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师弟这人医术极高。他会给您针灸换药,一定有他的道理。像是,给你的手臂去疤啦。又像是,拔除你手臂的陈年旧伤,不教小姐年纪大时发作啦。”最好不要让他猜到,凤九他就只想找个理由轻薄人家姑娘的玉臂。
鱼青鸾嘴角含了丝笑,眸中却淬了丝冷火。她对小龙公子说了句,“多谢小龙公子提点。鱼青鸾告退。”她说罢,这便转身而去。
小龙公子见她走了,神情那叫一个失落。他指着鱼青鸾的背影道,“你你你!你过河拆桥你!送人送一半算怎么回事?我这还是不是神医了我?”
他到底还是不敢骂鱼青鸾的。所以,他只垂着头低低一叹,咕哝了句。“算了!不送爷就自个儿走!”他说罢,便自拂袖而去。
凤九刚自宫里回府,便得了鱼青鸾的拜帖,请他过府!
他眉毛一蹙,淡声相询。“古凌,我师哥不是昨儿才到的帝都么?没找着人么?”他一边问,一边提了药箱牵马。
古凌低头答道,“没的事!主子!龙公子两个时辰前就去了鱼府。”
凤九淡淡的嗯了声,这便飞身上马,一夹马腹,马儿便跟火箭似的朝着鱼府飞驰而去。
凛冽的风,撕刮着他的俊俏的面颊。昨儿若非事有凑巧,他怎么也不会去请师哥出马。
想到凤天绝的那个症状,他不由的拢起眉峰。
那分明是中毒了!有人想要帝都所有最好的大夫全数集中到宫里去!他深吸口气,已是身心俱疲。
昨儿帝都发生了三桩要人命的意外。头一桩,便是凤天绝被人下毒。第二桩,便是鱼青霄摔跌下树,小命几乎不保。
第三桩,便是陈家的大夫人,竟在那时被马车撞了。
鱼青霄跟陈大夫人,若是当时能找着像样的大夫,便必然会没事。可问题就在宫里的凤天绝。偏生在这个时候中了毒。
不难想像,这三件事必然都有关联!
虽然凤天绝被他救活了,可父皇到底是心有余悸,严令彻查此事。更把止清宫里的宫女奴才们,全数打杀了!
鱼青鸾早在门外候着他大架光临。一见他策马而来,嘴角含着丝笑,迎上前来道,“九爷,您来了?”
凤九翻身落马,冲她淡淡的点个头。眼光落到她拆落绷带的手臂,将马儿交给一旁候着的家丁,道,“我师哥还在么?”
鱼青鸾笑着答道,“九爷是说小龙公子么?来了,又走了。”她低着头,露出一截优美的粉颈。
他的眸光忍不住落回她的颈间。“那你把本王叫来做甚?”
鱼青鸾单眉一挑,抬眸瞧向凤九,一字一字的道,“昨儿个我二娘受歹人袭击,伤得极重!小龙公子不愿接近女子,这便只好请九爷来治。九爷,您一定要好好的给我二娘治伤。千万别怕她痛!不管怎样,只要她能活下来就好!”
这话说得何其感人热泪,又是何其的善良无害!若非这段时间对她有所了解,凤九还真想为她鼓掌叫好。这胸襟,多叫人折服!
凤九炽热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淡着声说了句,“可是汤药费很贵。”
鱼青鸾笑眯眯的道,“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人还是要救的!您现在就是要半个陈府,他们也得给!”花的不是她的钱,她可一点儿都不心疼。
凤九沉默许久,蹙眉说了句。“本王不想为她瞧。”
鱼青鸾利眸微瞠,淡淡的瞥向凤九。那眸中含了丝企盼跟受伤。仿佛他不为二夫人治病,她心里会多难受一般。
凤九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眼神,心里不觉一怒。他负手,浅笑着说了句,“要本王救她也成,你用清白来换。”说罢,他便像个没事人一般,抛下怔忡当场的鱼青鸾而去。
这人在说什么?他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般无耻至极的话来?试问这个世上,除了色狼跟采花大盗,还有谁能说这要人清白的话?
鱼青鸾心中暗道,她昨儿才冒充了一回采花大盗花千岁的义弟,他今儿不必冒充,就直接成了花千岁他义兄!
她紧走几步跟在他身后追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九爷刚刚说的什么?为什么我好像没听明白?不如九爷再说一次?”
可人家凤九不愿意说了,他连多瞧她一眼都懒,便只负手在她前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大爷也觉着拿她仇人的生命来威胁她很是荒谬了么?
可他大爷依旧给她一个后脑勺。没有丝毫理会她的打算。她心里哀叹,原本还想趁着小龙公子给她的内幕消息治治他的,哪料被人治的人却是她鱼青鸾!
他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一会儿,竟已到了美人苑,自这个方向而去,他二人很快便能去鱼跃苑。她不知道凤九为何会往这个方向走。还只当他不过是赶了巧。遂便也没多加在意。
二人正沉默的走着,哪料竟突闻笑声一片,她抬眼瞧去,竟见太子正带了鱼青青畅游美人苑。那鱼青青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太子爷身上,无比娇柔。而太子爷非但不怪她轻挑,反倒是笑意晏晏,抬起她的下巴,轻问:“青青,你终于笑了!你再若不笑,我可就心疼了。”
哈哈!鱼二夫人还真是生了个极品!她老娘还跟条咸鱼似的躺在榻上没法儿翻身呢,结果她女儿非但不去陪她。反而竟跟太子两人在这美人苑里调笑!
她嘴角略动了动,挑眉瞧向身边的凤九。但见他眉毛微蹙,一双利眸便这么锁在太子跟鱼青青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