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被人看得太难受了,感觉身子都被人给看出个洞来了。
蔡田绞绞手。低着头,有些不自信地说:“嬷嬷觉得怎么样?”
见黄衫女子不说话,蔡田抬起头,上前一步,又道:“嬷嬷?”
“啊……嗯……什么?”她实在是看得太入迷了,刚刚真是有些失态,但是,阅人无数的她很快反应过来,端起桌上的茶水,不管是热是凉,先喝了再说。心下想着,的确是让人看了口干舌燥啊。
“嬷嬷,我可以开始了吗?”
黄衫女子还是拿着茶杯,但双眼再次落在蔡田身上,点点头,示意蔡田开始。
什么拉丁,爵士,华尔兹,蔡田都学了些,但是这一身打扮,跳它们是绝度不行的。看了看宽大的紫色腰带,又看看长长的水袖,蔡田踢掉鞋子,将缦衫扯下蒙在脸上,便跳了起来。
她跳得是肚皮舞,这种可以在没伴奏的情况下跳出的独舞,刚好适合现在的她。
以蛇之曲线摆动,用力摆动着腰姿,在快速摆动身子时,成波浪起伏状,更是体现了女人身子的阴柔之美。或快或慢的舞步,摆动腹部的优美弧度,每一个动作,都摄人心魂。一连串的舞步,犹如仙女们的舞姿,交叉摇摆着着,时而优雅,时而刚性,妩媚娇柔,神秘莫测,令人应接不暇。
“嬷嬷……”
蔡田不自信的声音在黄衫女子耳旁出现,黄衫女子只好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今天到底怎么了,只是短短一会,不知走神了几次。
黄衫女子不知道,每次自己皱眉的时候,那女人之姿会减少大半。而这皱眉的一瞬,刚好被蔡田看到,不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她怎么会有看到男子的感觉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嗯,跳得还可以。”黄衫女子点点头,但依旧意兴阑珊,似乎不把蔡田当回事。
“我想要预支五十两银子。”又是换衣服又是跳舞的,已经浪费了大很长时间,她可真的没有时间耗下去了。
“预支?”黄衫女子对于这两个字既感到陌生,有感到新奇,他们契丹可没有这种说法。
“就是提前给我五十两银子,我急着用钱。”蔡田有些着急,就抓住她的手问。
“好,每月五两,无休息日,随传随到。”黄衫女子听明白了,也就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又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印泥,推给蔡田,便再次抿着茶,以消除自己内心的躁动。
蔡田大体看了看,就像现在的劳动合同一样,各个方面都说得比较清楚,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危害。就没再问什么,按上手印,就伸手要钱。
黄衫女子瞟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蔡田。
“我想要现金。”
“现金?”黄衫女子在次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蔡田。
“就是现银。”
“你直说就好了嘛,干嘛说得这么曲曲折折的,你们中原人都这样吗?”黄衫女子挑了挑眉,用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蔡田。
蔡田也不是有意说些让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就是改变不了说法,偶尔会说出几句令人听不懂的话。不够还好,和蔡田捻熟的人不多,也就没发觉蔡田说话做事的异样。
蔡田接过银子,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刚迈出门槛,就又转身说:“五日后我回来。”
蔡田是想五日后送走老方丈以后再回来的,但是,那五十两银子,根本不够用的。没的夕阳落山,就又折了回来。
死乞白赖的又要了二百两,才匆匆的离开了飘妍轩。
而就在蔡田刚刚走了没多久,徐知训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那神情就像是进自个家一样。
黄衫女子本是目送着蔡田离去,没想到在自己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脸丑相的徐知训进来,忙闪进了里屋。将黄色衣衫退尽,稍稍用力,身体慢慢扩大,没一会,就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男人。
臭嫖客们,他可没功夫理。然而不一会功夫,屋子里出来一个男子,那男子虽然一身汉人打扮,大眉目之间却全无汉人之样。
五日后,送走老方丈,蔡田数了数自己荷包中的银两,唉,还不足五两。不过,在古代待了这么多年,能够揣过上百两,那都是她的造化吧。
荷包中的五两银子,就是她未来两年半的工资了。还好飘妍楼管吃管住,好歹是不用吃住担心了,唉,希望能把这五两银子节省下来,三年的合同一到期,她也好拍拍屁股走人。
天气渐凉,不仅街上的行人少了,就连飘妍楼的客人都少了,然而,有一个人是每天晚上都会必到的,这个人就是徐知训。
自从那日见到蔡田在台子上起舞,就又迷了心智,还连带着把失去几个月的三魂六魄给找了回来。
徐知训虽然长得丑了些,性子差了些,学识少了些,但银子多,最重要的是对蔡田“好”着呢。
每天光顾不说,还给了蔡田不少的“小费”,给小费不说,还天天带着些好吃的东西来给蔡田滋补。
蔡田不傻,知道他打什么注意,但感情的事,还是慢慢来的比较好。于是,就每天装傻充愣,答非所问,直到把徐知训给骗走。
这几天,随着天气突然转凉,徐温在军营里待了几日,染上了风寒,回来就卧床不起,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食欲,人也消瘦了下。
徐知训不是那尽孝的主,只是象往常一样,每早去请个安,便去干自个的事。
但徐知诰就不一样了,自从他的养父生了病,他和夫人王氏就天天陪同在徐温身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亲尝汤药,听到徐温咳嗽,就赶紧扶着徐温坐起来,抚胸捶背,还小心翼翼地端过嗽盂来接痰,真是尽到了比亲生儿子还要多的责任。
徐知诰是个铮铮男儿,夜晚陪床的事连续干上十多天,除了累的脸色发白以外,也没什么。倒是苦了夫人王氏,这王氏本就体质虚寒,身子骨弱,夜晚待在公公身边,忙这忙那,还没等徐温病好,她就给累倒了。这下,徐知诰更是累的一个头两个大。一整天下来,不是跑到这个屋看义父,就是跑到自己屋看夫人。又是五六天下来,身子骨又瘦了一圈。
就这样,过了三天,徐温的病情渐渐好转,而夫人王氏的身子却越来越差。没过十天,就一命呜呼了,可怜了王氏和那未出生的孩子。
徐知训一时之间崩溃极了,又想到算命先生的克父之说,更是心情不好,郁郁寡欢。想到蔡田,又是悲从心来。为什么他喜欢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他身边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永远相知相陪的人?
徐温的病情已全好,想到近一个月来养子的表现,竟是比他那六个亲生儿子还要好。长子知训整天游走花街柳巷,很少过问自己的病情;二子知询性子优柔,天天吟诗作对,每次过来感慨一番,就很快离去;三子知诲没有主见,看见其他兄弟们过来,就凑凑热闹;四子知证和五子知谔还太小,天天嬉闹游玩,根本没有看过这个父亲。
看到养子徐知诰整天没精打采,形单影只,又想到儿媳因为照顾自己而不幸逝去,就决定在自己众多的姬妾中挑选一个去给养子做继室。
徐知诰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养父是个爱美色之人,现在让他从众多姬妾中选出一位,还不是要割他养父的肉。但是不要的话,就会驳了养父好意。思前思后,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于是,就悄悄地到养母李氏那里去求助。
说起来,整个徐府,怕是只有徐温的夫人李氏待徐知诰最好了。她是打心底疼爱这个孩子,知道养子的来意后,就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主意就是,让徐知诰选不受宠的宋福金为妻。
宋福金是徐温的众多姬妾之一,她为人忠厚老实,但绝不怎么得宠,要了她,既能成为贤内助,又不至于挖了徐温的心头肉。
徐知诰听了养母的简单说明,觉得真是不错,就记在了心里。