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班歌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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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的老父亲

父亲是梦真的眼睛!

梦真是父亲的拐杖!

父亲自小得了婴儿瘫,行走起来只能借助于拐杖。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爱情的码头仍是荒芜着——没有哪个姑娘愿做他的新嫁娘。见娶媳妇成了悬崖上的鲜果,可望而不可摘,就领养了一个被遗弃的盲童。

父亲给盲童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梦真。自领养了梦真的那一天起,他就暗暗发誓: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养育成人,绝不拉稀摆呆。

父亲养了儿子,又养了一条狗。待狗养壮了,就又买了一辆三轮车,接着就训练狗拉车。经过不懈的努力,狗终于有了悟性——能拉车了,他就把儿子用棉被一裹,搁在三轮车上,然后他再骑在车上,去收破烂。父亲很犟,政府每年都要给他一定数目的养老低保金,可他偏不要,说不给政府添麻烦,一定要自食其力,说自食其力心里安稳,能锻炼一个人的能力。

儿子慢慢长大了,父亲就送他去聋哑学校念书。儿子自幼就酷爱唱歌,父亲就拿出收破烂挣得钱给他请了一个音乐老师——录音机。初中毕业之后,儿子除了帮父亲打理一下收破烂的生意之外,就是练歌。前年,村里人知道父亲的儿子爱好音乐,就对父亲说:省电视台开辟了一个“我是大明星”栏目,不分年龄,不分男女,也不分地域,更不分学历,只要你有才,都可以到这个大舞台上一试身手!

父亲获得了村人的信息后,满心欢喜,决定带儿子去省城“高歌一曲”。于是就把手头仅有的一点钱拿上,父子俩互相照料着去了省城。坐了一天的车,来到省城后,已是日落黄昏后的时分,父亲就拿出随身带来的干粮,两人就随便在腹中吞咽了点。因为没钱住旅馆,只好在楼房的檐下,父亲搂着儿子相依相偎住了一宿。次日,父亲把仅有的一点干粮让儿子吃了,然后,他空着腹和儿子打听到了电视台子,并为儿子报了名。

待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才挨到儿子上台演唱。父亲牵儿子,儿子携父亲,款款地来到舞台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儿子向观众和三位评委问了好,接着报了姓名、年龄、住址,然后开始唱歌。他唱的是《我的老父亲》,他特别喜欢这首歌,因为喜欢,平日里也就对这首歌唱得最熟最动情。

不知为什么,这支歌的音乐一直没放出来,工作人员急,他更急。当音乐刚刚调试好,放出来的时候,站在台上的他却突然两腿一软,倒在了舞台上,工作人员和父亲便一起把他扶到了轮椅上。儿子长这么大从未上过这么大的舞台,有点紧张,加上着急,一时没有适应这个环境,是导致昏厥的原因。儿子很快就苏醒过来,醒来后,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爹!儿子不中用……给你丢脸啦!”

父亲用手为儿子揩着脸上的汗水,劝慰道:“儿啊!别紧张,名分并不重要,贵在参入。今天你能站在这个舞台上,你就是最棒的,就是成功的!”爹为儿子加油助威。

父亲为儿子打足了气,儿子也鼓足了勇气,第二次站在了舞台上。这一次,儿子出奇的镇静。当音乐一响起,当他那特有的男高音一亮嗓,就赢得了观众和评委的一致掌声。这次,他发挥得很完美,不少观众都起身为他鼓掌喝彩!一曲唱毕,观众的掌声还是经久不息。观众、评委、父亲皆被他那动人的歌声震撼着,泪水,在每个人的脸上滚荡。三位评委一致为他亮起了绿灯——对他的歌唱评价很高,希望他在复赛的舞台上有更加出色的表演。

末了,有一位姓吴的男评委问了梦真一个题外话:“参赛选手,你生下来就无缘观赏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能不能大概描述一下你父亲的形象?”

梦真礼貌地回敬这位评委:“老师好?我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的老父亲,五官端正,英俊帅气,有健康的体魄,且心的善良……”

梦真的话说到这份上,提问题的吴老师有些疑惑:“选手梦真,难道你自始至终就不知道你父亲的腿有残……”

梦真笑笑道:“当然知道,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是完美无缺的,也是高大的帅气的。他做到了肢体健全的父亲所没有做到的一切。父亲是世界上最大的父亲,我永远爱他……”

此时,观众、评委,又是一阵掌声。父亲和儿子相拥相抱。父亲又一次潸然泪下,很激动:“儿啊,父亲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父亲就是父亲,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我的老父亲》的音乐声又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