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态药水染了她一身,红的、紫的、褐的……什么颜色都有,完全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等他意识到时,他已经站在她面前。
“还好吗?”
夏咏絮呆愣了好半晌,张口第一句话竟是——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该道歉的对象似乎不是他。挑眉瞥了眼身后苦着脸的护士,淡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完全能够理解她一副很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惊慌模样,他一贯沉稳,朝她伸出手。
盯着他伸来的手,似乎又是一愣,片刻后才急急握住,那熟悉的掌温,一瞬间令她酸楚得想掉泪。
来不及依恋、多感受属于他的温暖,一等她站稳,他旋即抽回手,不带一丝留恋,“好久不见,有六年了吧?”
“六年四个月零七天。”她不假思索,本能脱口而出。
关梓修有些诧异地挑眉。她记得那么清楚?“我无法说很高兴见到你。”
“我明白。”她垂眸,黯然低语:“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
也没人会希望有下一次吧?她那么爱上医院?“我帮得上什么忙?”
“不用!不用!”夏咏絮连忙摇手。她已经欠他够多了。
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细细的叫唤声传来——
“妈妈……”
他回过头,夏咏絮已飞奔而去。
“宝贝,你还好吗?”她心疼怜惜,男孩安心依恋,毫无疑问就是一幕令人称羡的天伦图。
关梓修愣了愣,旋即回神,“夏子星是你的儿子?”
“是……”
“和‘他’生的?”以孩子的年纪推算,除非很快又开始另一段恋情,否则应该就是那个“他”了。
她张了张口,怎么也答不出话来。
不意外的,当年那样不顾一切想要在一起,现在孩子都有了,更加没有理由分开。
“他对你好吗?”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老朋友的问候。由他温淡的表情,她读出这样的信息。
他很客气、很有礼,也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