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不容易才把黝黑脸国王骗走,实在太难缠了!我还以为杏花大嫂嫁给大哥,在婚典方面已经很不讲究了,哪儿知道这茄子国的公主更不讲究,才见一面就要嫁给我这个陌生人。这也罢了,明天一早便成亲入洞房,这他妈是配猪呢?你是又多饥渴?!不过我反思自己如此愤怒,应该只有一个原因——那公主长得不够美丽。若是个天仙,我恐怕自己今晚就闹着要成亲入洞房。算了,不生气了,反正今晚什么也干不成,明天看情况再定吧。)
……
当我还在沙漠里,远远看到一个灰色城堡时,想起向导跟我说,沙漠里有时候会遇到海市蜃楼,但我毫无头绪之下,也只能向它直奔。跑啊跑,上了一条大路,有不少车辙仿佛是刚留下的,城堡却仍然遥遥在望,我开始觉得那是幻觉,便琢磨是不是停下来,但又一想,就算是幻觉,我也只能追过去,谁让我是傻逼呢。正嘲笑自己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群骑着骆驼的长袍怪人,浑身上下包在宽松长袍里,脑袋也包的紧紧的,伴随着叮铃叮铃的声音,正优哉游哉走着。我几步追上去拦住,十来个长袍怪人吃惊地吆喝住骆驼,拔出弯弯的腰刀,跟我对峙。我见他们带了些货物,应该是行商的驼队,为消除误解,举起手笑着问:“各位老板!我打听一个地方!有个绿洲,你们知道在哪儿吗?西域雄狮荆景雄的地盘。”驼队排在最前面的一个长袍人嘀哩咕噜了句什么,我听不懂。正苦恼遇到一群不懂中土话的人,却听见队伍里有个人挥了挥腰刀,用很别扭的中土话说:“你是谁?为什么奔跑?你的骆驼呢?”
这些问题我没有必要解释得太细,便胡诌一句,说我是丐帮信使,有重要信件给荆景雄送去,因为太紧急,骆驼已经跑死了。想来他们就算听过荆景雄,也不至于认得丐帮,有个大概来由,大家说得过去就好了。果然,他们茫然相顾了几下,都摇头,领头的长袍人嘀咕了句什么,懂中土话的人转达道:“你买不买染料?”我说买!
用五百两银子,换来了两匹骆驼和其背上沉甸甸的两组货物,领头的长袍人在我的裤衩地图上重新标注了绿洲的大概方位、距离,一看才知道,我确实跑偏了,这地方离绿洲还有五百里。我掏出司南请教怎么个用法,免得又错了方位,长袍怪人们哄然大笑,懂中土话的人说,这破古董,缺了部件,根本没用。我心中冷嘲,就知道那狗日的向导在骗我!
两头骆驼此时毫不认生地凑脑袋过来亲我,我烦躁地躲开,叫住准备离去的驼队:“等一等!”我说天色将黑,自己走迷了路,晚上没有个去处,请他们带上我。他们不情不愿,害怕国王不同意,因为很少有中土人去他们的国家。我不相信地笑了:“哪有的话?中土和西域各国通商这么久,中土商人走遍天下,你们国家一定有中土人!”驼队又笑,摇头拒绝。我有办法,把骆驼指给他们看,说只要带我去你们伟大的祖国住一宿,明日一早,我买下的骆驼和货物,照样归你们。领头的立刻意会,不用翻译,迅速答应。于是我坐上骆驼,叮铃叮铃地跟着慢的要死的驼队,来到了一个屁样大小的国家——茄子国。
茄子国还没西关镇大……这个屁一样的茄子国,只是庞大的菠丝最小的附属国之一,人口少得可怜,男女老幼加起来不足一千人。国王是个黝黑脸的老年人,跟秦大有年龄相仿,穿一身紫色绸缎衣服,皇冠在头,镶金带钻。国王的名字我实在记不住,什么秃噜哇啦叽里哟哇的,他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中土人,可见这国家是多么偏僻,可见文有智是多么弱智,竟然跑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国家。我感谢他的皇家驼队把我带到了伟大的茄子国,但我实在不想跟他多扯淡,直奔主题,打听绿洲和荆景雄的所在。翻话的人瞪我:“国王还没有介绍皇族成员给你。”这个唯一能帮助沟通的刻薄货,我不能惹他,就暂且客客气气地请国王介绍。结果糟糕透了,老国王娶了三十多个老婆,生了一百来个子女。这个国家只是沙漠里的一个土城,宫殿也只是一个土窝,我都想象不出来,一百多号皇后王子公主们是怎么住得下的,想必老国王成年的儿子们又娶了媳妇,照此推算,这个茄子国的人可能都是皇亲国戚。
仅念直系皇族的名字,恐怕就用了半个时辰,这帮男女老小挨个儿接见我,点头合十,我若非神功在身,那是肯定会脖子酸膀子累,身子骨弱点的,能累晕过去。怪不得中土没人来这鸟地方,想必从商队中早有耳闻。
嘀哩咕噜了很久,一向擅长客套的我都笑不出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饭点早过了,我也没指望土窝的茄子大王请客吃饭,只想打听到绿洲的所在,明日一早就动身。老国王也在翻话人的耳语下,说了关于绿洲的话题。他的皇家驼队是知道确切位置的,如果中土来的贵客能介绍大财主们多买些茄子国的特产,驼队可以送到中土,顺便带贵客去绿洲。我心说这他妈不是搞笑么,平西先锋文有智带着一大队驮着货物的骆驼去绿洲,哪儿还像平叛?分明成了经商。但不答应的话,我难免要输给文有仁,于是二话不说就应承了,但提出一个条件,我付足够多的定金把货物订了,让驼队给我送到西关镇,另派两人带我直奔绿洲,到了才付尾款。老国王哈哈地笑,你是丐帮的,哪有什么钱?能买多少东西?
我从包袱里抖出七八根金条:“国王大爷,我赶时间,咱就不绕弯子了,这几根金条够买你多少货物?我还有些银票,但你这儿可能没有中土的钱庄票号。”翻话人不等国王发话,抢着说:“可以!我们送货去西关镇的时候兑成金子。”我笑了:“哈哈哈,好吧好吧!我自己留两张,剩下的都买你们的货物行了吧?”心里大骂,这他妈的简直是遇上劫匪了!
翻话人嘀哩咕噜完,皇族上下满堂喝彩,老国王一挥手,乐声大起,尖脆婉转的异国调调烘托之下,这笔买卖变得更加精彩。众人手舞足蹈,跟着音乐扭动,老国王甩着梳了小辫的长白胡子,以毫无老态的动作,尽情表达着赚了钱的快乐。他还招引我一块儿起舞,我谦虚地摆摆手,呆在原地大声问:“哪位向导明日可以带路?”他们却根本没有功夫搭理我,身边五颜六色的皇族人物穿花飞舞,一会儿来个略帅的王子,一会儿来个美貌的公主,一会儿来个浓眉大眼的老大娘,一会儿来个欢蹦乱跳的小娃娃。我快被他们晃晕了,心说你们他妈还能跳一夜?我等你们跳累就是。
大爷的,翻话人凑过来大喊,客人不起舞表达快乐,主人就会觉得怠慢了,所以你不跳他们不会停!我凑过去在他耳边大骂:“老子就不跳!”翻话人不爽地翻着手腕扭到一边。此时,突然有个黑颜少女,眼睛圆溜溜,脸蛋圆溜溜,略胖的身躯灵活地转到我身边,眉目传情,嘴角微笑,用肩头轻轻撞了我一下。别人都是一晃就走,她却绕了几圈;别人都保持距离,她却撞了我一下。我再傻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老子心怀国家社稷以及他人的老婆,哪儿有心思娶一个黑壮西域女?便躲开她热烈的目光。其他人此时识趣地不往过走,一老堆王子含笑拍手,一胡片公主嘻嘻打趣,围成一圈看她调戏我。我老不看这黑壮公主一眼也不合适,便强笑着对她竖起拇指,夸她跳的好。黑壮少女神态羞窘,脸色一红(推测的),往老国王怀里扑去。此时,音乐停了,舞蹈停了,皇族们满面笑容,看看国王又看看我。我则遗憾地看到,美貌公主有的是,可凑近戏弄老子的,却是一头小黑猪一样的胖妞。
我当时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可他妈跳完了,老子饿了。于是对国王说,我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咱们赶快吃饭吧!老国王却笑着说了一番,期间黑壮公主在他怀里羞得捂脸。我还没听懂,心下便大呼不妙!果然,老国王提出,要将他心爱的女儿、沙漠中的小飞鹰、茄子国明亮的黑珍珠,%*&#&公主嫁给我!
我心头一怒,你妈,劫财也罢了,还要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