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骨的话,他不会说,他的感情很含蓄,就只是静静的、贴心地陪伴着她,等她领会。
坦白说,她不是没有迟疑的,毕竟她才刚由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心中仍有阴影,她害怕被感情困缚的窒息感,那种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所顾忌的生活,与异性不能自在相处……
然而,他没有,他总是远远地笑看着她,等她来到他身边,再将她的手紧握,如风,自然沁心;如水,点滴渗透,以不造成压力的方式存在着。
有时,社团办活动,或者联谊什么的,他还会鼓励她去参加,别管他这个“老头子”。
“可是,那个社长想追我耶!”她皱着眉告诉他。
他神情僵了下,牵强地扯唇,“要是没人追,你才真的该担心了!”
“不要。”她闷闷地,将脸埋进他胸怀。
“絮雅……”
“不要嘛,人家想陪你啊。”她咬住下唇,气闷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每次都赶我出去,嫌我碍眼啊!”他对她为什么都无关紧要的?看到男孩子捧着花束追在她后头,他居然还能面带微笑,为什么知道别人对她的企图,他一点都不紧张呢?
“絮雅……”她怄气地不肯抬头,裴季耘揪肠叹息,“我没有讨厌你。”
“哼!”完全不领情。
有没有这样一种人,赌气时还死赖在人家身上?安絮雅就是。
他无奈,只得坦承:“我喜欢你的陪伴。”
“诚意不够。”口气襥襥的,稚气未脱。
“这么可爱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爱死她的陪伴了,没有她我会心灵空虚,寂寞至死。”他加强诚意。
“这还差不多。”
“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吗?不要在我胸前流口水。”
“我哪有流口水!”她气呼呼地抗议,杏眸瞪住他。
确定她没恼他,裴季耘总算松了口气。
并不是刻意要将她往外推,而是她还年轻,有太多美好事物尚未体验,他只是想给她多一点的空间,在看尽花花世界之后,如果她的心是他的,终究会回到他身边,而不是将她困在他小小的世界中,自私地阻隔外界繁华对她的引力,勉强换来的短暂美好。
只是,她会懂得他的用心良苦吗?
年底将届,时序入了冬,圣诞节的脚步悄悄近了,大街上热热闹闹地布置起应景的物品,过节气氛浓厚。
平安夜这天,裴季耘依例回家陪父母吃过团圆饭,大致聊了近况,并没久留。
回来后,一屋子静悄悄,他回房拉开大片的落地窗帘,远眺满天繁星,一如往年,以他的方式,静静缅怀故人。
安絮雅站在门边许久,他都没发现。她放轻了脚步,无声来到他身后,悄悄地,伸手环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