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芙一夜没睡好。
她不小心做了一个梦。
梦见和贺禺一样脸的古代人和自己黏在一起,如胶似漆。
随后他又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她想抓住他的手,可他却冷漠地看着她死去。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千千起了个大早化妆打扮,这毕竟是第一次活动,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说实话,昨晚开会没大看清社里男生的模样,今天可要好好物色物色。无论如何,多几个帅哥朋友养养眼总是好的。
“群里通知说吃烧烤喝啤酒玩游戏。”千千化好妆后,一脸惬意地滑着手机屏幕看到消息,露出满意的笑容,“嘿嘿,这活动,我喜欢。”
她立刻换上了件新买的制服。
“符芙,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好看。”符芙抬眼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那这件呢?”
千千换上了件短衣短裤。
“好看。”
“你这个笨蛋在敷衍我。”千千生气地撅嘴,走过来捏了捏符芙的鼻子。
“跟姐说说,咋回事?”手顺势搭上了符芙的肩,俨然一副社会的模样。
“去去去,什么时候你成我姐了?”符芙把千千的手推开,一脸嫌弃。
“嘿?”千千皱眉,一脸傲娇地再次搭上肩。“说说嘛,说说~”
“千千……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禺。”
“原来你这为这事儿愁啊!”
“那你实话告诉我,你对贺禺有感觉吗?”
“我……我不知道。”
符芙有些茫然,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复杂的情感。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贺禺和安婕在一起了,你会难过吗?”
符芙犹豫了一会儿。
“也许吧。”她还是无法坚定了自己的答案。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荷尔蒙作祟,还是如何。
“那你今天趁这个机会去问问他吧。好好问清楚他和安婕的关系,再来定夺。”
“可我怕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那更好,了却一桩心事!再说了,天涯何处无男人?”
符芙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近十月,江城的天气倒是像极了恋爱中的冷暴力,不怕它热,不怕它冷,就怕它忽冷忽热。
符芙和千千最后赶上校车时,正好还有两个空出的位置,一个是安婕旁边,一个是贺禺旁边。
“安婕学姐早啊,这个位置没人吧。”
千千还没等回答一屁股坐下了安婕旁边的位置,套起了近乎。
安婕也只是在感情上有些感情用事,至于其他事情,她还是没有恶意的。甚至颇有热情。
千千本就是个话唠,聊天聊地,却没想到安婕比她话还多。
二人相谈甚欢。
符芙坐到了贺禺旁边的位置。她先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经过了柏油马路后,就是辽阔坦田野平川。一排排挺立茂盛的树影向后倒去,绵延群山在远方若隐若现,转眼间呼啸而去。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看似雷同,却又处处闪动着活跃的美感。
而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枝头扑楞而起的飞鸟,轻盈地拍打着羽翼。荒原不知名的花朵,成为绿色中的惊艳。
对终日在城市逼仄空间中生活惯了的人们而言,符芙感受到了一份久违了的清新与自由。
一顿困意渐渐席卷而来,符芙靠着窗边睡着了。
车行驶到了崎岖不平的小路上,坑坑洼洼。车内的社员们也开始左右晃动,不乏熟睡的符芙。
符芙的头左摇右摆,尽管这样也惊扰不了她的好梦。
贺禺轻轻把她的头扶到自己的肩头,晃动才停止了。
校车继续向前驶动。
贺禺却再也没动过。
抵达目的地后,贺禺叫醒了符芙,符芙醒来看见自己靠在贺禺的肩头,先是惊讶,敲了敲混乱的脑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说了句“谢谢了。”
“不客气。”贺禺轻轻回应。
兰湖是江城有名的湖,因美丽和宁静闻名,不少大学团建都会到这儿来举办。
湖面静而美。阴天的天气来这儿最不错了。空气泛着些些甜润的气息,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符芙决定以后若是想静静可以,可以常来。
安婕招呼大家过去帮忙生火烤肉。
很快空气里飘散除了氤氲烟火气,随之而来的便是扑鼻而来的烤肉香。
“这个给你。”
贺禺烤好了几串,就递给了符芙。
“好吃吗?”
“好吃。”
“我第一次烤。”
“那你还挺有天赋的。小伙子以后开店当老板吧。”
符芙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贺禺。全然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那我得考虑一番,老板有了,老板娘在哪里呢?”
“在天边呢。”符芙漫不经心地接话,又接过了几串烤肉。
“不,在我眼前。”
贺禺弯下腰把脸凑近符芙,痴痴地笑着看着她。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已经绝交了!”
符芙愣了几秒,放下烤肉。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许绝交。”
“凭什么?!”
“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随你好了。”
符芙转过身,自顾自地离开了。
烤肉的环节结束后,安婕宣布了一项新活动是比赛划船,从湖的这头划到尽头。输的那队要接受冰桶惩罚。
抽签决定两两分组,贺禺施了个法,把符芙的签和自己的签放在了一起。
二人上了船。
湖面烟波浩渺、波光粼粼,符芙有一种世外桃源般的感受。
船很快地朝兰湖的另一端划去,桨叶划动时桨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但贺禺划桨的动作十分娴熟,没有溅起一点水花。桨叶升起时只有水滴落下,在他们身后留下一圈圈静静散开的波纹。四下里一片静谧。
湖风拂过脸颊,符芙突然想放声高歌,又怕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
当然这种气氛还是得某人使力气才得有。
“贺禺。”
“嗯?”
“你会不会唱歌?”
“得有人教才会。”贺禺一边划着船,佯装一脸真诚。
“看在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教你几句吧。”符芙双手交叉,一脸傲娇。
“好。”贺禺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回答。
“微风过,树微动,叶叶只为花相守。”
“微风过,树微动,叶叶只为花相守。”
贺禺跟着唱。
歌声那声音,碰在平静的湖面和长长的旷野上,像树枝一样分散在各个角落。
“暗香游,夜色稠。星月相依长相守。”
“暗香游,夜色稠。星月相依长相守。”
“岁月里,万物久。唯有不懂是罢休。”
符芙从这句里,好似看到了自己,她和贺禺之间好像永永远远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她穿不过,也不知怎么穿过。
是的,她从来没有摸透过他的心思。
“愿只求,胭脂留。有你在左我在右。”
“不是这句,你唱错了!”符芙有些嗔怒,咿咿呀呀地怪罪贺禺突然破坏了这气氛,习惯性地又拍了他的胳膊。
“诶?不对,你会唱啊?好啊!你骗我。”
她露出了个礼貌的微笑。
“我学东西一向很快。”
“那你怎么知道歌词的?”
“你猜。”这下轮到贺禺一脸傲娇了。
符芙翻了个白眼。
“贺禺。”
“怎么了?”
“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吗?”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是朝三暮四之人?”
“我不是,我没有,我可没说。”
符芙连忙否认三连。
贺禺心里隐隐觉得有些高兴,看来阿洵说的果然没错。
阿芷就是因为安婕的事生气了。
小气包,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吃醋。
“你就是!你就有!你说了!”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说没有就没有!说了没说就没说!”
贺禺看着她,发出了偷笑声。
良久,他解释道:“我和安婕只是一个社团的好友,别无其他。你莫多想。”
符芙的头正好在贺禺的下巴正下方。听闻这一席话,她仰头,看着贺禺的眼睛,顿时觉得流光四溢。
好像心里轻松了很多。
“那你说话的话,我们算是和好了?”
“嗯!但是你不可以骗我。我会很难过的。”
贺禺顿了顿,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揪得他很疼,疼得不像话。
对不起,他在心里暗暗地说。
“好。”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等等……我们好像还在比赛。”符芙一惊,突然想起他们还在船上。
四周环望,发现其他船只都已经抵达了终点,他们还在湖中间。
等他们回到大队伍处,赢的那方已经欢呼完了,就等他们过来接受惩罚了。
两人灰溜溜地站着,好像罚站一样。
“刚刚听学姐说,输的那队要接受冰桶惩罚。我们这里没有冰,就简单一点,用湖水惩罚好了。”
“好吧!”符芙已经准备好接受湖水的洗礼了。
贺禺站到一边把两桶水都浇在了自己头上。
符芙一惊,立刻跑上前,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傻瓜,谁要你替我了?”
“一桶水而已。”
“真是个大傻子!”
贺禺傻傻地冲着符芙笑。
【小剧场之仙鹤大人和小白鹭】
“阿洵,你说阿芷她为什么不理我?”
贺禺撑着脑袋,一脸委屈。他仙鹤做任何事从来都势在必得,唯独啊,阿芷的心思他难猜。
“那一定是大人你做错了什么。”
鹭洵偷笑,大人也就在遇到阿芷姑娘的时候才有这番模样了。外人看了,定是不信大人还有这一面。
“她说,我没有。”
“大人你不知道,女人说没有,那就是有。”
“那我真的做错了?”
“是的。”
“你觉得我哪里错了?”
“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快快讲来。”
“属下觉得阿芷姑娘在生气。因为安婕。”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