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夕颤栗着缓缓转身,缓缓抬眉。站在面前的这道高大的身影真的是他吗?不是自己的幻觉吗?微颤着伸手牵了他的手,却被他一用力,拉进怀里,直到他熟悉的气息排山倒海扑面而来,她才相信这真的不是梦,真的是他,是薛猪头来找她了。
“薛猪头,你怎么总来这么晚。呜——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害怕,你不知道我好想你。”仿佛所有的委屈在见到他的这一瞬间全数爆发,她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扑直往下掉。而一双粉嫩小手却在他胸口不断的捶打着。又哭又笑。
薛颢的心被撕裂了般的疼,他把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双臂更紧的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乖,不哭,是我不好。不哭,娘子不哭。”她是他的宝贝他的全部,而自己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惊吓,他真痛恨自己。
哭累了打累了,皖夕把头窝进他的怀里,抽噎着说道:“我......我要回家。”好想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身边有他在,一切都觉得安心了。
“好,我们回家。”他松开她,俯身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心里的疼痛却莫名的又增添了一分。这辈子,绝不再让她受任何一丁点伤。
“薛颢,你可不可以蹲下来?”皖夕仰头问他,那双明眸大眼盛满了期待。
“恩?”薛颢挑眉,却是毫不犹豫的半蹲下了刚硬挺拔的身躯。皖夕贼贼一笑,蓦地往他背上一蹦,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的黏在了他宽厚舒适的背上。
“哇,娘子该不会是想让为夫就这样背你回家吧?”薛颢故做惊讶的问她。其实早在她要求他蹲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只是,她是他的最爱,为她,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现在这么微小的要求呢。
“薛猪头够聪明。我喜欢!OK!打道回府——”
“啊——完了完了!我薛颢的一世英名算是全数毁在娘子手中了。”
“咯咯咯......”
“哎呀!娘子不要晃来晃去啊,会摔下去哦,啊——”
“啊——!摔了啦!”
......
直到他们的背影缩小成一个黑点,薛煜眼底的****才化为水痕徐徐落下。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再无他人,这样的爱......微敛眉眼神黯淡下来,长舒一口气,提步跟了上去。
薛阳府。
“哇!少夫人好厉害啊,他拿刀刺过来的时候居然让你用被子给套住了,那后来呢?”薛安兴致盎然的问向刚呷了一口茶的皖夕。而他旁边是福嫂、朵儿、秋桐等一干人。她们聚精会神的在听少夫人讲述绑架过程中她是如何足智多谋、智勇双全的打击对抗绑匪的。在她们听来,这简直就像一个故事,而少夫人就是那个会说书的人。
“后来啊,他的眼睛看不见嘛然后他就上下左右一阵乱刺,我心里急了,怕他刺伤了我但也怕松了手命丧得更快,所以我就命令另一个叫叉烧包绑匪过去帮忙捆住那个强——,呃,钱江了。”皖夕见他们听得全神灌注、两眼放光,顿时来了精神。根本忘记了要美美睡一觉那回事。
“少夫人这么厉害?连绑架你的绑匪都反过来听你的话?”薛安狐疑的看着她,语气中满是怀疑。
这可把皖夕气坏了,眉一抬,瞪过去:“怎么?你不信我?要知道,我可是心理医生诶,看人心思就可以判断那个人的意图或者一些想法啊。我见他魂不守舍的,特别是在听到薛阳府这三个字后就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像这种人的心思最不稳定是最容易唆使对付的拉。”
众人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连忙点头。
“心理医生?”薛安重复念着这几个字,眼神更是迷茫。“这,少夫人能不能说说心理医生是什么东西?”
“哎呀!我晕,这心理医生不是东西啦,它是一种职业,比如说客栈有掌柜,卖猪肉的有屠夫,卖小玩意的有小贩......等等,而心理医生就是给人看病的,看心病的,如果你哪天觉得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可以帮你看看开导一下你。OK?”呃,这薛安真麻烦。
“OK?这我懂,公子经常说这个我已经学会了。”这少夫人家乡的语言还真有意思,有点不伦不类的。
“小姐,你把钱江绑住后又怎么样了?”朵儿又问。
“然后啊,我就想了一个法子折磨他,把一包芥末粉掺和在墨汁当中,在那个钱江左右脸上分别画了一只赖蛤蟆和小乌龟,还在他脖子上挂了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薛阳城第一超级倒霉采花贼—钱江’。嘿嘿——”
“哈哈哈——”众人大笑,这少夫人也太会折磨人了。
“小姐,幸好你平安回来,我们大伙都担心死了。”朵儿说着眼眶都红了。皖夕叹一声拉过她的手眼里满是安抚:“朵儿别哭啊,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嘛,当时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空地上,周边都是乱七八糟的岔路口,心里恐惧得要命,可我都忍住硬是没哭。”
“是啊,某人当时是没哭,只是在见到我的时候眼泪差点把我给淹没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回头。
“哦,薛猪头,你还说我诶,还不是你在后面鬼吼鬼叫的把我惹哭了。”皖夕跑到他眼前,风目睨他一眼,觜撅得老高。
“你呀,又怪我了。真拿你没办法。好,好,好!是我的错,行了吧?”薛颢轻柔的刮一下她的鼻尖,哭笑不得。
“哟,小妹,怎么才回来就有人惹你生气不成?”苏天跨进门来,眉眼含笑。
“苏大哥,我好想你啊。”皖夕跑过去亲昵的挽着他的手摇晃着说道。
“才一天没见面就这么想我?大哥也想你啊,可只能把它埋在心里,我怕一说出来,某人会打翻醋坛子,把大伙的牙都给酸没了。”
“哈哈哈——”大伙又是一阵大笑。
“啊,苏天你——你,算了,反正说不过你。”薛颢一副受不了他的模样,走过去把皖夕拉入怀中拥着她走了出去,与苏天擦身而过时,‘不经意’的瞪了他一眼。
苏天回瞪他一眼,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