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那贱人自取其辱,真是叫人痛快。
鱼青姣立到大夫人的跟前,负手笑道,“呀,大娘,爹爹不让你赶人呢。”
大夫人不由的气怒于心。这事儿原就在府里经常上演。可是今儿个她陈水心下了堂,回来鱼府,他却依旧这般为着她下她这个正妻的面子。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什么都能容忍了。可是今儿个,她终于还是被他们刺痛了。
陈水心母女二人一回来便口口声声说青鸾的不是。可是那个人,却竟还把陈水心叫住。他怎么就不明白,陈水心若是留了下来,那必是又要对着青鸾说三道四了去。
她敛下眉,身子略略颤抖。有一种疼,持续了十几年。可回过头来却发现那疼依旧在。
只要那人还在跟前,那疼,就好不了了。
果然,陈水心与鱼南风说了一番甜言蜜语之后,这便又将话题转到鱼青鸾的身上。“南哥,这青鸾若是假的,那么,那个真的青鸾又去了哪里?您若是真为青鸾好,那就去将她审个清楚明白。叫她把鱼府真正的大小姐还回来才是正经。”
鱼青姣立在一旁,浅笑淡淡。道,“青鸾姐姐是不是真的,咱们这些与她一道住着的人还没发现呢,娘亲又怎么会知道的?娘亲的消息好生灵通。”
鱼南风闻言,立刻对陈水心侧目而视。静候她的回答。
陈水心见鱼南风这般模样,赶紧将匿名信取出来交给鱼南风。“南哥,这事儿咱们也是收了知情人氏告密才得知的。您瞧瞧。”
鱼南风肃着一张脸,拿了信封便要打开。
大夫人霜声一笑,道,“鱼南风,你敢拆这信试试。”她的眸中淬着冰冷的火。
鱼南风闻言,手一顿。这便抬眸瞧向大夫人。他但见大夫人面色即冷,清眸喷火。竟是残忍一笑,抬手便将那信封撕了开去。
大夫人猛的起身,并着两名丫头腾腾的离去。陈水心见她走了,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那贱人,总是斗不过她的。
鱼南风紧紧的捉着信纸,一字一字的瞧着。他的手不住的发抖,身子也似乎没法儿站得住了。他对陈水心道,“水心,这信你是从何得来?”
鱼青姣见鱼南风面色铁青,赶紧上来将信接了,逐字审查。
鱼青青用帕子拭着额头的鲜血,快步行至他们跟前,答道,“别管是谁送来的,最重要的是里头的内容。这青鸾姐姐是否是假的,咱们一试便知。”
正说话间,廊下有人来报,“主子,不好了!大夫人回清心苑收拾细软,似乎要离开!”
鱼青姣笑眯眯的道,“呀,爹。原来大娘刚刚真生气了。她不会一去不返罢。”
鱼南风面色未变,只挑了挑眉,淡声应道,“她爱折腾就让她去折腾。左右是出不得帝都的。”
那人应了声,这便再度退了去。
陈水心见韩若雪要走,这便忧心道,“南哥,大夫人若是再拗起来,直接回了火凤该如何是好?这火凤千里迢,这若要去接她,可得费些事儿呢。”
鱼南风面色一冷,他攸的将手中的信纸搓揉成团。狠狠的抛掷于地。“她能走,我就不会去接。我倒要瞧瞧,到底是她韩若雪性子硬,还是我鱼南风个性强。”
鱼青姣嘴角微抿,这便浅浅笑道,“爹爹怎么忘了。上回大娘回火凤,可是住了近一年呢。”
鱼南风面色一变,霜声寒道,“你怎么知道?”出这事儿时,青姣才多大点儿的孩子!
鱼青姣笑得极是无邪,“家里的奴才婢女们都有谈及呢。爹爹。”言下之意,鱼家主母不在,自然会有人说三道四。
鱼南风面色一青。人便已经冲出了大厅。陈水心见他一走,冷冷的对鱼青姣这败家子道,“青姣,你怎么能跟你爹说这话呢?韩贱人要走,自然是千好万好。总不成说,还要你爹堂堂相国之尊,对她一个女人服软罢。”
鱼青姣笑得甚是开怀,他几步过来扶住陈水心,笑道,“娘亲说的哪里话。青姣不过是说出实情而已。哪儿知道爹爹会突然冲了出去?再说了,大娘走了,不正好便宜了府里其他的姨娘么?娘亲又得不了半分好去。”
陈水心被他小子一噎,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鱼青姣好半晌都没能喘上气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鱼青青气恼道,“青姣,你好容易回了鱼府,怎么也没为娘亲在爹爹跟前说几句好话?”
鱼青姣温顺的从命,道,“是是是,以后青姣自然会多为娘亲并姐姐说些好话。可是娘亲,左右你是回不得鱼府了,青姣再说好话又能如何?”也就是说,他小子不屑为之。
“自然是教你爹爹想起娘亲的好来。纵是回不来了,我也要他对我陈水心心心念念,一生难忘。”陈水心嘴角一动,飞快的说着。
“弟弟怎么不懂,若是爹爹还念着娘亲的好,那你在鱼府的日子便定会好过着些。不会教各房夫人欺负了去。”鱼青青蹙眉,霜声嘱道。
鱼青姣支着腮,淡淡笑说,“这是哪儿的话。原来在青青姐眼里,鱼姣竟是这般柔弱呢。”他说到这儿,漂亮的嘴角竟是缓缓轻勾。
柔弱。
这跟鱼青姣绝对是扯不上半分干系的。可是不这么说,他小子又怎么会为娘亲并自个儿说话?
陈水心想到刚刚他小子给她扶的那一下,心中甚是不悦。这便淡淡一哼,将脸别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