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名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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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第四百〇 州桥——范成大

题解

州桥,是指北宋故都汴京城里横跨汴河的天桥,这座桥对诗人和北宋遗民来说,不是一个寻常的地理名称,而是足以勾起故国黍离之悲的一座桥梁。

原文

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①。

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②

注释

①本诗题下自注:“南望朱雀门,北望宣德楼,皆旧御路也。”天街:京城的街道。等驾回:等待大宋皇帝驾回汴京。②使者:指南宋使臣,即诗人。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范成大出使金国,过汴京作此诗。六军:古时天子有六军,此指南宋军队。

赏读

首句即点题,“州桥南北是天街”看似平淡,实际含有故国之思,因为此时象征着故国的“天街”,在金人的铁蹄下,早已满目疮痍。据诗人《揽辔录》中记载:“旧京自城破后,创痍不复……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颓毁。”诗人身临其境,悲愤之情显而易见。第二句“父老年年等驾回”,以“年年”二字对遗民历久不衰的故国之情表达了极大的同情和敬意。这两个字也表露了南宋朝廷是怎样年复一年地辜负人民的期待,三句的“忍泪失声”四字传神地写出父志们的情态。“询”字则流露出深切的企盼之情,末句的问话中,“真有”二字是传神之笔,写出了父老们的迫切心情,而且含意深长,暗藏着对南宋当局的诘问,这“忍泪失声”的询问,真是悲壮凄厉,字字血泪。陆游的《夜读范至能〈揽辔录〉,言中原父老见使者多挥涕,感其事,作绝句》:“公卿有党排宗泽,帷幄无人用岳飞。遗老不应如此恨,亦逢汉节解沾衣。”可说是对《州桥》诗中父老的提问作了间接的答复。这就是父老年年失望的原因,也是使臣难以答复的原因。面对故国使臣,多想痛哭一场,以泄心中悲愤,但还是强忍住泪水,失声打听南宋当局的状况。诗中并没有发表任何议论,只是写景记事,但其中蕴含的思想感情却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