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人哉，出身于乡野之陋巷，而不知稼穑之维艰！我何人哉，游走于翰林之雅境，而不闻诗书之明训！我何人哉，向往其林泉之高致，而不通鱼鸟之清欢！我何人哉，遥望彼名士之风流，而不解菊兰之幽情！我何人哉，枉志于家国之宏图，而不能自理于方寸！我何人哉，悲想血洒疆场之壮烈，而不传弯弓射雕之绝技！
我何人哉，畅望运筹帷幄之高韬，而不解孙吴攻夺之妙法！我何人哉，遐思端居庙堂之休仪，而不明扬眉折腰之要诀！我何人哉，空羡陶朱猗顿之豪富，而不可囤积居奇之徽猷！我何人哉，长羡激扬文字之慷慨，而久乏舞文弄墨之慧资！
我何人哉，知冰霜之洁，而不见卞玉之皓皓！我何人哉，知日月之明，而不见汉节之昭昭！我何人哉，知磐石之坚，而不见尾生之拳拳！我何人哉，知干莫之利，而不见流言之灼灼！我何人哉，知乾坤之玄，而不见人心之殷殷！
我何人哉，自以有百里之才，而无五羊之价！我何人哉，自以有杨子之勤，而乏程门之立！我何人哉，自以有伯牙之音，而难子期之耳！我何人哉，自以有张生之诚，而绝范郎之约！我何人哉，自以有裴杭之信，而误云英之期！
我何人哉！我何人哉！东野之鄙人耶，西乡之民愿耶？南郭之滥竽耶，北坟之乞祭耶？上古之愚民耶，下世之薄士耶？往者之攘攘耶，来者之熙熙耶？诚君子耶，诚小人耶？诚守洁耶，诚自浊耶？诚明智耶，诚愚陋耶？诚先见耶，诚后觉耶？其方正耶，其邪曲耶？其精诚耶，其伪信耶？其用拙耶，其守缺耶？其大公耶，其怀私耶？遗爱耶，遗臭耶？实位耶？素餐耶？汲汲耶？靡靡耶？我何人哉，我何人哉？的的河南之布衣也，明明无知之后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