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挟持着沈老夫人飞出城,在荒山间找了个小洞,将她扔进去,一巴掌甩醒。沈老娘们不是个善茬,迷迷糊糊的,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优势可言,便闭口闭眼,盘膝打坐,那死样跟木头人沈东诚实乃绝配。为了不走漏风声,也防止野狼把这老娘们叼走,我找了块巨石把洞口堵住,反正一天不吃不喝也死不了。洞口堵上之后,里面突然传来沈老夫人绝望的叫声:“哎!你在干吗?放我出去!你小子想干嘛?!哎!你别走!救命啊!!!”
“不急!”我说,“会有人来救你的!匕首的故事我不想听,反正你是胡说八道!”
沈老夫人嘶喊:“匕首跟莲花有关!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真相!喂!!!我那把匕首呢?”
“忘了给你啦,不过嘛,不影响你自杀!撞墙咬舌都行呢!沈老夫人,你自己玩吧。”说罢,我返回城内,易容后又到城主府溜达了一圈,去厨房偷了点吃的,想偷窥一下沈剑夫妇的鬼样子,却没找到他们,想必藏进狗洞了!后来百无聊赖,就回客栈,却见官兵已把老子入了股的客栈围了起来。有个兵丁指着贴在门上的画像,吓唬老百姓说:“官府已经把这家客栈上下都抓了,其他人谁敢窝藏文有智,格杀勿论。”真他妈傻,我还能回客栈让你们抓不成?我会在乎那些家伙的性命不成?还是老子会去行侠仗义?我呸,老子拿了东西就走。我翻墙进了客栈后院,上楼进房,在一个兵丁眼皮子底下拿了行李,临行前,留张字条贴在他背后:“把客栈的人放了,不然老子卸掉沈老夫人的腿!”
然后再次闪出了东岳城。
(不早了,太阳要下山,我不写了,山洞里沈老夫人睡得呼呼响,真他妈是个猪。城主府守株待兔的兵马一定已经等得疲惫,该去打一架了,我收拾行囊,慢慢溜达回城,这几日,没时间写游记了,得空再说吧。)
……
(昨天是正月十五,月亮圆溜溜挂在天上,像颗剥了皮的龙眼。东岳城街头有好多摆摊滚元宵的,摊贩抱着个大圆簸箩,元宵在里面滚来滚去,任人摆布。我独自看花灯,没去吃死里逃生的客栈老板精心摆就的“感恩戴德”宴。一来午间吃得饱,二来刘大姐夫肯定会喝醉,定是要抱着我的腿哭个痛快的,我的腿会被凌辱瘸,那样坚决不行。
这几天累得慌,没白没黑,折腾的要死,总算把事情弄清楚了些,解决了一些老麻烦,增加了一些新麻烦。莲花姑娘我已经见到了,但没救出来,不仅如此,我还被他妈的沈家讹了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差事!说来话长,慢慢写吧。
昨天上午约见百鬼岭群雄,中午吃了一顿他们精心摆就的“感恩戴德”宴。因为我从城主府救了他们的家眷。本来,这几日就该出海回蓬勃的,可一来莲花的事情没完,二来百鬼岭那帮怂人改主意了,说中土才是故乡、百鬼岭才是家园,他们决定退隐,过男耕女织的日子。
放屁,那么多光棍,有几个携家带口的?耕织个屁!就是怕死而已,不肯跟老子继续混,这帮怂人。边掌门的夫人边大嫂,给我缝了个虎皮马甲,吃完午饭硬要我穿上。其实我穿的够厚了,里面还一直穿着软金甲,我说不用不用,边大嫂却说得穿得穿。边三斤等人也说,一点心意请盟主别嫌弃。我只得穿上,觉得花纹不伦不类,穿了会儿嫌热,拦腰披着,成了个孙悟空,众人哄笑。
半后晌,聊得话头干了、酒意散了,众人便起身告辞。客栈老板偷偷问我,东家,这二十来桌的饭钱算谁的?我瞅了瞅百鬼岭那帮花我的钱已经习惯了的家伙,说:“算在你账上吧。”)
……
说回正月十一晚间,我把沈老夫人留在山洞,背着行囊独自返回东岳城,翻过城墙,直奔城主府。到了大门跟前,墙内似乎一片死寂,但我在墙外却明明听到一大群人的呼吸声,简直满院子都是埋伏。我几个起落,熟门熟路地到了抄经小院。小桌前坐着“两”个人,乃是人皮大侠和骷髅,见我突然出现,并不吃惊,指着小凳子让我坐。周围的杀气立刻腾了上来,幼稚而肤浅,我没放在心上。我直奔主题,问莲花的下落,人皮大侠自然反口问沈老夫人的下落。这属于废话,我没搭腔,转口说:“沈剑呢?他怎么不在?”此时小院的门突然开了,叮叮当当冲进来一大波士兵,将我围起来,把个小院挤得水泄不通。墙头张着弓箭手,领头的将领挺面熟,还有些暗藏的高手,估计是黄仓的人马。
人群让开一条路,我以为沈剑来了,谁料进来的却是伺候沈老夫人抄经的女童。她换了身华贵衣服,神色冷傲,十二三岁却显出装出一股大人的气势,很令人讨厌。她对跟在身后的肖将领说:“肖秋生,这人就是你说过的,府上的朋友吗?”肖将领脸色难堪之极,嗫喏道:“小郡主,文少侠……文有智他确实跟咱们府上是……朋友,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女童喝道:“行了!你的帐以后再算!左右,把这个刺客拿下!”
原来那女童是沈东诚的小女儿,气焰嚣张的样子跟沈老夫人如出一辙。左右立刻挺枪逼来,人皮大侠起身警戒,墙头传来吱吱的拉弓声。我笑道:“你妈在哪儿你知道吗?屁孩儿,别乱下令!让你哥出来跟我说话!”女童气得发颤:“给我杀了他!”人皮大侠劝道:“小郡主,咱们先听他说完,再杀不迟!毕竟,老夫人还在他手上……”女童白他一眼:“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说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府上我说了算!给我杀!”
“嗖!”一支箭从墙头朝我后脑勺射来,精准狠厉,可知射箭的是个高手。人皮大侠脸色一变,眉毛挑了起来。不等他眉毛回落,我信手一拨,那只箭变了方向,朝小郡主的面门射去。小郡主还没反应过来,人皮大侠已然惊得嘴巴大张,立刻冲去相救,可哪里来得及?我冷笑着看他从我身边掠过,一脸绝望。然后就在箭头快碰到小郡主鼻尖的刹那,我闪身将箭尾捏住了。人皮大侠的手,距离箭尾还有一臂远,算他护主心切,已然超水平了,但要不是老子,小郡主已经让射出脑浆了。跋扈的小郡主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刷一下白了,吓得尖叫,浑身发抖,不停后退,捂着脸:“啊!!!”叫完愣神一阵,痛哭起来,没人敢哄。
我看向墙头,只见一个弓箭手握着弓,僵在当地,在众人的目光中,不知所措,完全没有刚才那精准一箭的气定神闲。他感激地看着我笑。妈的,他竟然感激地看着我笑!
“老肖,沈剑呢?!”我转头问懵了的肖将领,“怎么都没见他,不主事儿了?”此时,院外传来脚步声,四个人冲了过来。拨开众人进到前来,是沈剑夫妇和陈枭、拨浪鼓。原来,屁娃子小郡主趁着爹娘不在,动用府兵把哥嫂软禁,自己乱做主张。这事儿就不详述了。
黄小雨神色疲惫,看我时,眼里带着失望和指责,她冲过去护着小郡主,不让沈剑揍她:“剑哥!晴儿不懂事,你别生她的气!先说正事!”沈剑脸色黑青,朝府兵吼道:“谁让你们来的?都给我滚回营地去!”老肖低着头,躲在人群里溜走,墙头也撤干净了。沈剑命令陈枭和拨浪鼓把小郡主带走关起来。小郡主泪目怒瞪,欠揍之极。
众人走后,沈剑夫妇和颜悦色地请我到屋里掌灯喝茶,人皮大侠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