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太阳的芳香:巴尔蒙特抒情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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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选自组诗《离别的情人》

叮叮咚咚响在远方的铃铛,

铃铛叮咚消失于雾霭茫茫,——

是否还有月亮躲藏在云后,

躲藏在云后,苍白而忧伤,——

我躬身致意,满怀着悲戚,

满怀着悲戚,我无限惆怅!——

我站在河岸上,河水静寂,

河水静寂,没有一丝声响,——

你浮现眼前,可爱的姑娘,

可爱的姑娘在我心中珍藏,——

我突然发现,你永远难忘,

你永远难忘,苦命的姑娘!

这么快……

这么快你就说道:

“我再也没有力气。”

我的朋友,这么短暂?

我的诗篇才刚刚动笔。

我的诗激情昂扬,

随时想歌颂美丽。

我的朋友,不幸之友,

你啊,摆脱不了悲凄。

我还要经受考验,

忍受痛苦的磨砺。

我一定写成长篇诗卷,

讲述动人的传奇故事。

这传奇色彩鲜明,

讲我的爱情遭遇,

讲我们两个如何相爱,

讲爱情真挚难舍难离。

你那些痛苦经历,

也就是我的遭际。

我渴望谱写一部长诗,

我的诗篇才刚刚动笔。

你爱的只是……

你爱的只是忠诚的表白,

你爱的只是永恒的光焰,

初涉人生你像一片嫩叶,

小草钻芽带着露珠抖颤。

你的眼睛如深邃的翡翠,

你乍见涟漪,初识高山,

明丽的你呀,把我陪伴,

可我们隔着岁月的深渊。

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疼痛,却不想诉说?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叫不叫我,都热血沸腾?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天上的星斗佩带着光环?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昏暗中的花儿如痴如醉?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潺潺的流水也渴望亲吻?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鲜花向鲜花飘洒着花瓣?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你眼睛里期盼交织恐惧?

我热恋。我热恋。

为什么是你,我没有这种心理?

我热恋。我热恋。

1907

高兴吧!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河水川流不息,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河水香甜如蜜,

高兴吧!——我们贴近斯拉提姆的胸膛,

高兴吧!——斯拉提姆陪伴我们上天堂,

高兴吧!——斯拉提姆让大家饮用河水,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洗清众人的罪,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水使心灵圣洁,

高兴吧!——快呀快,快来斯拉提姆河,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如同天上乐园,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陪你尽情游玩,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河水香甜如蜜,

高兴吧!——斯拉提姆河水正呼唤着你。

告别

再见吧,你,洁白躯体,

洁白躯体,尘世面庞。

你现在躺着,沉默不语,

沉默不语笼罩着月光。

我真心爱你,对你温存,

对你温存还有婚礼之梦,

然而我总受到你的惊扰,

你的惊扰啊无尽无穷。

时间已到就此我们分手,

我们分手后再不相逢。

我要到天空重新飘泊,

重新飘泊像一颗行星。

我让你忍受相思之苦,

受相思之苦如虫子钻心。

过去我们曾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带给我们欢欣。

你是我的摇晃的阶梯,

摇晃阶梯送我攀登顶峰。

我是你的喜悦的信使,

喜悦的信使出现在梦中。

当我们再一次人间相遇,

人间相遇时雨水流淌,

刹那之间我们彼此相认,

彼此相认时眼睛放光。

虽然这是第二次复活,

第二次复活又重回人间。

但难以返回往昔岁月,

往昔岁月再也不会重现。

珍惜爱情我依恋于你,

依恋于你应该倍加珍重,

我们幸福,缅怀往昔,

缅怀往昔我们重温爱情。

我爱你

因为我只为你生存。

——引自意大利歌谣

我爱你,我爱,像最初时刻,

当我们邂逅相逢的那个瞬间。

我爱你。我为你浑身燃烧。

我的心中沸腾着万语千言。

怎么样才能倾诉我的热恋?

是兴奋?是痛苦?是熬煎?

只要我活着,爱慕永不绝,

因为我惟独对你深深依恋。

蓝眼睛

“为什么你有一双蓝眼睛?”

“因为有一次雷雨轰鸣,

明晃晃的闪电红中透蓝,

我望着蓝色的火焰跳动,

我望着渐渐变蓝的天空,

后来我走到空旷的野外,

我发现金丝桃泛着蓝光,

风铃草摇晃蓝色的风铃,

回到家门口,登上台阶,

头顶的夜空变得蓝盈盈,

春天成了天蓝色的王国,

淡蓝的丁香花郁郁葱葱。”

1911

爱的时刻

这女人身披五月的晚霞,

微风吹着她丝一般的卷发,

花朵和芳香燃烧着愿望,

河上的划船人在远方歌唱。

这野性的自由无拘无束:

扬起了手臂,手已接触,

两个人拥抱,短暂的瞬间,——

爱的时刻,将会延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