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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才子崇礼

一条从上板梅石岽山脚发源的小溪,流过大坝、塔下、曲江、河坑、石桥……张氏先民五百年前迁居在这里,经过勤劳耕作,奋力开拓,在小溪两旁建起一座座错落有致、高低方圆的土楼,形成了一个历史文化土楼村庄——塔下村。在小溪清澈的河道里,有流水哗哗的浅滩;有清明如镜的深潭;水里有红鲤、石斑、赤鳅、石鳖……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鱼儿自由地追来逐去,给溪流增添了活气。两岸村民在土楼里安居乐业,他们热爱这里的山、这里的水,更热爱小溪里的鱼。村里族长发出禁约,严禁在溪里捕鱼和毒鱼,违者送官法办。村里人都规规矩矩,不敢到小溪里抓鱼、钓鱼,甚至腌造纸竹麻的纸湖水也不敢直接排放到溪里,生怕毒死小鱼。溪里的鱼一年比一年长大增多,闲暇时在岸上散步观赏,令人赏心悦目。

可是乡规民约,约束了村人,却禁不了外村人。外村人看到溪里鱼多,心生邪念,纠集三五人带上石灰和捕鱼工具,天刚蒙蒙亮就到溪边,把石灰撒到深潭头落水处,让水把石灰冲散在潭里。鱼儿喝到石灰毒水挣扎着冲撞几下就扁扁白白地浮在水面上,随手抓就可捉到装进袋里。不到一刻钟,天亮了,村里人来溪边挑水洗衣看到溪里浮满大大小小白花花的鱼儿,不管深潭或浅滩都是这样,还看到几个陌生人正在捡鱼装在布袋里。族长闻讯连忙组织村里强壮后生赶到溪边,大声喊道:“哪里人敢在我们溪里毒鱼?破坏我们村规,把他抓起来送官法办!”几个毒鱼的贼人看看势头不对,赶快提着布袋沿溪拔腿逃跑。不一会儿全村人都追到溪边抓毒鱼贼,喊声震动溪谷,毒鱼贼吓得魂飞魄散,死命地逃跑。溪里石头溜滑,其中一个失足跌倒在溪里,头破血流,其余几个跑到岸边大森林里,无影无踪。等村民追到这个跌倒的贼人的时候,不料这人因流血过多已没了气息。族长看到此况,也觉得后悔,要知道莫追就好,赶快回村召集乡绅商量如何是好。

毒鱼贼走了一阵,不见村民追来,停下来歇息,发现还有一位没有跟上来,就赶快回头寻找。结果发现其同伙已经不幸跌在溪里死了。为首的心生歹计到县衙报官,诬告张家村民打死人。县令闻报一边派衙役勘察现场,一边派衙役抓住张家族长到县衙升堂断案。一到县衙,张族长递上呈文,上面写道:“溪鱼有禁,贼人不法,毒药落溪,鱼死如花,滑石淌跌,涂赖张家,有目共睹,青天明察。”这时去勘查现场的衙役也回来如实禀报情况,案情真相大白,分明是毒鱼的人捡死鱼时被滑石淌跌而死,还要诬告他人,真是岂有此理。于是县令把堂木一拍,判道:“毒鱼贼人,跌死自理,违禁毒鱼,罚款一百,张家追贼,正理无罪。退堂。”

原来当族长回村请大家商量对策时,毕业于福州英华书院的优秀生张崇礼安慰族长:“不要害怕,我写张呈文送上,包您平安无事。”果然,崇礼短短的一纸呈文打赢了一场命案官司,真是土楼里的“才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