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今日这灵狐,我是势在必得!”萧诺豪不退却,一路挥剑猛击得那些野兽节节后退,也令无数的血雾散逸在他的四周,可他却仿佛看不到也闻不到,只是一路浴血奋战,绝不回头。
早已耗尽体力的金不离全身瘫软地依在凤清歌的怀中,一张虚弱无比的俏脸上煞白无血,看着依旧执着抓捕灵狐的萧诺,她只是心叹一声,再也无力去理会。
“不离,你有没有受伤?”凤清歌一脸担忧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子,她的苍白与柔弱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喟叹着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在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一幕后,竟然还勇敢地清醒面对。
金不离虚弱地摇了摇头,尽管她没有受伤,可是之前在马上一路狂奔下,她已颠得体力虚乏,又经历了方才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场厮斗,此刻她的气力早已虚耗,若不是有凤清歌护着她,她便连骑马的气力也支撑不住。
“没事便好,你闭上眼睛暂且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安全了!”凤清歌一夹马腹,看了看萧诺此时的处境,只见箫声下,那些野兽也仿佛遭到催眠一般,竟是攻击力大大减弱;就连那两只火狐此时看着萧诺一路直直向着它们掠去,却也迟顿地没有逃跑,那诡异到让凤清歌心底生异的情形,让他的俊眸也越发深凝一片。
“啸——”就在萧诺的身形跃上石嶂上石,林中的箫声却突地嘎然而止,使得林中的所有野兽也猛地一个激凌,方才缓滞的头上也再度凶光毕露,看到萧、凤等人正一路往灵狐方向冲去,它们又再度张牙舞爪地开始对着几人猛烈扑击起来。
“主子小心!”如影、随行飞速地策马疾疾奔来,手中银弓连连挽射,凤清歌身边的几只猛虎便应声而倒,而马上的凤清歌一手紧护金不离,银剑如电,眨眼间连连挑开身前挡道的一群虎狼,再加上身下的白色骏马动作敏捷,只短短时间,便迅速冲出那些野兽的包围圈,如同一只生了翼的天马一般,四蹄忽地凌空一跃,整个身体已经带着凤清歌与金不离跃上萧诺来到的那片石嶂之上。
“叽叽~”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那两只灵狐身体一窜,便一左一右地分路逃向山嶂旁边那两座高高的山峰处,并口中发出一迭窜的奇异叫唤声,使得那些野兽如同受命一般,闻声立时齐齐放弃了对那群侍卫的攻击,全都向着萧诺与凤清歌的方向迅速狂奔而来。
萧诺眼疾手快,看着两只狐狸分路而逃,当即身形一闪,手中的绳索同时照准其中一只火狐疾速套去,电光石火之间,凤清歌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萧诺的手便莫名地僵在原地,而那险些套中灵狐的绳索也因偏差一分而让灵狐再度脱逃。
“什么人?”萧诺厉声而喝,一道光一般的白影同时飞身袭向凤清歌的后心,在如影、随行双双大惊着自马背飞身而来之时,凤清歌身体骤然一个反仰,手中长剑同时回身一刺,却被对方长箫一挡,一股强大的震力便从箫身传至剑身,震得凤清歌身体一斜,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带着金不离双双往马下坠落;
却紧跟着眼前银光一闪,数道银针同时飞剌向他的身体各穴,逼得他在挥剑击挡的同时,身体也猛然一个反旋,冒着被银针剌中的危险将金不离用力往萧诺的方向重重一推,却原本紧紧相逼的蒙面人身形一撤,整个人已经放弃他而伸手抓住了金不离,再反手出箫击开萧诺剌来的凌厉长剑,随后白影轻轻一跃,那人已身形飘忽地带着金不离迅速跃开萧诺与凤清歌的身边。
“不离!”。
“主子!”。
萧诺急切的惊唤与如影随形的担忧声同时响起,几人风一般快速跃到凤清歌的身边,看着那个突然冒出袭击主子、又劫走不离的白衣男子,同时心底一沉,手中的长剑便直直向着白衣人飞剌而去。
此时此刻,萧诺再也顾不得那早已逃得不见踪影的灵狐,尽管他的右手被一枚细小的银针剌中,可是他却顾不得先逼出银针,只想着将不离赶紧救出那个来历不明的邪异男子身边。
是他!
在萧诺惊异地出声之时,金不离也被身后凤清歌的戒动而惊醒,尚未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转头便见着一个白衣白纱的蒙面男子如同一道不真的幻影一般,伸手便将自己带离了凤清歌的身边;也让她的周身迅速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梨花气息,一如从前般,让她的心,刹那间随他而安定了下来。
凤清歌一脸冷然地看着那个正与萧诺三人交缠一处的白衣男子,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到这个男子,始终如一的白衣胜雪,始终如一的斗蓬遮面,亦每次都是出现在有金不离在场的时刻……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又是如何出现在这个周遭拥有着无数御林军把守的千木林中?为什么他要劫走不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离!”一路听到消息而跟着一队大内侍卫策马奔来的金崇义,一来便看着不离正被一个白衣人扣在怀中,而英武王与太子以及一众侍卫正齐齐攻击着那个白衣人,其中的险境吓得他险些从马上栽下来,甚至一时不曾察觉林中到处死伤了许多的野兽气息。
“那是什么人?”凤云龙在一众将臣的护拥下,冷冷地看着悬崖边缠斗一处的众人,发现那名白衣人的身手极度高强,竟是连萧诺与若云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那人一手应付多人还一手轻松自在地揽着怀中女子时,他的眉结也深拧起。
禁军统领花疏影闻声立时下马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请罪道:“属下该死,是属下的疏忽才让剌客潜入了千木林中!请皇上责罚!”。
凤云龙却是沉声不语,只是定睛望着那边的情形,而后单手一抬,四道人影立时无声地出现在凤云龙的身侧:“去,将那人给朕拿下!”。
“是!”黑影风一般飞掠而去,花疏影依旧跪在一侧,这才听到皇上开口道:“你起来吧,回宫后,降为一等侍卫长!”。
“谢皇上!”花疏影垂首而立,四周的大臣见状也是噤了声,生怕此时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便会害自己乌纱不保!
凤天逸的身影在四名帝王影卫加入之后,明显要吃重不少,在打斗中,他的身体也渐渐被逼到了悬崖边境。
“你是什么人?快将不离放开!”萧诺心急如焚,与凤清歌分别堵住前方的去路,试图将他围死在崖边。
可是凤天逸却是豪不在意,只是边回击边扬声笑道:“有本事你便来抢走她,想我放手,除非我死!”。
“你已经逃不掉了,放了她,我可以求父皇放你一条生路!”凤清歌俊眉紧锁,听着那人狂妄的笑声,只觉心底一阵莫名的熟悉。
“不离,你怕吗?”凤天逸一个旋身避开影卫剌来的一剑,一边豪无所惧地问着身边的女子,让萧诺一脸又惊又怒地看到,不离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竟是乖顺地摇了摇头。
心底猛地一阵急怒,萧诺不顾凤清歌的出声阻挡,再度发了狠地猛烈攻击,看得凤清歌也是心惊不已,提醒道:“萧诺别冲动,小心伤了不离!”。
“哈哈哈!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到她!”凤天逸笑得自信而狂妄,对着猛攻而来的萧诺,他也是积聚了先前的一笔恶气,对他豪不留情地挥手连击,使得原本便功力不及他、又身受重伤耗尽体力的萧诺一个慎,身体已被他的剑气重重地划开一道裂口。
“诺,小心!”眼看着白衣人的剑一个劲地避开众人直呼萧诺而去,凤清歌也是心底惊骇,就在白衣人一剑直剌萧诺心口的同时,他的长剑快速架上,却被对方轻巧地施力震开,并随即剑峰一转,原本看似击向萧诺的剑身便直接转剌上凤清歌的胸口……
千均一发之际,如影伸手一把拉动主子的身影,却还是迟了一步。
只听‘噗’地一声,凤天逸的长剑便深深地剌中凤清歌的右肩,使得他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掉在石地上,也吓得金不离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凤清歌的肩头直汩汩地流出无数血液,瞬间便将他明黄的锦衣染红一片。
“若云!”远处的凤云龙心底一惊,看着太子受伤,他的面色也是震怒一片,抬手便拉开手中的黄金弓,袖手一伸,身边的侍卫便递上一支金光闪闪的黄金箭上前,看着皇上将金箭对准崖边的白影,弓弦一弹,那支耀人眼目的黄金箭便如同地狱夺命使一般,直直地向着凤天逸与金不离的身体穿风而去!
“不离!”。
“皇上不要!”。
萧诺与金崇义的惊叫同时而起,正被四名影卫围攻的凤天逸猛觉身前劲风直剌,抬眸便见那远处高高在上的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那支夺人眼目的箭身也凝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竟是为将自己射杀连无辜的不离也不放过!
心里猛然一恨,四周的影卫在最后一刻同时闪身避开金箭,使得无处可避的凤天逸只得迅速脚步一退,那一脚落实的虚空,也迅速地让他与金不离的身体疾疾下落,只听到那擦着头顶发冠而过的疾箭‘嗖’一声穿越空气,而崖上所有的声音也立时变成寂静一片。
“不离!”。
“诺——”萧诺短暂的怔惊之后便是疯了般地伸手往崖下去抓,却仅是手指碰到金不离被风吹扬的头间发带,那种刹那间让他不敢置信的恐慌,也让他一时间连自己的处境都忘记,只是整个人不顾一切地完全往前冲拉,吓得凤清歌不顾受伤的身体匆匆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这才用力地将他整个人险险地拉了回来。
“不离,不离……”金崇义跌跌撞撞地一路扑到崖边,看着身形直下渐渐只成一个红点的人影,他的身体也一阵虚晃,若不是一旁的如影随形动作快,他也险些随着金不离一同跌落崖下。
“不离,不离,是大哥害了你……是大哥没用,大哥没能保护好你!都是大哥害了你……”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悬崖边,金崇义呆呆地看着崖下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方向,泪水也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他的妹妹,他只不过是来晚了一步,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这里跌落下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诺,都是萧诺这个混蛋,是他,是他害死了不离……
忽然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金崇义一把扑向神色呆滞、面色哀戚的萧诺,双手使劲握成拳颤抖无比着击向萧诺的身体,语不成声地不断骂道:“萧诺你这个混蛋,你害死不离,你害死了她!我要你偿命,我要你下去给她偿命!”。
萧诺只是呆呆地不避不让,耳中只听到他害了不离这几个字。
不离,他害死了不离,是他害死了她!
他是那样的爱她,他以为,只要他捉到了灵狐,他就可以请求皇上明正言顺地再次风光迎娶她;他以为,即使她不爱他,即使她会恨自己,只要可以留住她在自己的身边,那他也不后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这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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