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么多年来蔡田第一次看到严继,严继相比之前,更加的强壮,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冷漠。如若说之前称之为冰块,那么现在就称之为面瘫了。玄色的袍子包裹着他英挺的身体,玉制的簪子将头发束起,衣服同长发一同随风飘荡,但他的面部表情却是一变都没变。他那双冷的让人发抖的眼睛,像利剑一般看向种阳光。
种阳光最初见到严继的时候,眼神还有所震惊,而后是无法比拟的愤怒!她现在比才招亲,他来凑什么热闹?扭头,种阳光对身后的男仆说:“添,你让他走。”
被称为添的男仆身高和严继差不了多少,都是很高,很强壮。他对着种阳光微微一笑,来到严继身边,不动声色的说:“今日我家小姐挑选夫婿,还望严公子大太贵手,还是先下去吧。”
就在添说话的功夫,严继从来都没有将视线离开过种阳光。种阳光被那么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扭过头不看他。
严继大手一抬,想要推开添的身子。可是添威武有力的身子,哪是那么容易推的。他直挺的站在那,不说话,脸上还是带着适度的笑容说:“严公子请自重。”
直到这个时候,严继才把眼光放到添的身上,用他惯有的冷漠声音说:“你是何人,还没有资格对我说话。”
添的神色稍霁,但很快调整过来,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小的也是听从我们家小姐的命令,还望大人海量。”
严继从来都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可是这是关系到他最爱女人的事,他无法做到冷静,就对添说:“滚开,不要让自己下不了台。”
添莞尔:“不是小的下不了台,而是公子下不了台吧。”见严继的脸色稍稍变化,他不经意的看了种阳光一眼说:“呵呵,公子已经是有妻室的人,来这里也不怕大家笑话。”
听罢,严继好似如梦初醒,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添。添笑得更加肆意,手下已经酝酿了力量。如若严继此刻出手,他绝对要把他打死!
在一边看着的蔡田见二人都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连忙站了起来。她虽然和严继没多少交情,但好歹和严继是认识的。就上前说:“严公子做事要思量清楚了,闹了什么笑话,像严家这样的武将世家,应该是承受不了的。”
“是你?”严继眯着眼睛,好似听懂了蔡田的话,也好似没有听懂般,“你怎么在这里?可知道徐知诰找你找了许久?”
“严公子跟我来,我和严公子详谈。”
严继点头,跟着蔡田往后面走去。
二人进入一个小隔间,等到严继坐定,茶水也端上来的时候。蔡田为了拖延时间,决定先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告诉严继。当然,在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蔡田修改了一小部分。比如说她是不得以嫁给徐知诰,又被人扔进瘦西湖,而后在契丹的日子里怎样想念徐知训。严继虽然不喜欢徐知训的很多作风,但好歹是相处了许多年的朋友,当提到徐知训时,严继皱起了眉头,冰冷的脸色也变得悲痛。
“严公子,知训现在在哪?”
“他……”严继叹了口气,才说,“他已经过世了。”
为了让自己的演的更加逼真,蔡田霍的站了起来:“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听严继讲完,蔡田也跟着摸了几滴眼泪:“严公子,我和知训是有缘无分啊,可你和种姐姐……唉……”
提到种阳光,严继忽的想起还在行进的比才招亲,都是些什么啊。现在唐朝已经灭亡,哪还有姑娘这般大方的招收夫婿。种阳光这样,让他情何以堪?不过还好,当知道她比才招亲的时候,他就派了些歪瓜裂枣过去,给他们钱,让他们参加。看看一个个不是长得不行,就是没什么才艺,要不就是老到掉牙,他就不信了,种阳光能看上他们!
“我和阳光的事,我自有打算。”
“严公子知道就好,不过感情这事不能强求。最重要的是感情是一对一的事情,不是能够共享的。”
一对一的事情?严继有些呆愣,男人从来都是三妻四妾,什么时候需要一对一了,如果真要这样,那还怎是笑话了。
“我是真心爱着阳光,只是她太过固执罢了,我会想办法的。”
蔡田看出他是一个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知道他们这种人是听不进去什么的。但为了敷衍他,她还是点点点头说:“好,希望你和姐姐早日修成正果。”
眼见时间差不了,蔡田打算告辞,却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从音质来看,那声音的主人分明是徐知训。蔡田连忙站起来说:“有人叫我,先出去了,严公子慢用。”
“慢着,我和你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