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我双眼紧闭,大片意识即将清醒的征兆在我脑海蔓延,我听着单位同事在一旁窃窃私语,脑袋陷入绝对的空无,仿佛苏明的名字和脸庞时刻萦绕着我,但每一个神经又分明是在刻意回避他,我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些同事的安慰和措辞,于是我依旧闭着眼,任何安慰对我都是可憎的,我知道苏明已经死了。
他是为我死的,那一枪应该是落在我身上。我看着他嘴角上扬倒下来,抱着他失声大喊,其实我是哭了,我害怕,作为警察我也会害怕,怕死。
人群渐渐散去,传过来梁雪的声音,“你们都回去吧,让他休息休息”。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过来和我说苏明还没死,他还活着,就躺在隔壁,可是人们一个个无情的离开病房,我知道这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我想起苏明那张脸,眼角渗出泪水,梁雪把手放在我的胸前企图安抚我的情绪,这反而让我越发痛苦,我拔掉她的手,侧过头痛哭。
我和苏明是警校同班同学,入校第一天我就见到了他,是因为我们被分在了同一个宿舍,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想我永远也不会认识苏明,因为根本上我是看不见苏明的,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不是我的错,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他的世界离我太远。
来到警校上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有着强烈的愿望想要当警察的,可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清楚,苏明为什么非要当警察,而且我一直质疑他不可能当好一个警察,后来我才明白即使我有一个警察局长爸爸,我对警察的理解还是有偏差的,因为我竟无法判断我和苏明是不是好警察,或者谁是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