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活多久?”
这似乎是大部分人经常浮现在脑海里的亘古不变的问题之一,即使,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
而今,我却努力着去求证这个问题存在的合理性和真实性,我不停的问着别人和自己,我,还能活多久。
第一章
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在901医院病理科和住院部之间的一个小小的花园里,我和妻子在等待着结果,我的病理结果。是从我的鼻腔深处取出的一块活体组织,从细菌到结核再到肿瘤,各种化验结果都是为了找到我持续不退的高烧的缘由。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鼻息肉手术,却在清创之后用了十几天的大剂量抗生素,再生了。鼻窥镜显示,鼻腔内侧原本已经完全清除的增生物重新出现了。
病理科在一个破旧的白色小楼二楼,即使我已经去过几次,却也无法准确的找到医生的办公室。路过很多个房间,透过简单的白色玻璃门,能清楚的看到里边的陈设,很多张淡黄色的最简单的桌子,桌子上我唯一能认识的医疗器械是显微镜。上学的时候生物课用过,那个时候,我们用显微镜去观察洋葱和青蛙。
王医生在见到我们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没有明说,只是让我尽快过来,突然,我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次,逃不过了。
她很耐心的和我解释着从切片上看到的一切,各种专业的术语让我心生烦躁,却也只有无可奈何的听着。其实对我来说,所想知道的就是这是什么病,还能不能治,如果不能治还能活多久,如果能治需要多少钱,最好的医生在哪里,仅此而已。
终于,她拿出一张废纸,很耐心的用她那双总是切细胞的手将废纸切成四份,在其中一份的背面,写下了三个名字,上海复旦肿瘤医院李小秋,上海瑞金医院王朝夫,北京友谊医院周小鸽。
后来,我才知道,这三个人是淋巴瘤病理界的权威,只要是他们三个人的签字,全中国所有的医生都会认可这份病理报告。
王医生给出了我的病理报告,上边有很多的问号和各种我看不懂的抗体检测,有的后边的括号里是加号,有的是减号,大约摸的看了一下,有近二十种。上边的结论是几个汉字,淋巴瘤不除外。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这三个字我从幼儿园起大概就都能认识了,可是组合在一起,我丝毫不理解它的含义。
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需要手术吗?去上海治疗是不是更好一些?我一连串的问题让王医生有些迟疑,看着和我一起的妻子,她又用笔在那张废纸上写下一个高大上的病名,NKT淋巴瘤,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