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耶律阿保机觉得之前蔡田的行为是搞笑,而现在,他内心是满满的震撼。他无法理解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最终重要的是他在想--徐知诰他到底有多好,值得蔡田这样!
又是一阵泥土翻地的声音,很快,那个小洞变成大洞,那个人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蔡田瞟了那边见是小四,稍稍舒了口气。以小四的武力高强,带走徐知诰,应该没有很大问题。
耶律阿保机见那人的整个身体都出来,他布满阴鹜的眼中,是犹豫。然而耶律阿保机的这种表现,看在蔡田,却是担忧。他既然都舍得把自己关进牢里,应该是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的。可是,她在赌,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能够救得了自己,那就是万幸了。
蔡田僵硬着脸,等待着他决定。这个等待很久,久到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耶律阿保机往她跟前晃了晃身体,蔡田以为他要夺自己手中的短剑,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这样的动作,让耶律阿保机觉得心里一疼,他想,他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
小四出来后,随后又爬出了几个人,蔡田认得,那是徐知诰之前的几个随从侍卫。小四见到徐知诰满身的血色,脸上满是震惊,随后看到站在外面的耶律阿保机和举着短剑的蔡田,惊愕的站在那里,过来一会才反应过来,拉着徐知诰的胳膊,他急忙说:“主子,快走!”他本是按照计划三日后来营救主子的,可是,听到消息说耶律阿保机要把主子明日处斩,他们才冒死赶来,看来,一切都是个全套。
徐知诰眼中满是不舍,他想要带着蔡田一块离开,那现在他自身都难保,哪有能力带着她?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耶律阿保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主子--”
“你快走!”蔡田一边提防着耶律阿保机,一边对徐知诰说。
徐知诰放步下她,可是,现在又处于犹豫之中。终于,他狠狠心,低头钻进了地洞里。小四一直举着刀防备着耶律阿保机,直到徐知诰走了好一会,他才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蔡田一眼。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蔡田,但现在看她这般,心里忽然没那么讨厌她了。
此刻,牢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耶律阿保机魁梧高大的身子斜斜的靠在地牢的栏杆上,带着让人说不好出的残忍面容,看着蔡田。
蔡田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她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短剑,对耶律阿保机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为你的英勇作为,还是为你的痴心绝对?”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总之,这次是我对不起你。”说完,她把短剑放进剑鞘,递到耶律阿保机跟前。
耶律阿保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而后就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握住自己发抖的上手,如若刚刚他控制不好,他的巴掌早就扇过去了!
守外门外的侍卫见叶拉阿保机出来,都恢复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而后用眼睛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耶律阿保机心情不好,见什么踢什么,见什么砸什么。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然而,从那以后,蔡田是彻底清闲了。没有人管她,更没有人理她。除了偄羽,没有一个人敢和她说话。她嘴上虽然不说,但直到一定是耶律阿保机会意的。既然如此,她也少了叨扰,多了份闲适。
蔡田从受宠到被打入冷宫,最为高兴的是述律平等一干妻妾。而耶律阿保机对蔡田的不理不睬,换来的是侍女侍卫的轻蔑和侮辱。
自从那日,又过了几个月,现在已经是公元916年。他登基的日子,就要到了……
随着饭菜的逐渐减少,到随后的一汤一饭,再到最后的残羹冷炙,真是一天不如一天。蔡田不想抱怨的,她的身体没有那么娇贵,什么苦她不能吃?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呢?他能不能跟着自己这样吃苦?
于是,在忍受了一阵子之后,她打算去找耶律阿保机求情。可是,还没等走到耶律阿保机的居所,就被挡了回来。那侍卫朝天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汗有令,任何人都不见。”
以前得宠时耶律阿保机赏赐的金银珠宝,已经陆陆续续的拿出去换了些吃的用的,现在手里,真是没多少东西了。从怀里摸出一块玉制的玉佩,交到侍卫手中。这个玉佩,与耶律阿保机之前给她的那块有很多相似之处,就是因为之前见蔡田对他的玉佩怀有好感,耶律阿保机才命人仿制了一块。现在给这侍卫,蔡田虽然不舍,但也是无奈。
那侍卫见那玉佩质地均匀,光泽通透,连忙藏进了怀里。他对蔡田说:“你等会。”
没多久,他出来,对蔡田说;“可汗说了,不见。”等蔡田走远,那侍卫又拿出玉佩,嘀咕道:“谁给你通报啊。”说完,嘿嘿的笑了,可是,那笑声刚落,手中的玉佩就被一只大手拿走,那侍卫见耶律阿保机,吓得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说:“可汗!”
耶律阿保机摸着玉佩,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却是冷冷的说道:“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