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行书?”
“季耘,你那边下雨吗?”范行书听到雨声了。
“嗯。”他轻应。
“那你小心不要淋到雨,你身体不好。”
“嗯。”
察觉到他比以往还沉默,范行书关心地探问:“怎么了吗?”
“没。只是突然觉得,年轻真好。”
范行书一脸困惑,接问:“你很老了吗?”
“是啊。”他轻笑。
“可是你才二十八岁。”还小了他两岁!
季耘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入学考时便直接跳读三年级,所以他成了最年轻的三年级入学生,而他们成了同学。
后来,发现三年级的课程他还是游刃有余,老师们商讨过后,又打算让他成为最年轻的五年级生,但是他拒绝了,原因是——这里有比读书更好玩的东西。
事后,季耘才告诉他,他就是那个“好玩的东西”。
他很好玩吗?他也不晓得,只是觉得好奇怪,同学都很懂得将他“擅加利用”,可是季耘不会这样做,还会帮他拒绝那些他根本不想答应的事,担心他太好说话,早晚会吃亏……
季耘人缘一向极好,同学都喜欢亲近他,可是长久以来,季耘只将心事告诉他,也只对他好。
明明他比他小,可是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季耘在保护他。
而现在,他依然是全校最年轻的大学教授。
他还知道,季耘年年蝉联学生票选最受欢迎的教授第一名。
这样居然还敢喊老?
“心境吧!那种年少轻狂,和女孩子手牵着手走在街上,笑闹着共喝一杯饮料的年岁,已经离我好遥远了。”
你——好像从来也没有过这种年岁吧?
范行书将话藏在肚里咕哝。
季耘一向都沉稳理智得很,有时候常常会怀疑年纪比较大的其实是他。
“季耘,女孩子——要怎么追?”
察觉到他被这个问题严重困扰,裴季耘正色问:“这是你这通电话的目的吗?你有对象了?”
“呃,也不算啦……”
裴季耘眉心蹙起,“把事情从头到尾,完完整整说给我听。”
“一、一定要说全部吗?”
“全、部!”他口气坚定。这夸张的家伙,老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有时真被他搞到心脏无力,不多留神点,真怕他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就——昨天,我生日,你知道的嘛,然后啊,行威他们就找我去喝酒……”
雨声,伴随着手机内规规矩矩的招供声,慢慢流逝。
“……再然后啊,我就吻她嘛……啊、啊,再再然后——一定要说吗?”声音开始呈现困窘。
裴季耘叹气。这老实过了头的人,真的是他多年挚交吗?他修养怎会这么好?居然到现在还没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