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邪挑了挑眉,知道这是雅妃要在他身边放个眼线,若是没了这个侍儿,便还会有别人。遂便漠声道,“这事儿便依着母妃。”
侍儿闻言,心中一下大喜。她羞涩的偷眼瞧向七王。但见他面色沉冷阴寒,那杀气便似乎要自他周身沁出来。她微微一怔,心中不觉苦涩难当。
夏知冰也是个识趣之人,他见此情形,这便上前一步,笑着揖身。“恭喜七王双喜临门,花开并蒂!”
凤无邪懒懒的应了声。这便对着程海鸣淡淡一划。程海鸣笑道,“奴才恭喜七王。”
雅妃眼角朝着凤无邪轻轻一划,笑道,“侍儿随在本宫身边多年,这会子她要出嫁,本宫却还真是舍不得。本宫还得给她置办些嫁妆呢。这两房媳妇进门,这嫁妆总也不好相差太远了去!七儿,你说呢?”
凤七眉眼淡淡,应道,“一切都按母妃的意思。”
雅妃见侍儿耳根子都红了,这便轻笑道,“呆会子我便入宫与你父皇说,正妃的聘礼多少,侧妃的聘礼自然也不能差得太远了去。”
夏知冰对着雅妃暗自落了眼。刚刚还只说是要她进门来伺候大小姐的,一眨眼便要以侧妃之礼相待。这位娘娘可真懂得寸进尺。
凤无邪面色重重一沉,他漠声道,“儿子何时答应要纳她为侧妃了?母妃,天儿不早了,不如您早些回宫。”
雅妃被他一下气得面色霜青,可想到凤无邪已然对她妥协了去,心中虽是百般不愿,可也知道不能过火。若真惹恼了他,他翻脸不认人,把侍儿给打发回来却是如何是好。
正想再说几句,哪料廊下有人来报。道,“七王,不好了!鱼府出事了!”
凤无邪一下自椅子里大惊而起。他疾声道,“什么事儿!快进来回话!”
雅妃与侍儿打了个眼色,这便依旧坐下。夏知冰心中微悚,面色也缓缓的沉落下来。这旨才传了多久,那厢又出了事。这七王并这鱼大小姐的婚事可却真是好事多磨。
那人推门进来,对众人一一行了礼。这才禀道,“七爷,鱼跃苑里走了人。这一次连着那位昏迷不醒的嫡少爷,还有鱼老太太也一并走了去。”
凤七的面色一下苍白了。他颤然道,“你是说,大夫人那房人走得一个都没剩?”他说到这儿,这便在屋内飞快的踱着步。“本王早该想到的!那鱼南风那么对她,她必然不会好好的留在鱼跃苑里!只是没料到她居然走得那么干脆。居然把嫡少爷也给带走了!”
“本王怎会以为,凭着她鱼青鸾,居然竟会逃不出去?”他说到此,忽而厉声笑了。
雅妃一下气怒难当。她狠狠的一掌拍落在案,喝道,“这鱼青鸾真是反了天了!我七儿哪一点配不上她了!她居然这样百般嫌弃!她的本事可真大!居然给我又逃了去!侍儿,咱们立刻回宫!把这事儿告知皇上。斩他鱼府一门!”
她说罢,这便要与侍儿一道离去。凤七面色沉冷。他漠声道,“来人,把别苑门给本王关了!夏知冰,你去禀告父皇,就说娘亲要为七儿操办婚事。这些天便暂住在七王别苑了。”
这话一落,雅妃的面色便一寸一寸的苍白了。她不可置信的道,“七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为着那个女人,把我软禁在此?你真是反了天了!”
可话虽如此,七王的死士却依旧将门口给堵死了。
侍儿微微颤抖,恨得心中滴血。这是第二次了!七王为着鱼青鸾,第二次对娘娘动武!
凤七霜声寒道,“母妃累了,侍儿,还不把母妃扶回房去歇下?不是说马上要嫁本王为侧妃么?这若是真嫁了本王,却不听本王的话,你说我要这样的侧妃来做什么?”
侍儿一听,一下便楞在了当场。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还会娶她么?她的心扑通乱跳,眼睛这便直直的落向雅妃。
雅妃面含霜冷,显然已是气得极了。她的好儿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的面子!她突然很想笑,可笑到了嘴边,却终是化作了泪。
“本宫以为人这一生一定要尝尝****。纵是天家的男儿也是如此。可没想到你凤无邪尝到了****,却竟然再不顾你的娘亲了!真是祸水!她娘当年便是弄得鱼南风痴痴迷迷。没想到,如今她鱼青鸾竟弄得你这般!”
凤七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他转身对着雅妃疾声道,“母妃留步。你说鱼相爱的人是大夫人?不是说除了新婚之夜,他便没踏进过清心苑么?怎么可能爱的人是大夫人?”
雅妃冷笑,“再不踏足?这岂不可笑?若是不去,那嫡少爷却是怎么来的?若是没记错,他可只有七岁!这样的谎言,说给谁听谁也不信。”
“所以母妃一直不愿意儿子与青青一道,便是因为母妃知道,其实鱼相心里真正疼爱在意的人,其实是青鸾?”凤无邪面色微变,心里不知怎么竟是一下酸楚难当。
“你以为母妃是笨蛋么?喜欢挑个不受宠的嫡女来做你的七王妃?陈氏水心永不为妻!你以为凭着鱼老太太一介无官无碌的女子,也能与陈家相抗?甚至是与整个皇族相抗?是鱼相哪,儿子!”她说到此,这便拂袖道,“鱼相虽然看来薄待了她,可最终却还是护住了她的性命。七儿,这鱼青鸾这般任性,你要怎么护住她的性命!你想好了!”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临走之前,雅妃淡淡的落下一句。凤七面色微冷。他揉着自个儿的眉心,思绪万千。一定要在成亲之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