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可以啊。本来我下凡就是为了助您从这妖兽身边超脱,若您甘心堕入尘劫,您就在此杀了我好了,诛杀天庭仙子是何下场,我倒是挺想知道的。”素手一展,空气中的寒冰陡然凝成琴座,在她手心翻转,修长的手指一触琴座,拨弦而动,“今日,我就是要收了这妖兽,救您脱离尘劫!”
砰!
一阵粉雾从床榻绽开,白凝雪皱眉摆袖散去障眼的雾气,却见床榻上空无一人。不过是个低级脱身法术,以那妖女的卑微法力,还带着个凡人,根本跑不远。细眼轻眯,她旋身化作一团梅形白晶从空中追出去。
妖兽便是妖兽,一身臭气四溢,无伦逃去哪里都能闻到她不断散发的臭气!
想要逃出她的手掌心,休想!
“快点儿,再跑快点儿!大野人!”
穿梭在树林里,年泡泡紧抓住倪大野的手没头脑地往前逃,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只是继续和白梅仙子对峙,他们俩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也不知道她前世到底如何得罪了那仙女,她简直恨透了自己,若非仙人不能将生灵拆骨饮血,只怕她早就将她吞吃入腹了。
被拖着逃跑的倪大野皱眉不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被另外一个女人打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不符合他二少爷的美学!
“干吗要逃跑?之前我只觉得跟女人动刀动枪有失我山庄体统,既然她一再挑衅,大家互看不爽,那就打一架好了!我未必会输她!”当然,前提是:光明正大,武招切磋,不用那些茅山臭道法!
才怪!要仙女大人不用仙术欺负凡人,那比登天还难好吧!仙术学来干吗的,那就是要显得比凡人高端方便又快捷的,死砍活砍好半天,人家一招挥袖就能让你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她真的是仙女?”老实说,虽然她们仙啊妖啊扯了半天,他还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但如果那货真的是天庭仙女,那以后他要严格管教自家兄弟,再说要找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当老婆,统统拖去家法伺候!家里供个这样的仙女那真心吃不消!
“千真万确,百分百纯种的仙女!”
“喂!那她什么时候滚回天上去,人间不需要她们仙女捣乱,有几个妖女就很精彩了!”
“人家是下凡来救国难的!你要是方才当真砍了她,肯定会遭天谴!”
“我去!依着你的意思,只有她能揍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没错!她身负天庭重任,一切对她不利的人或妖都会自动靠边啦!咱们惹不起的!只能躲!”
“所以少爷我最讨厌皇亲国戚,搞半天,天庭也有,啐!长见识了。”
“别啰唆了,快点儿逃!”
“逃?逃去哪里?妖兽受死!”
白凝雪的声音从背后逼迫而来,漫天箭雨般的白绫飞射向前,宛若牢笼一般钉死前方的去路。
“傻丫头,别去那边!”
倪大野一把揪回差点被白绫刺穿身体的年泡泡,抽出细剑划断周遭的绫缎。
砍不断,理还乱。
漫天撒网的白绫缎根本无法斩完,这样下去只会被慢慢缩小移动范围,最后被这些该死的白布条困在一起,关在里面。
倪大野抬头,只见白凝雪高高在上,空中悬舞。
“傻丫头,你躲在树丛里别出来!”说罢,他纵身而起,飞踏上树干,操起细剑转身抬手麻利地插进树干,一个跟头翻上细剑踩踏蹬高再拔出细剑,如此往复攀踏向上飞上枝头。
机会只有一瞬间。
仙女是吧!他就看看是不是当真砍不死!
临渊剑流水般的细腻剑气锋利而出,随着震荡的剑体波舞向白凝雪身后,她悬在半空根本无暇四周,背后一阵寒气袭来,再回头为时晚矣。
“嘶——”
锋利的剑气划破布料的刺耳声音回荡在树林中,那剑气不肯罢手径直再要往前划去——只见一道紫色光雾从白凝雪的肉身炸开,宛若一道屏障将她的肉身挡在剑气背后,牢牢地护住了她,一瞬后,紫雾消失,白凝雪从半空坠落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年泡泡从树丛后探出头来,只见白梅仙子狼狈地正要从地上爬起,她衣衫被划开,玉白的脊背,身体玲珑的曲线尽显无遗。玉人雪肌,银月的亮光下,密密麻麻的艰涩纹字竟在她整片雪白的脊背上清楚地映照出来。
这是——
救国兵书?
天狐说她身带兵书下凡转世,原来不是说她抱着一大堆书卷下凡人间,而是……
她自己的身体就是部兵书?用肉身承载天庭兵书,而朝廷要用这兵书布阵领兵救国,那不就是说,她得把女儿家的身体给别人看……
也许,不仅是供人看……每一寸肉体、每一寸肌肤都得毫无保留地敞开,供人细细研读琢磨。若是连衣服布料都懒得裹的妖女也就罢了,把这种任务交给向来坚贞洁净、高高在上的天庭仙女,是何等屈辱哪……
“你可是闹够了。”一簇紫云从空中悠闲落下,似乎已经看了很久好戏的天狐言化从云端翩然落下,踱步到想挣扎起身却无力站起的白凝雪身旁弯身轻笑。
“仙子的身体可受不起丝毫损伤,得小心保护才是。不然这护国兵书岂不是缺字少句了。”
“天庭走狗。”白凝雪咬唇骂道。
“错。我非犬类,您可以骂我是天庭走狐。”单膝蹲下,言化体贴地扶起她的腰身,出口的话语却是一阵冰冷,“麻烦仙子起身,让小狐检查一下兵书是否完好。”
“检查?”她慌了神,双手捂住身上的破衣,“你要做什么?”
“仙子无须担忧,小狐只是检查一下自己受命保护的物品。”
“你走开!别靠过来!”
“仙子怎么了?您可是正道成仙的仙女,莫非还有所谓害羞这种感觉吗?”
“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仙子是万金之躯,将来更是人中之凤,我只是一只小兽怎有胆子碰仙子。只是职责所在,小狐不得不冒犯了。”
不理会白凝雪的拒绝,天狐言化一把撕下她身上已破损的白纱衣,女人一丝不挂的玲珑胴体在月色下暴露无遗——胸乳、腰线、脊背、臀部、长腿皆满载着文身字样。
狐媚的瞳不带丝毫情欲在女人的玉体上流转,宛若检查一件珍馐物品,一寸一寸,一分一毫地移动眼瞳,看得专注仔细,小心认真,就怕错过一个细微的地方。
直到女人委屈的呜咽声传出,才勉强抬了抬眼眸,只见白凝雪满脸涨红,泪珠连连,言化拍拍衣衫站起身,不痛不痒地笑道:“好在没什么损伤。”说罢解下自身外套,温柔地覆在一丝不挂的白凝雪身上,“不过还请仙子自重,这身体得小心保护,再像方才那般折腾受了损伤,护国兵书岂不是缺字少句?”
“你休要多言!天庭走狗,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
“羞辱您?是您自取其辱吧?”言化眯眼轻笑,“为了逃避天命,妄图和凡人成亲,诱骗倪家公子,谎称被侵占了身子,这都是仙子自己做的事情,小狐可有说错?”
脚尖方踏地面,自枝头跃下的倪大野听见了不得了的信息:“什么?那一晚……是骗本少爷的?”
白凝雪拢眉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对。倪家公子不用担心,您的清白还健在。”言化扬唇,又加一句,“哦。前提是,您没在遇见这条小鱼前,和其他姑娘玩丢的话。”
“噗!”这句无聊的废话不能不加吗!
心虚地低下眼眸,一双眨巴眨巴的鱼泡眼正窥探地朝他射来,他被这又纯又蠢的眼神瞪得一窒,故作镇定地欲盖弥彰:“干……干吗!你……你这样看我干吗?虽然……那啥,咳咳,我以前是那啥……咳咳,但……那都是我大哥他不好,偶尔带我瞎……瞎瞎胡闹什么的,那不是没遇上你嘛,遇上你之后,我都可老实了。”
说罢,还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腰身,多此一举地告诉她是哪个部位老实,要不然这丫头绝对痴痴呆呆地听不明白:“你看,连仙女我都把持住了,从今以后,没什么能挑动本少爷钢铁般的意志了!相信我!喂……别再这样看着我了,你不会计较男人是不是雏儿的吧?丫头……”
“原来你没和仙女交配啊。”笑眯眯笑眯眯。
“啥?交……交配?你敢用个比较文雅的词吗?”嘴角抽搐……
不理他的别扭,她兴奋地拽住他两只手来回晃荡:“这样你身上就不会有仙女的臭味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我不臭了。”放弃挣扎,倪大野无奈地任由她晃荡,却不料她接下来的话怔得他瞠目结舌,不知该悲该喜。
“这样我们就可以交配了!”
“是啊,这样我们就可以……”顿住,痴呆,视线一格一格挪向某只笑逐颜开的小妖怪,“你说我们可以什么?”
“交配啊。我们俩。”
“真的?你当真愿意跟我交……呸!”
“嗯啊!”
啪,一个巴掌拍在年泡泡的后脑勺上。
“你还敢嗯啊!谁要跟你那啥!”她脑袋里除了禽兽的词汇就没有一点儿适合情人之间两情相悦、你侬我侬的正常词汇吗?到底她那个禽兽师父是怎么教育她的?
不是说等了她好多年吗?反正她就是分不出发情和谈情的区别,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人类果然是好麻烦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