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草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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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林木的尿壶

(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震人心魂。当时我正在舱中磨墨,突然听到一阵沉沉的雷轰声,像是要下雨了。我生怕是敌人来袭,扔下笔跑出去,只见头顶乌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但船长凭经验说,绝对不是狂风暴雨的兆头,不用担心,所以众人都站在甲板看热闹,雷轰声响了一阵就停了。死乞白赖的文老五缠着大伙听他应景而做的新诗,大伙宁死不从。正在众人扯闹时,雷声再次响起,令人惊讶的是,那雷声像是有人在云顶说话,说了一句什么便停止了。在雷声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一切突然刹那间变了模样,海面不像海面,像一滩粘稠的油漆;战船不像战船,像一块腐烂的浮木;众人保持着扯闹的姿势不动弹,纷纷变了样子,像破损的砖雕。那等情状吓了我一大跳,我怀疑自己疯癫了,叫不出声,挪不动步,幸好刹那间又恢复了正常。那雷声说过的那句古怪话,我向周遭边三斤等人打听,他们却都说没有听到。看来,我可能是疯了,可能马老儿的天成派武功有潜在的危害,那混蛋向我隐瞒了;也或许是我救小乔时尝过的那些药丸,毒性发作了;也或许是海妖唱歌?不知道。

我依稀听见云层里,雷声好像说了句:“三九二五,睁眼一次。”)

……

话说一代淫棍文有智,裹着床单出浴,恰在准备扯掉床单做一番什么的关键时刻,被马老儿坏了事。芳子吃惊之余,燃起了希望:“啊?先生是说,林木君没有死?!他在哪里?”

“他回去洗个澡,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他,放心,他伤势不重。”

马老儿对我奇怪的装束恍若未见,兴奋地叙述了一通自己勇救林木忍的事迹。原来他在山民处得知中计后,赶回救驾的路上,巧遇了林木忍。彼时林木忍正在跟一群黑衣鬼影武士缠斗,无法脱身。芳子插嘴道:“林木君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无法脱身?”

“他耗尽功力了嘛!文有智,你知道的!”马老儿说。

没错,林木忍削平山头后,精疲力竭,跟我分开,独自下了山。马老儿委婉地说,林木大人被二三十个鬼影武士围着,苦不堪言。我估计说的直白一点,其实是林木忍当时抱着脑袋被围殴。我猜测,大家可能是出于嫉妒,都是蒙面人,凭啥他林木忍穿一身红?凭啥他林木是泰斗?凭啥他林木的武功跟别个不一样?凭啥?踩他!

“二三十个鬼影就把你们拖到这么晚?”

“屁话,当然不是啦!刚打跑那群家伙,立马冒出来几个魔影,我又要救人,又要打架,差点忙不过来,你又不在旁边帮忙,我当然费点时间啦!嗷……噢!”马老儿打起了哈欠,显然是累着了。马老儿的天成派武功最缺的就是睡觉,这累了一整天,不困才怪。

“呼……噜……”果不其然,马老儿二话不说,扑到老子床上倒头就睡,压根不管老子我正打算跟芳子咳咳。芳子见马老儿不再言语,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匆匆间只拍了拍我的肩膀,连招呼都没跟我打,直奔林木家而去。尴尬且**的我,无奈地胡乱穿了点衣服,斜躺在摇椅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上朝,朝堂上稀稀拉拉坐了些文武大臣,那边厢,文武各界人数少得可怜。周岛主老苍苍地塌陷在椅子中,看着垂首而立的林木忍微笑道:“林木,没什么大不了,请坐!坐下说话!”我也在旁帮忙劝慰,没有活捉仲谋,不能怪林大人。

马老儿也说:“其实啊,林木大人已经把仲谋的智囊团和一拨重要兵力,一刀收掉了,听文有智盟主说,鲁肃、古桥二人已被斩首,是吧文盟主,这是林木大人的功劳吧?”我说是啊,林木大人绝对尽了全力。

周岛主有些神色疲惫:“林木,快坐下。”

“我辜负了圣上!”林木竟然双膝着地,跪了下来,着实令人吃惊了一把,这林木君堂堂一介泰斗,当这么多人的面下跪,说实话,就算他真的坏了事儿,也已经给足了岛主面子!

“快快起来!这是干什么,我蓬勃岛,从来没有下跪的规矩啊!”岛主打起精神,挺起身板,招呼林木,就差起身相扶了,“林木君,不需如此!不需如此!”

林木忍的眼中满带漠然,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言不发地跪着,令我觉得有些做作了。本来没什么的嘛,怎么你林木大人就不能失败?你林木大人就不能被围殴?你林木大人还喝尿来着!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受挫折?不就是丢了面子,下不来台吗?!丢面子的事儿老子我又没少干,有什么嘛!你当场劫了我老婆,我都挺过来了,你他妈颓废个鸡毛?故意换一身红得不那么鲜艳的战袍,是为了显示你林木君很忧伤是吗?你他娘怎么不干脆穿一身孝服来上朝?!

在众人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岛主叹了口气,站起身往林木那里走去,伸出双手,疾步趋前,说实话,就算是林木大人立了天大的功劳,岛主也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我心里转瞬间对林木的评价发生了改变:“啊呸!装什么装?!什么玩意嘛,芳子真是瞎了,竟然爱上你这么个满肚子心机的杂碎,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我呸!”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只见他眼睛死死盯着岛主一步步靠近的腿脚,丁点儿赶快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硬等着圣上来扶。

忽然,我看到了林木腰间挂着的水壶,心下一紧。当机立断,起身挡在他们中间笑道:“义父怎么还真的来扶了?林木大人你也太任性了,难道真的要等大王走到你身边,亲自扶你起来不成?!大王已经很疲惫了,你看他多憔悴?!林木你快起来吧,不然你可就是在给我磕头啦!”我数落完林木忍,搂着微怒的周岛主,不由分说将其按回座位。

林木这才站起身,眼中依旧冰冷漠然:“皇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禀报,这次失利,林木有极大的过错,不是因为我没有杀掉仲谋,而是因为我轻信了他人!仲谋太狡猾了,他竟然安插了一个奸细在皇上身边!这个奸细平时隐忍不发,关键时刻,我却被他暗算了!马先生,你昨天问我,怎么会被几个毛贼鬼影围起来,今天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文有智暗算了我,他临阵逃跑,将我陷于重重包围!我杀尽叛军,筋疲力竭,再遇埋伏,自然无力抵挡!这一切,全拜文盟主所赐!文有智,你居心何在?!”

众人哗然!岛主在我身旁一哆嗦,警惕地看着我,马老儿等一群二彪子,立刻将我围了起来,警告我不可乱来不然就哼哼哼。我心里一阵轻松:“娘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继续行刺,原来只是挑拨离间而已。”

“文有智!你已经无路可逃了,马上投降,饶你不死!”文学界叫嚣的声音最大,敢情打起架来不是他们送死,正所谓,击鼓的从不担心死多少人,只在乎鼓声响不响亮。

我笑对林木忍说:“你模仿林木君很像啊,你学了多久啦?连口音都很像,难得难得!”

“不要含血喷人!文有智,你已经败露了,我早就说过你有问题!”后来提拔上来的不知叫什么的一个狗官,落井下石,跟老子叫板。

“都他妈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个屁!”我一脚跺烂地砖,怒吼道,“想动手的就上来,不想动手的就闭嘴!马天成你个二逼,等我说完!”

待众人安静了,我回头对周瑜笑了笑,安慰他一下,谁知吓得那老儿脸色就变了,我无奈地转回,朝林木忍问了句:“林木大人,你的水壶却有点假呢!”

林木阴沉着声音,哂道:“哼,怎么,你怀疑我是假的也就罢了,连我的水壶都怀疑?各位大人知道,林木忍水壶从来不离身,大家比你熟悉!”众傻逼跟着点头。

我一阵轻笑:“别演了,林木那个水壶,昨天撒了泡尿进去,已经扔掉了!”

“文有智你够了,我不相信你是奸细!我也不相信林木大人那么儒雅的人,会撒尿在水壶里!”周瑜傻逼地拍了拍扶手,“你说实话,昨天你是不是临阵脱逃了?不然林木大人怎么会这么生气?”

我心说我那不是临阵脱逃啊,是让林木那六亲不认的柳叶霜刀吓跑啦!可我一来没有证据,二来眼前这林木显然是假货,我辩解的话,就把矛头引向自己了。所以我斩钉截铁地又跺烂一块地砖:“林木!你欺人太甚,竟然信口胡言,你敢不敢跟我决一死战?!”

“文有智!林木大人重伤未愈,你此时要跟他决战,岂不是乘人之危?这不是要杀人灭口是什么?你还敢说你不是奸细?!”那后补的狗官嘴贱地反驳了我一句。我真后悔当初没趁他不得志的时候塞点银子。

“我问的是林木忍,你是哪根?给我闭嘴!”我换了个地方,又跺烂一块地转。

周岛主制止道:“行啦行啦!你说话就说话嘛,别踩我地砖嘛!决什么死战,大伙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万事好好交流嘛!林木大人,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今天有点热,能否有劳林木君……”

林木忍楞道:“什么意思?”

气氛登时有点尴尬。我心下暗笑:“还装什么装?林木大人降雪降霜的本领,妙用奇多,你小子不知道了吧?”不由得朝岛主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