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鸾跟七王对鱼南风行了个礼。这才转而追问道,“五娘,您说的什么事儿明摆着呢?”
五夫人心中微悚,这便赶紧低下头去。鱼南风见状,立刻过来给她打圆场。道,“你五娘说,你这回与七王一道出去,明摆着回来便立刻要成亲了。”
这不提成亲还好,一提,鱼青鸾的面色便有些变了。眼角划到凤七嘴角薄抿,眼里却现了一抹苦涩的笑。她又想起这人强落的那个吻,心里竟又是越发的恼了去。
她沉声冷道,“哟,五娘。这事儿我娘还没操心呢,您在叫唤什么呢?论资排辈,这鱼府里头该操心我鱼青鸾婚事的,怎么着也轮不着五娘罢。”她说到这儿,这便转而对鱼南风道,“爹,你们聊,我并无邪去清心苑拜见娘亲。告辞。”她说罢,转身便走。
鱼南风一听她要去见大夫人,面色当下一沉。他喝道,“给我站住!谁让你去见你娘了?”
鱼青鸾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她顿住脚步,转而冲着鱼南风笑道,“爹,您说什么呢,您怎能不让我见自个儿的娘?”她话才到这儿,声音便厉了些,“还是说,有人在你耳边嚼了什么舌根?”说这话时,她的眼角朝着五夫人狠狠一剜。
五夫人心中一虚,可嘴里却不饶人,她急道,“大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老爷又怎么会不让您见大夫人呢?这大夫人这会子可还在别苑里头安心礼佛呢。”
鱼青鸾嘴角薄抿,这便转而对鱼南风笑道,“爹,是真的么?”
鱼南风见七王负手立于一旁,自然不肯将家丑说出来。他重重的点头,道,“确有其事。”
鱼青鸾浅笑淡淡,道,“娘亲礼佛,为何竟不在家庙,非要去别苑呢?爹,是哪座别苑,我跟无邪一道去瞧瞧她去。这么久没见,还真是想得狠了呢。”
鱼南风面色沉郁,这会子要他交人,岂不是把他往死里逼么?他扬了扬手,喝道,“青鸾好不懂事,你娘亲礼佛也是为你祈福,待你成亲时,她自然便会回来了。”
鱼青鸾淡淡的哦了声,又道,“这话说得也对。娘亲若是没法儿到场,那青鸾的婚事便也没法儿办了。”她说到这儿,便又对着鱼南风作了个福,转身离去。
五夫人一听她居然说大夫人不在便不嫁七王了,心中一阵好笑。她道,“这都与人一道出去一个月了,居然还敢拿乔。若是七王对你的热乎劲儿过了去,不愿再娶你了,这可不好。”
七王漠漠一笑,随即应道,“本王愿意等。”
不过短短五字而已,便把个五夫人的讥讽之言给打破了去。
鱼青鸾回眸朝着凤七淡淡的落了眼,这便转而又对着鱼南风道,“爹,你嫡女的闲话,也是被人说的么?”意思是谁的老婆说了她坏话,就该由谁去罚人。
鱼南风心中微微一叹,他扬声道,“那你想怎么样!总不成说又要把她弄到送官斩头罢!她好歹也是爹的妾,论辈份,你得叫声她好听的!她说说你怎么了?”
鱼青鸾负手而笑,对那鱼南风道,“爹爹说的哪里话!这越是长辈,说话做事便越要以身为则。俗话说得妙,上梁不正下梁歪呢!”她说时,两束黑发垂于胸前,看来自有一股子的清艳之气。
鱼南风见她眼角眉梢与那韩若雪都像得了十分,心里便越发的痛了些。他沉声一喝,道,“回你的鱼跃苑去!没事儿别在外头乱晃。瞧见你,我心烦!”他说罢,便要领人离去。
鱼青鸾哪儿那么容易让他走得成?她浅笑淡淡,道,“哟!爹,您这么急这是要去哪儿呢?您不告诉我我娘去了哪儿,我便去找奶奶去!”她说罢,扭身便走。
鱼南风这段日子原就日日被鱼老太太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子鱼青鸾又说要去找鱼老太太,面色自然越发的难看了去。
他忽而转身,冲着鱼青鸾怒吼一声,道,“你娘你娘!你娘早不在府里了!”
鱼青鸾面色大愕。她震惊的道,“爹,您说什么呢?娘亲怎会不在府里了?是您喜新厌旧,将娘亲给休了。还是宠妾灭妻,将娘亲给杀了?”她说到这儿,眸中已是现了满满的泪。
五夫人见状,赶紧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大夫人分明是被歹人劫走了。”
鱼青鸾忽而将手中的帕子一下甩落在地。她几个箭步上来,朝着鱼南风泣道,“爹,五娘说的可是实话。娘亲当真是被歹人给劫了去?”
鱼南风面色沉怒,他冷哼道。“没这回事。她就是回火凤去了。”
鱼青鸾指着五夫人的鼻子道,“可是五娘的说法跟您不一样!爹!五娘这是要毁了娘亲的名节哪。爹爹,您要为娘做主哪!这么被人冤枉了去,可叫她怎么活?”
“娘亲纵有千般不是,可她是个什么人,爹爹最清楚。这会子有人非要给娘亲脸上抹黑,这却是个什么居心!爹,您要为娘亲作主哪!”说时,她的指尖便这么直直的指住五夫人的鼻尖。
五夫人心头一悚,这便赶紧疾道,“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爹!娘亲之所以会离家,便是因为爹爹从来都瞧不见娘亲的委屈。当初二娘在时,您就是这么跟宠五娘似的宠着二娘。弄得我娘有口难言。便这么在鱼府窝囊的活了十几年。这会子爹爹若还是与先前一般治家,想来娘亲必定伤心欲绝,便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鱼青鸾一字一字,说得痛楚。
她似乎刺到了鱼南风的痛处。他的面色重重一沉,这便转而问那五夫人,“还不赶紧给青鸾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