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的一头,徐知训与宋齐丘各占街市两边,二人均在担忧蔡田的安危,可是表现却各不一样。
徐知训坐在一边的牙子上,双眼就没离开过蔡田离开的方向。而宋齐丘呢,他已经没有了刚刚见面时的狼狈,现在他一身米白色衣衫,气质不俗,笔直的站在路边,时而看看周遭的情况,时而用鄙夷的眼神看一眼徐知训。徐知训在专注的等待蔡田,没有注意到宋齐丘的眼神。
集市里的蔡田,在抬头看到自己眼前的男人时,连连退了好几步,脚跟都踩到了斗笠的边缘,却浑然不觉。
她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闭上眼,再睁开眼,徐知诰依然在自己面前。
眼前的徐知诰,一身紫色,就连脚下穿得靴子,都是紫色的。他因为多日劳顿的双目本是有些疲惫的,但因为看到日日夜夜思念惦记的女人,眼神中竟然闪着异彩,放射着惑人的光芒。那样神情专注,急切的样子,竟然蔡田感到难过……
这样的目光,惊喜的让蔡田在怀疑他的真实性。为何看到他现在的眼神,她会想到他之前请破自己打胎时的眼神,那时的眼神晦涩阴暗,还带着着魔似的疯狂。现在,她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为了逃避这样的迫切的目光,她把斗笠的帽檐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半个脸。
“公子认错人了……”说完,蔡田侧身就要离开,而那卖斗笠的老翁却拉着蔡田的衣袖,声音不满的说:“这位小公子,你把我的斗笠踩坏了。”
低头仔细一眼,果然,蔡田脚下的一个斗笠,竟然被蔡田踩塌下去。蔡田捡起来,用手将斗笠恢复成以前的模样,可是那斗笠还是有些很大的被踩过的痕迹。叹了口气,蔡田知道这个时候也只能赔钱了,就掏出钱币给老翁。走得时候,她还不忘拿着刚刚那个被自己踩过的斗笠。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会侥幸的逃离。可是,她错了,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拿着斗笠的小手。
“装聋做傻这一招似乎不管用吧?”
蔡田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扭着自己的手腕。但奈何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如此之大,怎么能挣脱得了。她在知道挣扎无望的时候,低着头,沉默不语。
“跟我回去。我现在已经是吴国重臣,统领军政大权,你跟着我,一定会过得很好。”
说起来,蔡田有些时候也挺能耐得住气的,她继续低头,不言语,看样子就是打算这么跟着他耗下去了。可是,脑子里却想着怎么样逃离他。他现在是一个人,如果她稍用计谋的话,应该很容易。
“跟我回去吧!”
“我一个人过得很好,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哼,过得很好?一个女人身边没有男人,怎么会过得好?”在徐知诰的意识里,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男人,那就是不健全的,生活也不会美满。
听到这话,蔡田忍不住冷笑:“男人对女人真得那么重要吗?呵呵,我可不相信。不如你放开我,要不要和打赌,看看我没有你,能不能过得很好?”
“我没空和你打赌,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听出徐知诰声音中的怒火,蔡田心里也很不好受,于是她没好气的说:“如果我说不跟你回去,你就会放我离开吗?”
“不会。”徐知诰的话里已经没有刚刚的淡淡乞求味道,更多的是不耐烦。
“那你还说些做什么?”蔡田终于昂着头,直视他的眼睛。她看到他盛怒的眼神,和生气的面容。
徐知诰咬着牙,大声说道:“很好,那你就跟我走吧。”
不看他,蔡田扭头,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没有刚刚那么冲:“我想如厕,你等我会……”
徐知诰点头说:“好,我在这里等你,对面这个酒楼后面就有。”
然而,徐知诰失策了。他以为,以自己现在的权势和地位,蔡田不会那么不知趣的想要离开自己,所以他放任她自己去如厕。然而,蔡田刚刚走出他的视线,她就迅速的往徐知训和宋齐丘的方向跑去,可是刚跑了一半,就停下了脚步。如若徐知诰让人在暗处跟着她,发现徐知训的踪迹怎么办。
于是,她小心的躲避人群,让在路边玩耍的一个孩童,给正在那焦急等待的徐知训送了一个字条。她告诉徐知训,去九华山等她,她随后就到。哪知,她刚刚把纸条给那孩童,就听到徐知诰对自己说:“你不是去如厕吗?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