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蔡田告别之后,阿宝便回了契丹家族。
耶律狼德夺取了夷离堇的位置后,因荒淫残暴,不理政事,被其他契丹贵族联合起来以计诱杀,匀德实的次子岩木,也就是阿宝的叔父继任夷离堇,后来岩木死后,由阿宝的父亲撒拉继任夷离堇。撒拉以后,是从兄偶思继任夷离堇,再然后是撒拉的三哥,阿宝的伯父释鲁继位。以此,耶律家族已经掌握了契丹的军政大权。
都说环境造人,阿宝在这样的环境下由十多岁的少年成长为二十多岁的男子,逐渐显露出卓尔不群,文武双全的非凡气质。
之前,由释鲁派阿宝南征北讨,以其出色的军事指挥能力,在对四邻的掠夺战争中屡屡获胜,声望因为倍增,现在已被人称为“阿主沙里”。而后,阿宝又在平息释鲁的大战中大获全胜,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契丹的军政大权。
公元901年到公元903年,阿宝,也就是耶律阿保机率军攻打室韦,于厥,女真等少数民族,大获全胜之际,还掳掠了大量的人口,畜生和财物。此次前来中原,他就是想要看看这里的情况,并借此进行自己的下一步构想。
阿宝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皱眉,扔了钱币给那小二,说:“给我一间上房。”
那小二见眼前的公子卓尔不群,出手阔绰,笑嘻嘻的领着阿宝进去。
蔡田被人甩了脸色,心中自然不满,心想你升官发财就不认识故人了?于是,就大声道:“哎呀,这是谁的玉佩?”
阿宝置若罔闻,继续上楼,蔡田却不死心,继续道:“玉佩上还写着‘阿宝’,还有一个……”
阿宝一听,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蔡田之前接过这玉佩,只是看了一面,上面用繁体的汉字写着“阿宝”,反面倒是没看仔细看过,这反面写刻着字的样子,但那似乎是个字,又似乎不是个字,她不认识,以为阿宝族内的图腾。
待阿宝仔细打量了一番蔡田,才想起七八年前的事,原来是她……见死不救的紫头发女人……
蔡田见阿宝神色已缓,想必是认出自己,就急忙忙的上前说:“真是缘分啊。”
阿宝甩开蔡田的爪子,很不屑的说:“是啊,可悲可气的缘分。”
蔡田听罢,踮起脚拍着阿宝的肩膀说:“多年不见,阿宝不仅成熟稳重了不少,而且还会开玩笑了,真是可喜可贺。”
阿宝也不生气,这是七八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阿宝了。纯正的中原语音,似乎比那“阿主沙里”更为好听。
二人一同用餐,蔡田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着筷子,动作迅速的往自己嘴里送东西。阿宝生在豪放的契丹,见惯了女子的爽朗和大气,但现在看看蔡田的形象,不禁满脸黑线。他本以为中原的女子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而现在这个,似乎是狼吞虎咽形的,真是令人郁闷。
蔡田将已经塞满东西的嘴里又塞了一块五花肉,才口齿不清的说:“你怎能不吃?”
阿宝想了想,本不想打击这个女孩的自尊心,但看到蔡田那大吃大喝,饥不择食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这样我怎么吃啊?”
蔡田抹了抹嘴,又咬了一口馒头,才道:“我吃我的,你吃你的,怎么碍着你吃了?”
阿宝无奈,用手撑着额头,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阿宝也不看蔡田,低着头有些无奈的说。
有时候,我们或许并不傻,但往往不能理会一件事的奥妙,现在的蔡田就是这种情况。她胳膊伸长,又夹了口菜:“你不吃那我都吃了。”
阿宝这次看到桌子上的四个菜已经被蔡田消灭光了,当下双目睁得大大。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吃的女孩……
蔡田吃饱喝足,抹抹嘴说:“多谢款待啊。”
阿宝精明的脸上略显呆滞了一会,就恢复了不喜不怒的本色:“哪里哪里。”
“好,既然大家都吃饱了,我就先去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真得很累了。”说完,伸了个懒腰,就上楼走去。
阿宝稳如泰山的坐在位子上,看了看吃得露出白瓷的碗碟,又看了看被扔得东一根西一根的筷子,摇了摇头,也起身上楼。
蔡田到了自己房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又想自己明天就要启程,还是提前和阿宝道别比较好。没想到的是,阿宝也要去扬州。于是,二人(其实是蔡田单方面的想法)决定结伴而行。
大树掩映下的小路上,有些斑驳的痕迹,随着微风的吹拂,地面上树叶的形状也发生了不规则的变化。远处近处的山峦,连成一片片的翠绿薄纱,竟是比那天的颜色还要美上几分。近处绿草红花下的大地上,和随处可见的蝴蝶飞虫,无一不说这事一个美丽的春天。
阿宝骑着高头大马坐在前面,蔡田坐在后面。阿宝虽不愿载人,但蔡田时不时的蹦出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阿宝觉得没那么无聊,才愿意带着蔡田。二人慢悠悠的走来,也算是悠闲自在。
眼看着经过一片树林就要到达扬州境内,可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生出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