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作弊了。这是她的母爱过于伟大!”男子瞪了听雨一眼,警告的道。
大夫人似乎全不知道刚刚鱼青姣因着她渡过了一个天大的难关。她依旧紧紧的拥着鱼青姣,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青姣。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让娘亲做什么。娘亲都愿意!哪怕让娘亲立刻去死!”
听雨听到大夫人说要死。这便急急的抬眸,道,“主子主子!有人要死。为什么咱们还不成全她?”
它的主子狠狠的瞪了它个不识趣的一眼,道,“别拿人的话当真!他们说的死字,只是一句感叹!若是真能一命抵一命,那天下的父母都会想要用这一招来为自个儿的子女招魂的!这样,地府里头岂不是要大乱了去?”
“可是主子,自古生老病死,天经地义。凭什么她这么一个白发老太太都不死,却先就让那么一个年轻的小孩子去死呢?这却不是太不公平了么?”听雨侧头瞧了鱼青姣半晌,狗嘴里终于没能吐了象牙来。
“听雨,别因为这人生得与那位有些像,就同意这荒唐的请求。今儿个任务已然完成。咱们十日后再来。”男子说罢,这便抱了听雨渐渐的隐了身去。
“可是主子,你这么不上心,若是十日后还拘不到这人的魂该如何是好?”听雨哇哇的叫着。
“那也轮不着你小子来管!”男子怒喝一声,接着便听见某只小狗呜呜的痛叫着。
大夫人眼见怀中的儿子面色渐渐的恢复过来,心中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她依旧将他放回原处,哑声轻道,“青姣,你要好起来。”
彼时,凤九提着药箱推门进来,他的面色略显苍白。见着大夫人也在,他哑声轻道,“岳母。”
大夫人将脸别过去,用袖子将脸上的眼泪儿抹去了。这才转过脸来轻道,“九爷来了。”
凤九缓步向前,先是给鱼青姣把了脉,接着又给他扎了一遍针。不知过了多久,他挑了挑眉,道,“岳母,这些日子,青姣似乎有些好了。本王再开几副药,您给他喂着试试。看能不能让他醒过来。”
他说罢,这便龙飞凤舞的开着方子。
大夫人一语不发的坐在一侧。犹豫了许久才道,“青鸾她,可好?”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问起青鸾!凤九身子微微一震。他涩涩的笑了下,应道,“回岳母的话,青鸾她还在宫里。”
大夫人面色微变。她颤着唇道,“什么?好容易出宫来了,她怎么又进去了?她不知道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去,是要杀头的么?”她说到此,突然顿住了。
她不是说再也不管她鱼青鸾的事儿了么?她不是说,她再也不想见到她么?怎么才不过几天而已,她便有了反悔的意思了?她就又忍不住为她鱼青鸾担心了?
她明知道她已经不是自个儿的亲女,明知道只要她晚上取了七串铜钱摆在自个儿的床头便能把自个儿的青鸾给喊回来。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
因为她总是在念着她往日的好。这个女儿那么真心为她。处处替她着想,甚至不惜为贼,就是为着将她从鱼府给弄出来。这样的情意,一点一滴,犹在心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凤九笑得有些勉强。他垂着头哑道,“本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固执。她出宫一趟甚至没能好好跟本王说说话。”
那天他回到九王府,原本以为她就能出来迎他了。哪料古凌却告诉他,她竟然已经又回了宫里!瞧着空落落的新房,他的心里空得厉害。他知道男女成亲之后,就会对各自的感觉冷下来。
可是没料到她对他的感情冷得那么快!他想到此,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大夫人自然知道他的苦处,她侧过头哑道,“九爷,她还年轻。有什么做得不好,您担待着些。”
凤九淡淡的应了声,眼角余光却落回鱼青姣的脸上。他蹙紧眉尖,低低的道,“岳母别想这么多,小舅子很快就会醒的。若是他醒了,您却倒下了,这却怎么是好!”
大夫人伸出手,轻掠着鱼青姣鬓边的发丝。一字一字的轻道,“这事儿都是我的错。若然我不想青姣再回到鱼府,回到我的身边。他们姐弟二人又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呢?”
凤九肃着一张脸,许久才道,“岳母,为什么把小舅子送出去?你就那么怕陈家么?”
大夫人身子微震,她颤着唇,一字一字的道,“怕!我怎么会不怕!当时她先生了青青。他的父亲便带了陈家好多的人过来跟老爷说,若然我比陈水心早得子,那他们就会把清心苑给烧了去!把孩子杀了!”
凤九蹙紧眉尖,想起陈尔东并陈凤两人的凶神恶煞,心里已是明白了三分。嫡子若是先长子出世,那么陈水心想要争夺家产,就再无凭据了!结果他们却生了龙凤胎!
“之后我跟老爷商议定了,便将青姣秘密送去了火凤。托与我哥哥抚养。对外,我便宣称与哥哥断绝了来往。生怕陈家派人去查探。”她说到此,涩涩的一笑。
“陈家耳目众多,若想避过他们的追查,又岂是那么简单?”凤九的眸,深深的打量着鱼青姣。面色微露古怪。他接着又追问道,“岳母,您是火凤人。那外家到底在火凤何处?”
大夫人不疑有他,这便淡淡的道,“娘家是贵族之一。自然住在火凤帝都。对了!正是在凤舞质子府左近!”
凤九闻言,身子狠狠的怔住了。他眉尖略略跳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漠漠的道,“小舅小时,是否被外家当成女孩儿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