远地都在一起,竭力支持你战胜我的父亲。我父亲非常宠爱他那个侄子,把钱财都弄到他家了。甚至我的首饰也拿走了,现在,我这里只有一百个金币,你拿去送给法官和其他证人,等法官让你离婚时,你就反问他们:‘请问法律有这样的规定吗?昨天我们才结婚,今天就强迫我们离婚?’然后法官一定会将你的字据拿出来,逼你交出一万个金币的聘礼,到那时你就对他们说:‘在我的心目中,妻子是最重要的,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值一千个金币,我不会因为钱财而失去我深爱的妻子,现在,我遇到一点麻烦,手头上没钱,等过一段时间后,我一定会将一万个金币送到,只希望法官能再宽限几天。’你这么一说,法官和证人都会同情你,让你推迟几天再交聘礼。”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沙蒙特开门一看,是法官派来的差官登门传话了,说沙蒙特的岳父控告他,让他去法院办理离婚手续。
沙蒙特带着妻子给的一百个金币,跟着差官向法院走去。
一到法院,法官也不问清原因,就严厉斥责沙蒙特违约。沙蒙特二话没说,就跪在地上给法官行礼,悄悄地将50个金币递给他,然后才对法官说:
“法官大人,我和妻子昨天才结婚,今天就要让我们离婚,难道天下竟有这样的法律吗?”
法官见沙蒙特一表人才,能言善辩,再加上那50个金币,立场马上就改变了,他对沙蒙特的岳父说:
“你的女婿说得很对,伊斯兰教的法律没有强迫别人离婚的规定。”
沙蒙特的岳父一听法官不同意离婚,就要沙蒙特交给他一万个金币的聘礼。
沙蒙特肯求法官给他三天的时间,让他筹备这笔资金。可是法官竟给了沙蒙特十天的期限,十天一到,沙蒙特必须给岳父一万个金币的聘礼,否则就必须和妻子埃迪尤离婚。
沙蒙特对法官的判决非常满意,高高兴兴地跑回家中,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妻子。埃迪尤听了还是很担忧,心里想十天之内到哪去找这么多的钱呢?她性格开朗,一会儿就把这些不愉快的事都忘记了。她端出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同丈夫一起吃喝。饭后埃迪尤拿起琵琶,开始弹唱,那声调悲凉凄惨,谁听了都会替她掉眼泪,他们为那一万个金币而发愁。
夫妻二人正陶醉在悲凉的音乐声中时,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沙蒙特开门一看,门前站着四个苦行僧,便向他们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说:
“我们四人都是从外乡来的,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夜,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请你放心,我们都是酷爱音乐、精通诗画、品德高尚的人,请您留下我们吧!”
沙蒙特走回屋里,同妻子商量后,就请他们进来了,并且端出饭菜让他们吃。但四个苦行僧都不肯吃,他们说:
“我们每天都以赞颂主的动听优美的音乐为食粮。刚才在门外听到这位太太弹唱,不禁赞叹不已,便敲门而入,只是不知她弹唱的音乐为什么如此凄凉?”
沙蒙特便将自己的身世以及离家后的经历详细述说了一遍。听沙蒙特讲完,那位年长的人说:
“原来,你们是为一万个金币而发愁,你们放心好了,我替你们想想办法。等我回到修道院后,让那些修道士募集一万个金币送给你们,以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后来,他们又请埃迪尤继续弹唱,并且还说:
“音乐给人以美的享受,是一种很高级的精神食粮,离开了它你会觉得如饥似渴。”
其实,这四个苦行僧根本不是修道院的,而是国王拉希德,宰相贾法尔、朝臣努瓦士和刀手马师伦四个人。这天晚上,国王拉希德,呆在宫里觉得很烦闷,便叫其他三人陪他出去走走。于是,四人装扮成僧人来到了大街上。他们走到沙蒙特门前时,听到里面发出优美动听的琵琶弹唱声,便借口投宿,进入主人家来听歌。
埃迪尤见他们举止高雅大方,不像是怀有恶意,便决定为他们弹唱几曲。她抱着琵琶,拨动琴弦,开始弹唱。四人陶醉在优美的音乐中,感叹良宵如此短暂。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四人起身告辞,急忙赶回宫里。临走时,国王拉希德趁他们夫妻俩不注意,在地毯上放了一百个金币;并且安慰他们不要发愁,主会来接济他们的。
四人离开后,埃迪尤开始打扫房间。无意中发现了拉希德放在地毯下的一百个金币。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沙蒙特,于是两人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四个僧人的身上。
第二天夜里,两人吃罢饭,漱洗完毕,在灯烛下促膝谈心,沙蒙特又为那一万个金币的聘礼而发愁。这时,门外又有人敲门,沙蒙特起身开门,昨天夜里借宿的那四个苦行僧人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四人没等沙蒙特邀请就走进屋来,请求埃迪尤再为他们弹唱几曲。埃迪尤见他们兴致很浓,不忍心拒绝,便掩饰了心中的苦恼,强作欢笑,弹唱起来。四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又是黎明时分,拉希德又悄悄地在地毯上放了一百个金币,然后四人便匆匆而去。此后,一连七天,每天夜里拉希德都会带着其他三人来听音乐,走时留下一百个金币。
这几天夜里,埃迪尤天天为他们弹唱。她的琴艺超群,声音甜美,一曲下来让人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觉。国王拉希德和其他三人每天都是趁兴而来,尽兴而归。
可是到了第十天的晚上,四个苦行僧竟然没有到。沙蒙特夫妇焦急万分,本来他们以为那四个苦行僧会送一万个金币来的,没想到他们不但没有送钱来,反而连人也不见踪影了,他们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也许真是主的安排。自从国王拉希德见到沙蒙特后,就对他有了好感,决定帮助他们夫妻俩。所以到了第十天,他招巴格达的商界领袖进宫,命他立即准备五十驮布匹,每驮价值一千个金币,并把价格标明,并且再找一个埃塞俄比亚籍的仆人,一同送进宫来。
商界领袖尊命立即将布匹和仆人送进宫。国王又以沙蒙特父亲的口气写了一封信,递给埃塞俄比亚籍的仆人,又交给他一把金壶,一个金面盆,让他连同五十驮布匹一起交给了沙蒙特。
没等埃塞俄比亚籍仆人赶到,埃迪尤的父亲和他侄子就已兴冲冲地赶到了沙蒙特家门前。他们正要敲门进家,突然看到一个黑仆人赶着五十匹骡子往这边走来,每匹骡子背上都驮着一些上好的布匹。叔侄二人感到很好奇,忙上前问道:
“这是谁的货物?”
黑仆答道:
“当然是我们主人沙蒙特的了。他父亲知道他在外遇难,就特意让我送来五十匹驮布匹,一万个金币,一把金壶,一个金面盆,让他在这边做生意。”
说完,赶着驮队继续前行。叔侄俩跟随仆人走进沙蒙特的家。
此时的沙蒙特正紧锁眉毛,唉声叹气呢。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法官派人来传讯他了,便慢慢吞吞地起身去开门。当他打开门时,看到的却是埃迪尤的父亲、他的侄子以及一个黑仆人。那个黑仆人一见沙蒙特,便急忙从骡子上跳下来,跪在地上行过礼后说道:
“少爷,老爷得知你在外遇难,就派我送来这批货物。”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给沙蒙特。沙蒙特急忙拆开信,见到里面确实是父亲写给自己的信,上面写道:
我儿沙蒙特:
你好,刚刚得知你在外遇难的消息,值得庆幸的是,你保全了性命,还可以重新开始。钱是身外之物,你不要因为失去那些货物而忧愁悲伤,只要你还活着,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今派仆人送去五十驮布匹,一万个金币,一把金壶,一个金面盆,望你能用这些财物做本钱,继续做生意。
还听说你在巴格达城,被人作为结婚的对象,现在急需一万金币的聘礼,我也让仆人给你带去了,希望能够解除你的燃眉之急。家中父母身体安康,勿念。
父:舍姆素丁
沙蒙特见信后,以为真是父亲送来的财物,激动不已。这时有钱了,再也不怕老岳父来催聘礼了。他把那一万个金币和五十驮布匹送给了岳父。
沙蒙特的岳父本来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这时,他见沙蒙特有那么多财物,根本不敢再张口去要聘礼了。对沙蒙特的态度也好转起来了,离婚的事更是只字不提。他的侄子一看叔叔投靠了沙蒙特,再也没有人替他撑腰了,自己人财两空,气得捶胸顿足。
这个侄儿也是活该,他一天到晚总想着坑别人。到头来却自己害了自己。他思来想去,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竟病倒在床上,再也没有起来。
从此,沙蒙特和妻子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地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有一天,夫妻俩正在吃饭,沙蒙特突然想起了那四个苦行僧,便对妻子说:
“那四个苦行僧真不像话,答应别人的事,却办不到,并且连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这种人实在是不可结交。”
妻子想得周到,对他说:
“你不要责怪他们了,他们肯定有难处。”
“以后他们如果再来,我是不会再欢迎的。”沙蒙特嘟嚷着说。
“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我认为是他们给我们带来了好运,他们还暗地里给了我们九百个金币呢。”埃迪尤继续为四个苦行僧辩解道。
夫妻二人正在促膝谈心,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沙蒙特起来出去开门,一看又是那四个苦行僧。便拉长了脸,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我们的困难已经解决了,你们几位撒谎者来这里有何贵干?”
沙蒙特尽管不太欢迎他们,但还是请他们进屋了,并摆出洒菜招待他们。六人在一起开怀畅饮,谈古论今,气氛倒也融洽。吃饱喝足后,那位年长的苦行僧关切地问:
“你们的困难真的解决了吗?我们四人一直为这事担心呢。”
沙蒙特笑着说:
“就不劳大家费心了,我的父亲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了,他派人送来了一些财物。现在,我们已经自己解决了这些事情,并且夫妻俩生活得十分美满,多谢你们的关心。”
四个苦行僧相视而笑,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那个年纪较大的行僧出去小便,贾法尔悄悄对沙蒙特说:
“刚才出去的那位是我们的国王拉希德,你以后说话要注意点。”
沙蒙特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贾法尔见他有点怀疑,又进一步肯定说:
“他就是巴格达的国王拉希德,我是宰相贾法尔。他们两位分别是努瓦士和马师伦,你难道没听说过这几个名字吗?你好好想想,从埃及到巴格达,至少也有千里之遥,需要四五十天才能到达,而你的钱财在十多天前才被抢劫,你父亲怎么能这么快就把财物送来这里呢?”
沙蒙特一听贾法尔言之有理,于是断定这些财物绝对不是父亲派人送来的。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忙追问道:
“这些财物都是国王拉希德送给我的吗?”
宰相贾法尔答道:
“国王对你的事一直很关心,他派人给你送来了财物,今天又专程来看望你了。”
沙蒙特受笼若惊,从内心里感激国王。不一会儿,国王拉希德又回到客厅,沙蒙特和妻子同时跪在了他的面前,祝福国王万寿无疆,并对他的关心深表感谢。国王拉希德赶忙让他们起来,并且请埃迪尤再弹唱几曲。
埃迪尤满口答应,于是抱起琵琶就开始了弹唱。这次她演奏的曲子轻快欢畅。在场的人都陶醉在欢乐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又到了黎明时分,国王只得带领其他三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之前,国王拉希德吩咐沙蒙特:
“你明天去宫里见我。”
沙蒙特激动不已,跪在地上给国王行礼,多谢国王的关照。
第二天一大早,沙蒙特梳洗完毕,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去见国王。国王拉希德见他身材标致,又博学多才,非常喜欢他,就赏他一套衣服,并且任命他为巴格达的商界领袖,取代了他岳父的职位。国王又命令省长将这一消息告知全体市民,让市民都听从沙蒙特的安排。没过多长时间,沙蒙特在巴格达城中便开了一个店铺,由于自己忙于宫中的事情,便让一个仆人替他代管起来。
沙蒙特的岳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天,他又照常去办公室。刚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女婿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他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清醒了过来。他急忙跑到国王拉希德那里去问个明白。国王拉希德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沙蒙特的岳父一看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只得顺水推舟,说道:
“国王这样做非常英明。我年纪大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工作了,应该让年轻人出来锻炼。再说,沙蒙特又不是外人,这个职位由他替代我很放心。”
沙蒙特自从进入宫中,每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为国王办事,得到国王的宠爱,不久就被任命为朝中大臣,在国王身边替国王出谋划策,后来又被国王任命为禁卫军的首领,担任起保卫王宫的重任。
沙蒙特一路青云直上,得到国王拉希德的赏识。后来,宫中有一朝臣过世,膝下无儿无女,国王便让沙蒙特继承了他的位置、遗产和奴仆。等原禁卫军首领死后,国王又让他继承了他的产业和奴仆。沙蒙特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成了巴格达极为少有的有势有权的大富豪。
沙蒙特做了禁卫军首领后,重用手下的达纳法和舒曼,任他们俩为禁卫军队长。达纳法和舒曼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地跟着沙蒙特。
然而,事情总是不那么一帆风顺,在你前进的道路上总会有坎坷出现。正当沙蒙特春风得意之时,他又遭遇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这天晚上,他从宫中回来,和妻子一起吃过晚饭后,便独自回房看书去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狂叫,沙蒙特立刻跑出来,眼前的惨状令他痛不欲生,妻子已经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他的岳父也闻声赶来,看到倒在地上女儿,呆立在那里久久动不了。
沙蒙特扑到妻子的身边,痛哭不已,令人目不忍睹。
第二天一早,沙蒙特在家里为妻子埃迪尤守孝,要知道妻子在他的生命中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从那以后,沙蒙特整日呆在家里悲伤地哭泣,弄得自己面黄肌瘦惨无人样。
国王拉希德,多日不见沙蒙特进宫护驾,便问贾法尔其中的原因。贾法尔告诉他,沙蒙特的妻子刚刚过世,他每天呆在家里哭泣,弄得自己也不成人样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自己也会死掉的。国王拉希德听到这一消息,心里也很难过,他再也听不到那优美动听的弹唱声了。国王忙带着贾法尔前来安慰沙蒙特,要他节哀顺变。沙蒙特痛哭流涕,对国王的关心深表谢意。
临走之前,国王对沙蒙特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去宫中办公,不能这样消沉下去。”
沙蒙特摇摇头说:
“对我来说,妻子是最重要的,现在她离我而去,我自己也不想活了,还谈什么工作呢?”
国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沙蒙特呀,遇事都要想开些,这一切都是主安排的,他让万物有新生,又有死亡,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永远生存下去。”
沙蒙特想了想,觉得国王说的很对,便答应国王第二天去宫中办公。
第二天,沙蒙特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换上宫服去宫里办公。国王拉希德又安慰了他一番,并留他在宫中一起吃饭。饭后,国王又命令自己宠幸的宫妃古卢彼为沙蒙特弹唱几曲,替沙蒙特解闷。古卢彼领命,立即抱起琵琶拨动琴弦,轻启歌喉,开始弹唱。
沙蒙特边听边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他想:“这个宫女的嗓音不如埃迪尤好,但她弹奏的技术可是一流的。”一曲终罢,国王问道:
“这个宫妃弹得怎么样。”
沙蒙特把自己所想的如实告诉了国王。国王随即说道:
“那我把古卢彼和她的奴婢全部送给你吧。”沙蒙特仍然沉浸在对妻子的怀念之中,并没在意国王所说的话。
国王拉希德却把此事放在心上,当晚,他就征求古卢彼的意见,对她说:
“我准备把你许配给沙蒙特,不知你是否愿意?”
古卢彼早听说过沙蒙特的大名了。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心里十分高兴,对国王深表感谢。
第二天一早,古卢彼遵照国王的吩咐,带着四个婢女,两个太监和一箱衣物,来到沙蒙特的家中,并且让两个太监守在大门边,等候沙蒙特从朝中归来。
两个太监奉命行事,每人搬一把椅子,坐在大门口。
傍晚,沙蒙特辞宫回到家中,看到门前坐着两个太监,觉得很是奇怪,心里想,难道是我走错了门了吗?正在这时,两个太监已经迎上来了,他们毕恭毕敬地给沙蒙特行礼,然后说道:“我是宫妃古卢彼的仆人,奉太太之命,在此等候您。请您快回房间与太太相见吧。”
沙蒙特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国王真的把自己宠幸的宫妃许配给他了。他沉思了一会儿,便对两个太监说:
“请你们转告古卢彼太太,就说我身份低微,不够资格去见她。并且麻烦你问一下古卢彼太太,她每天需要多少开销?”
太监走进屋里,把沙蒙特的话如实转告了古卢彼。古卢彼心里不太高兴,极不情愿地回答说:
“每天要一百个金币的开销。”沙蒙特心里暗暗责备国王,不与自己商量,就把古卢彼送来了。但这是国王的旨意,沙蒙特毫无办法,只得顺从。
沙蒙特对古卢彼十分尊敬,一直把她当作是国王宠幸的宫妃来对待。两人名誉上是夫妻,而实际上并没有夫妻生活。沙蒙特多次在宰相贾法尔面前发牢骚,说国王不理解他的心情,将如花似玉的古卢彼许配给他是不妥当的。宰相安慰他说,这正是国王关心他的表现,然而沙蒙特始终不能接受,他对贾法尔说:
“古卢彼是御用之物,我怎么能配得上她呢?”
慢慢地,贾法尔对他的处境也深表同情。
自从古卢彼来到沙蒙特家中,沙蒙特整天忧愁苦闷。有一天,竟然忘记了进宫办公。国王拉希德得知情况后,立即带着贾法尔来到沙蒙特家,一进门,国王就关心地问:
“沙蒙特,你今天为什么不去宫中办公,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沙蒙特见国王亲自大驾光临,心里很过意不去,忙端出上好的酒菜招待他。国王婉言谢绝了。国王见沙蒙特愁眉苦脸,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沙蒙特哀求道:
“国王,我请求您将古卢彼带回宫中去吧,她是御用之物,我没有这个福气享受。”
国王满不在乎地说:
“我已经将她许配给了你,她已经是你的人,不再是御用之物了。”
沙蒙特果断的说:
“我死也不能接受,请您快些带她回宫吧。”
国王见沙蒙特态度坚决,又向古卢彼打听了一下,得知他们并未成为真正的夫妻。于是,按照沙蒙特的意愿,又将古卢彼带回宫中。临别之际,他又安慰了沙蒙特一番。
古卢彼走后,沙蒙特的心自然轻松了许多,第二天,就愉快地进宫办公了。
国王拉希德仍然很关心沙蒙特的生活问题,一天,他从国库中专门拨出一万个金币,命贾法尔陪同沙蒙特去买卖奴隶的市场,为沙蒙特去买一个姑娘。
贾法尔领命,带着沙蒙特来到市场,正巧碰到了省长哈利德。他也在那里为他那又丑又傻的儿子买姑娘呢。原来,哈利德本人长得高大魁梧,文武双全,却生了一个又丑又傻的儿子,名叫哈补祖勒姆。哈补祖勒姆长得嘴歪眼斜,十分难看,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看上他。
哈补祖勒姆已经有二十岁了,仍然是光棍一条,父母为这事很着急,便决定给他在市场上买一个姑娘为妻。省长哈利德便带着儿子来到市场上。
事有凑巧,沙蒙特和哈补祖勒姆偏偏看上了同一个姑娘,姑娘名叫亚瑟美娜,长得非常漂亮。于是,沙蒙特和哈补祖勒姆开始了激烈的竞争。贾法尔一出口就是一千个金币,哈利德出了一千零一个金币,沙蒙特又加到了两千个金币。就这样,沙蒙特每次增加一千个金币,而哈利德每次只增加一个金币。最终,沙蒙特以一万个金币买下了亚瑟美娜为妻,将她带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