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沉思与凝望(理论评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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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艺术(五)(2)

从1958年开始,到文革前将近8年,北京及各地电视台共计播出了180余部电视剧。主持人陈铎回忆他主演直播剧《新的一代》时说:“那时候还没有录像技术,所有电视节目包括电视剧,全都是现场直播,因此我们排练了很多遍……”除了《一口菜饼子》,直播剧时期的改编作品还有:第二部电视直播剧《党救活了他》改编自《人民日报》上的一篇通讯;根据陶承同名长篇革命回忆录改编的《我的一家人》;取材于民间传说的电视剧《长发妹》;根据冯忠谱同名小说改编的《桃园女儿嫁窝谷》;根据美国作家马尔兹同名话剧改编的《莫里生案件》;从契诃夫小说改编的独幕剧移植而来的《明知故犯》;根据梁斌长篇小说《播火记》改编的《绿林行》;根据李季同名叙事诗改编的电视诗剧《海誓》;根据罗广斌、杨益言长篇小说《红岩》改编的《江姐》;根据柯岩的话剧剧本改编的《相亲记》。由于《相亲记》故事妙趣横生,又回放过4次,成为那一时期直播次数最多的电视剧。

当年的直播剧多数根据先进人物事迹报道改编,讴歌为建设新中国献身的英雄和创造新生活的劳动人民。这为日后的文学作品改编电视剧埋下了伏笔。

停滞与更新(1966年-1976年)

在长达十年的“文化浩劫”中,只有3部电视剧《考场上的反修斗争》《公社党委书记的女儿》和《神圣的职责》播出。素材来自真人真事的新闻报道,其时代印记和宣教色彩不言而喻。刚刚起步的中国电视剧艺术事业,陷入创作停滞阶段。所幸,这个时期技术设备的更新成为亮点:1967年,电视台拥有了磁带录像设备;1972年,为了转播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中国从国外引进了彩色电视技术设备。这些为“文革”后中国电视剧的迅猛发展提供了技术上的准备。

崛起与复苏(1978年-1984年)

随着整个社会大变革,中国电视剧艺术事业复兴了。从1978年4月播出的《三家亲》为起点,到1984年为止,全国各电视台总共播出电视剧945集。《三家亲》及之后的一批电视剧重新赢得了中国电视剧的新生之后,一批反映多方位文化反思的电视剧陆续播出。特别一提的是,这期间,1980年,中国电视剧最高“政府奖”、“全国优秀电视剧奖”(1983年定名为“全国电视剧飞天奖”,1992年更名为“中国电视剧飞天奖”)创办,并于第二年开始评奖。第一届“大众电视金鹰奖”于1983年评定。与“飞天奖”相比,“金鹰奖”多了一些民间话语权意味。这两大奖项几乎包罗了从政府到民间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1992年,每年一度的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评选活动也拉开了序幕,其中包括了电视剧的评奖。这三大奖项时有重复评选的剧目。

这一时期具有代表性的改编作品有:由张洁同名短篇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有一个青年》;根据李宏林报告文学《走向新岸》改编的《新岸》;根据孟伟哉小说《一座雕像的诞生》改编的《大地的深情》;由蒋子龙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乔厂长上任记》和另一部由同名小说改编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根据叶辛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蹉跎岁月》,根据李存葆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高山下的花环》;根据冯骥才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单本剧《走进暴风雨》等等。同时期出现了由名著《水浒》相关故事情节改编的电视剧《武松》。随着《武松》的成功,山东电视台后来又推出了由《水浒》相关人物改编的电视剧《鲁智深》《顾大嫂》《林冲》《晁盖》《李逵》等。

值得一提的是,1981年,由唐佩琳同名电影文学剧本改编的我国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敌营十八年》诞生,开了中国通俗电视连续剧的先河。之后,根据黄谷柳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虾球传》也获得了成功。

转折与发展(1984年-1990年)

以1984年为转折,中国电视剧艺术事业开始了新的发展时期。到了1990年,全国电视剧产量突破年产万集大关,生产了11156集电视剧。长篇连续剧在数量上逐渐增多。这期间具有代表性的改编剧作有:根据梁晓声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今夜有暴风雪》;根据陈玙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夜幕下的哈尔滨》;根据柯云路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新星》;根据老舍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四世同堂》;根据柯岩同名小说改编的《寻找回来的世界》;根据韩静霆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凯旋在子夜》;根据扎西达娃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巴桑和她的弟妹们》;根据秦瘦鸥同名小说改编的《秋海棠》。由茅盾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春蚕》成功后,茅盾长短篇小说共6部(篇)陆续改编成了电视连续剧:8集连续剧《虹》、6集连续剧《春蚕·秋收·残冬》、14集连续剧《子夜》(2007年翻拍成41集连续剧)和《霜叶红似二月花》;由梁晓声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雪城》等等。

这期间,四大经典名著改编出现了第一个高潮。根据曹雪芹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红楼梦》、由吴承恩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西游记》次第亮相荧屏。值得一提的是人物传记片《秋白之死》,瞿秋白在狱中写下的《多余的话》,被演化为画外音、人物独白、人物对话、旁白等,对剧作的成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海岩成名作《便衣警察》被改编成了同名连续剧。之后海岩小说被陆续改编,如《永不瞑目》《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玉观音》《阳光像花儿一样绽放》(改编自小说《深牢大狱》)和《五星饭店》等,成为独特的海岩现象。

还有由周而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上海的早晨》;根据马中毅(笔名安岩)长篇小说《一个留学生和两个女间谍》改编的连续剧《海外遗恨》;由韩志君(兼编剧)长篇小说《命运四重奏》改编的“农村三部曲”第一部《篱笆·女人和狗》(之后陆续播出第二部《辘轳·女人和井》(1991)、第三部《古船·女人和网》(1993));由王冠亚同名传记小说改编的连续剧《严凤英》;由台湾作家林佩芬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努尔哈赤》,引领了中国历史剧的发展。

多元化探索(1991年-1999年)

20世纪的最后9年里,总计产出电视剧7978部74716集。这期间,具有代表性的改编作品有:根据王朔小说《刘慧芳》改编的50集电视连续剧《渴望》,满足了观众对生活和审美的双重期待,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和力量。根据钱钟书长篇小说《围城》改编的同名电视连续剧,被公认为改编忠实原著的典范。根据艾芜同名小说改编的系列中篇电视剧《南行记》(《边寨人家》《人生哲学第一课》和《山峡中》);根据钱宁小说《圣人》改编的《孔子》,根据叶辛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孽债》,开了国内电视台晚间电视剧两集连播的先河。更多的还有根据吴因易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长篇连续剧《唐明皇》;根据高春丽同名小说改编的《风雨丽人》;根据杨廷玉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女人不是月亮》;由曹桂林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北京人在纽约》;由王朔小说《过把瘾就死》改编的连续剧《过把瘾》。根据梁晓声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年轮》;根据陆天明同名小说改编的《苍天在上》;根据张雅文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趟过男人河的女人》;根据张宏森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车间主任》;根据茅盾名著改编的《子夜》;根据周梅森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人间正道》及另一部同名长篇改编的《天下财富》;根据毕淑敏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红处方》;根据张平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抉择》及2007年播出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国家干部》;由李科烈中篇小说《大山脚下》改编的连续剧《啊,山还是山》;根据二月河的长篇小说《雍正皇帝》改编的《雍正王朝》等等。

由王海鸰小说《牵手》改编的电视剧播出后,她的小说陆续被改编成连续剧,如《不嫁则已》《大校的女儿》《中国式离婚》《新结婚时代》和最新的《相伴》,有些是小说与电视剧同步推出的。还有根据张成功小说《天府之国魔与道》改编的《刑警本色》;刘恒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王晓玉的两部中篇小说改编成了《田教授家的二十八个保姆》和之后播出的《田教授家的28个房客》;由杨文彬长篇小说《省委书记》改编的《走过柳源》;根据小说《上天派来的妈妈》改编而成的《嫂娘》。多元化探索期的大量改编剧都引起了强烈反响。

这期间,由施耐庵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连续剧《水浒传》、罗贯中长篇小说《三国演义》改编的同名连续剧亮相荧屏,四大文学名著的第一轮改编圆满完成并获得了成功。

琼瑶热在这一期间轮回升温。继1987年播出内地第一部由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月朦胧鸟朦胧》后,1991年,琼瑶同名小说改编的连续剧《婉君》播出,1997年《还珠格格》第一部播出,直至2007年,湖南卫视推出《又见一帘幽梦》。

繁荣与辉煌(2000年至今)

从2001年到2008年,8年的电视剧总产量为5620部,共有116313集,平均年产电视剧14539集,且呈上升趋势。这在全球电视剧行业独一无二。其中由文学作品改编的电视剧数量逐年攀升。

这一时期,金庸武侠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久盛不衰。在累积改编、翻拍的88部金庸影视剧中,内地改编、翻拍的就有:《笑傲江湖》《侠客行》《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连城诀》《神雕侠侣》《碧血剑》《书剑恩仇录》《倚天屠龙记》《鹿鼎记》,其中几部还被多次改编。

这一时期具有代表性的改编作品有:由前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改编的同名电视剧,编剧是三位知名作家——梁晓声、万方、周大新。有根据柳建伟小说改编的连续剧《突出重围》;陆天明同名小说陆续改编成连续剧《大雪无痕》《省委书记》《高纬度战栗》和新近拍摄的《命运》。还有谭力同名小说改编的《女子特警队》;根据董竹君的自传《我的一个世纪》改编的《世纪人生》;根据陈心豪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红色康乃馨》;根据黄亚洲同名长篇历史小说改编的《日出东方》;根据周梅森小说《中国制造》改编的《忠诚》,之后,其同名小说改编的《绝对权力》《国家公诉》《至高利益》《我主沉浮》等陆续热播;张宏森的长篇小说《大法官》与电视剧同步推出;根据二月河小说《康熙大帝》改编的《康熙王朝》;根据石钟山小说《父亲进城》改编的《激情燃烧的岁月》,石钟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多达20多部,如《军歌嘹亮》《幸福像花儿一样》《遍地英雄》《天下兄弟》等等。万方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空镜子》及其“女性三部曲”的另两部《空房子》和根据《华沙的盛宴》改编的《空巷子》依次亮相,新近又播出根据她同名小说改编的《一一之吻》。

这一时期,越来越多的小说被改编成了电视剧并获得成功,二者形成了良性互动关系。具有代表性的还有,根据王维同名小说改编的《DA师》;顾伟丽的《亲情树》《香樟树》和今年获奖的《相思树》都同步推出了小说;根据翟恩猛长篇小说《疯祭》改编的《守望幸福》;根据邹静之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五月槐花香》。《汉武大帝》改编自司马迁的《史记》和班固的《汉书》;王海鸰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姐》和《中国式离婚》;根据齐铁民中篇小说《有泪悄悄流》及续篇《张小霜和她的姐妹们》改编的《有泪尽情流》;根据欧阳黔森和陶纯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雄关漫道》;根据周振天同名小说改编的《玉碎》;根据马烽、西戎同名小说改编的《吕梁英雄传》,根据石钟山“幸福”三部曲首部《幸福像花样灿烂》改编的《幸福像花儿一样》。由朱秀海同名小说改编的《乔家大院》,新近还有根据其同名小说改编的《天地民心》;根据黄仁柯长篇小说《世界没有末日》改编的《记忆的证明》;根据都梁同名小说改编的《亮剑》以及后来的《血色浪漫》《狼烟北平》;根据黄国荣同名小说改编的《沙场点兵》;根据徐贵祥同名小说改编的《历史的天空》;根据权延赤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狼毒花》;郭富文同名小说改编的《战争目光》。

在新近评出的第27届“飞天奖”获奖剧目中,长篇一等奖中有四部改编自小说:由兰晓龙长篇小说《士兵》改编成的《士兵突击》;由韩天航小说《母亲和我们》改编的《戈壁母亲》;龙一同名短篇小说改编的《潜伏》;石康同名小说改编的《奋斗》。另外,几乎与《金婚》热播的同时,编剧王宛平由电视剧本改编的小说也在市场热销。获奖的还有,根据邓一光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的《我是太阳》;根据裘山山小说《春草开花》改编的《春草》;根据刘恒小说《苍河白日梦》改编的《中国往事》;根据导演郭靖宇早年的中篇小说改编的《美丽人生》;叶兆言同名中篇小说改编的《马文的战争》;毕淑敏同名小说改编的《女工》;徐贵祥同名小说改编的《高地》;根据六六同名网络小说改编的《双面胶》,她的另一同名小说改编的《王贵与安娜》也于今夏创下了收视新高。

文学作品改编电视剧的五十年历程,逐渐形成几个特点:一是作为改编电视剧的文学作品,多是经典名著、畅销书(包括网络畅销书),故事有卖点;二是文学作品在改编电视剧之前,已有改编的电影或舞台剧等其它艺术类型的成功提供依据;三是随着改编电视剧的成功,电影及其它艺术类型紧随其后推出;四是原创电视剧的成功,由电视文学剧本改编的小说随之同步推出;五是越来越多的小说作者亲自担任编剧,加强了文学作品与改编剧的内在联系。

文学作品改编电视剧,对电视剧文学的形成及对电视剧艺术的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和意义。而电视剧的成功,带动了作为创作母本的文学作品的再度推广。文学作品改编电视剧,正“走在大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